直到上午下班,都还没有叫到樊妮,一家人只能先去吃饭,又回来耐心地等待。终于,有个护士喊了一声。“78号!78号在没在?”听到叫号,樊妮看了看墙上的电子大屏幕,的确是轮到她了。“爸、妈,该我了。”乔碧兰赶紧回应了一声,“78号在,马上马上!”樊爱民急忙推着樊妮走进医生办公室。办公室里除了一名护士,还有两个男人。见到樊爱民推着轮椅上的樊妮,两人对视了一眼。樊爱民也不知道谁是聂霆谊,只能问,“请问谁是聂医生?”“我就是。”坐着的那个男人答道。这聂霆谊年龄大约四十几岁,戴着一副金边眼镜。另一位中年医生,年龄偏大,也不过五十几岁,如果仔细看他的胸牌,便知道对方名叫骆佟,职务还是医院的副院长。“聂医生,你好,我们来给孩子看下腿。”樊爱民从轮椅后边的口袋中取出不少以前的检查报告。小心翼翼地说:“这是她的检查报告和拍片,你看一下,是否还需要再检查?”乔碧兰陪着笑,补充一句,“聂医生,我女儿最近的一次检查是一月份的。”聂霆谊没有接过拍片的意思,而是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眼睛看着轮椅上的樊妮。“你叫樊妮吧?住在陵水城。”听到聂霆谊叫出女儿的名字,樊爱民和乔碧兰心中一沉。樊妮同样感觉到了熟悉的口吻。“是的,我叫樊妮。”“樊小姐,你这是何苦呢?”聂霆谊叹气一下,“你看你这样执着,只会耽搁你的治疗的。”一旁的骆佟插言,“樊小姐,过于执着就是固执,那样只会害了你和你的家人。”“听我一句劝,放手吧,对你对大家都好,我还会亲自来给你做这个手术。”樊爱民和乔碧兰当即就对视了一眼。这种劝说的口吻与其他几家医院是一模一样。“请问你又是谁?”樊妮咬了咬嘴唇。“这是我们医院的副院长骆佟,是仁爱医院首屈一指的外科手术专家。”聂霆谊介绍。樊妮哪有不明白这两人是什么意思。她很不甘心,干脆把事情挑明直说。“骆院长、聂医生,难道你们放弃我这个病人不治疗,也甘愿充当郑喜源的说客?”顿时,骆佟和聂霆谊就老脸一热。在中午时,骆佟就接到了郑家打过来的电话。请他务必要给个面子,不要收治樊妮。这郑家在武都权大势大,骆佟只不过是仁爱医院的副院长。这种顺水人情,又何乐不为。所以,下午一上班,骆佟就专程来到聂霆谊的办公室等待樊妮的到来。当然,顺便劝说樊妮,这也是郑家私下拜托的事。还答应如果事成,必定会感谢骆佟。郑喜源的父亲虽然是个商人,可他在武都还是名人,更有某委员的官方头衔。樊妮四处告状,造成了不小的影响。之所以没有成功,大多数也是因为郑喜源的父亲直接干预。当贫民与官僚发生碰撞,趋炎附势的人只会选择官僚,这也是识时务者的一贯作风。聂霆谊略显尴尬地摆了摆手。“樊小姐,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们也不是什么说客,只是好心奉劝你一句。既然没有什么大的损失,就放手吧。”“做手术你是完全能恢复的,再耽搁下去,对你、对你们家都是一场灾难。”樊爱民、乔碧兰都脸色黯然,心中着急。他们万万没想到,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出现了,连仁爱医院都会听郑家的。“假如我不放手呢?”樊妮很冷静地问。聂霆谊的脸色阴沉下来,“那就对不起,你的腿我们治不了,请另寻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