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喝的那碗风寒药定然是我派银兰送去的,里头的药材我和银兰都确认过没毒,那么问题就必然出现在给她熬药之人又或者伺候她的人身上“我从来不会去浣花院,更没有靠近过夙兴夜寐,与夙兴夜寐上上下下伺候的人都不熟悉“她身边只伺候了一个贴心的绿枝,其他下等仆人平日里不会碰到主子的饮食和药材“如果……我猜得没错,给霍栖云下药的……极有可能是绿枝……”赵长渡目光沉鸷的盯着她,高大挺拔的身体站到她娇小的身子前,仿若一座牢笼,将她彻底笼罩起来。顾樱到底畏惧男人的权势,忍不住往后退了退。男人清冷的视线攫住她眸子里的闪躲,一字一句,沁着寒意,“绿枝是她陪嫁过来的丫头,与她主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为什么要给主子下药黑洞洞的夜里,风雪声呼啸在耳侧,男人质问的声音比风雪还要冷上十倍。顾樱心神颤了颤……心脏的位置像是被人用刀子挖去一块,难受极了。她耷拉下眉眼,无力的说,“我……不知道她脑子有些疼,又有些乱,实在想不出来到底是为什么绿枝要给自己主子下药。还有最后一种可能,那就是霍栖云自己给自己下药。可钩吻这样的毒,一旦救治不及时,极有可能丧命。她当真愿意自己的命来诬陷她吗?又或者说,霍栖云这般兵行险着,便是要让世子打心底里与她生分。人与人之间的裂痕一旦出现,便很难弥合。只要世子心里有霍栖云,那不管她说什么,世子选择相信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霍栖云。她再挣扎,再解释,皆是无用功……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席卷了顾樱,她闭了闭眼,酸涩涌上心头,又狠狠压下,随后,簌簌雪声里,扬起一个淡淡的笑脸,“世子,我们和离吧……”听到这话,赵长渡眼神陡然凉得可怕,再次将她小手抓住,用力握着,咬着牙问,“顾樱,你说什么?”“我说……”顾樱吸了吸鼻子,抬头与他直视,“我们和离……”赵长渡眼里迅速燃起一阵暴戾,问了这么久,她竟然给他这么一个不近人情的答案!这女人,良心被狗吃了?!他死死盯着她苍白无助的小脸,连连冷笑,干脆也不再与她理论,直接把人扛在肩上,往长风阁方向走。顾樱愣愣的趴在他宽厚的肩头,头脚倒悬,害怕得浑身发抖。一进长风阁,他面无表情的将她扔在大床上,一双森寒凌厉的凤眸含着无边怒火,仿佛一头被触怒的野兽,直勾勾的朝她看来。男人下颌凌厉微绷,这怒极的模样,看起来太吓人了。顾樱后背落在厚厚的锦衾里,想也没想的往床角缩,一双眼倔强的红着,眼泪在眼眶里不住打转,却怎么也不肯让泪水落下来。看着她欲哭不哭的模样,赵长渡心里不爽到了极点。他压着心里翻涌的怒意,一手抓住她的脚踝将人从床里拉出来。顾樱惊慌失措的白了小脸,“不要!”“哭什么!”他压下去,扣着小姑娘的后脑勺,将她嘴唇含住,又凶又狠的吻上去。“再哭,我吃了你信不信?”“我……唔!”顾樱嘴唇颤抖着,眼底水雾弥漫,一时间愣住了。两人靠得很近,彼此呼吸纠缠,他山根挺拔,侧脸轮廓立体葳蕤,就这样堂而皇之用力抵着她的鼻尖,直叫她满心慌乱无措起来。身下的人柔弱可怜,一双杏眸又大又无辜的溢满了水汽。赵长渡便是再大的火气,被她这样仰头可怜巴巴地望着,也消散了许多。“还要不要和离?”他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句的问她。不等她回答,又碾着她柔嫩的唇畔,霸道强势的辗转吮、吸着只属于她的美好味道。大手从衣、下探、进去,滚烫的掌心覆在她平坦的小腹上,他危险的眯着眸子,将她所有呼吸都攫进唇齿间。顾樱身子轻颤,小手轻轻推拒着他紧实的劲腰。“阿渡……”粗重的喘气声,勾得她耳根发热。她眼眶发红,一双泪眼湿漉漉的看着他,双手揪着他的衣襟,不肯让他继续动作,“我真的没有对她下毒赵长渡怒意消散下去,好笑的盯着小姑娘认真的眸,他本也不是真要对她做什么,只是刚刚怒意上来,一时没控制住,如今放柔了动作,只将小姑娘扣在怀里,循循善诱的问,“你觉得,我是为了这个生气?”顾樱懵了,傻乎乎的一句,“啊?”赵长渡被她可爱的模样逗笑,在她额上落下一吻,一双凤眸冷厉的眯了眯,“我说过,任何时候你要做的就是先保全自己,今晚很明显有人故意冲着你来,为什么还要将自己置于险境?”他甚至不敢想,如果他晚回来几步,程氏和赵长兴会对她做出什么来。这小姑娘哪里经历过这些?只怕六神无主早就被吓坏了。他一心想教导她如何学会在后宅之中生存,可她倒好,竟然敢跟他提和离!顾樱万万没想到他生气的点不在于霍栖云,“我……”“爷,大夫人那边不太好门外,怀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安。赵长渡好一会儿没说话,淡淡的“嗯”了一声,从床上起身。他一身清冷的立在床头整理身上长袍,居高临下的看她一眼,“我去看看她,你在这里等我回来顾樱顿觉得一阵凉意袭来,红肿的嘴唇微抿,“好……”赵长渡转身出去,将房门掩住。看着男人远去的背影,顾樱苦笑了一声,双手抱膝坐在床边。胭脂和银兰一直跟在她身后,见世子出了房门,赶忙进来收拾屋里。银兰瞧着这床上的凌乱,叹了口气,“夫人,今晚忙了一通,要不要先沐浴?”顾樱失神半晌,点了点头,“嗯……霍栖云如今宿在长风阁东厢房。程氏的人进不来,赵长兴想进来要人,也没那胆子敢硬闯。赵长渡做事,一向只求无愧于心,如今人命当头,他自然也不会在乎那些所谓的繁文缛节,再将霍栖云扔给赵长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