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黑巾军大营五里处,两万叛军也建起了营栅,军卒忙碌着搭建自己的军帐。一切都是一副准备与镇西军长时间对峙的态势。半点前来进攻的样子都没有。林丰用肘撑在瞭望台的栏杆上,皱眉琢磨着,该如何打这一场,以少胜多的战役。他的身后站了裴七音和程梁。裴七音几乎是寸步不离林丰左右,就算林丰睡觉,都是她服侍在一侧。等林丰睡着了以后,自己才洗漱一番,在一旁的椅子上窝一宿。林丰也劝过她,这样太过辛苦,时间长了会伤身体。而自己在军营中,根本不用担心会有杀手混进来。裴七音仍然坚持自己的做法,并告诉林丰,自己吃苦惯了,这些都是小菜一碟。正当三人静立在瞭望台上时,有军卒跑过来,递上一张纸。不管是什么东西,都会先经过裴七音的手,检查无异常后,再转到林丰手上。林丰展开纸张,见上面是赵硕画的一幅飞行图。上面标注了起点,落点,飞行轨迹及大概的启动时间。如果到时天气没有变化,便依照目前的计划实施。林丰抬头看了看天空,又抬手试了试风力。这个时候没有天气预报,谁也无法预知下一刻的天气状况。他用手摩挲着自己的下颌,大脑中琢磨着夜晚时,该用什么方式,配合一下赵硕的表演。对于黑巾军,他们心中有信仰。说白了就是神神叨叨的那种。天地间的不可抗力,对其心理的打击,十分有效。若是再配合一下天雷的轰炸,会让震慑的效果更加明显。林丰忽然想起自己当时炸定远府时的情景,胡进才在城下做法,手舞足蹈一番后,城楼上轰然炸裂。那个效果绝对会让黑巾军卒们心中发凉。“走,回去了,让胡进才到我这里来。”命令传达下去,等林丰回到县衙大堂时,不到一刻钟的时间,胡进才就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老大,您找俺?”林丰招手让他坐下,先平息一下急促的喘息。“老胡,你还记得咱炸定远府城吗?”“嘿嘿,当然记得,当时让俺装了个大的,又威风又飒爽,过后还有过来打听的呢。”“打听什么?”“问俺会不会做法,下个雨招个风啥的,哈哈哈。。。”胡进才的话,引起大堂内的众人一阵笑。林丰点点头:“这次,我想让你玩个更大的。”胡进才瞪起眼睛:“老大,怎么说?”林丰招手,让他凑近了自己,压低声音。“今晚赵硕会用飞球,对黑巾军的营地进行轰炸,他们人太多,飞球携带的天雷又少,所以。。。”胡进才频频点头:“知道老大,就是说,震慑力大于杀伤力对吧?”林丰拍了他肩膀一下。“成,你小子进步真快,能跟得上老子的节奏了。”胡进才得意地挠着头,嘿嘿直笑。“赵硕跟咱约定了时间,我算计着,该在子时一刻,你去黑巾军营前,再装一波。”胡进才眯着眼睛琢磨了一会儿。“老大,黑灯瞎火的,他们也看不见啊。”“这个我想过了,咱们用火把照明,再弄个弹石车,稍微改装一下,让你在上面表演。”“嘿嘿,这倒是可行,就怕时间跟赵硕对不上。”林丰沉思片刻:“你得时刻注意天上的动静,飞球上会点燃一个火把,让你看清楚点。”胡进才接着话茬道:“等飞球飞到黑巾军营地上空时,俺就开始做法,让那些家伙看清楚。”林丰点头,两人不再说话,大脑中都在脑补着画面。半晌后,两人相视一笑。“去准备吧,时间不多了。”胡进才拱手退了出去。林丰独自坐在书案后,琢磨着行动细节,就怕有个闪失,本来可以装个大的,到时别弄巧成拙。忽然,县衙门外一阵嚷嚷。有军卒快步进来:“大将军,那个什么公主要进来见您。”林丰皱眉,长公主赵依,带了三百护卫,听说林丰要打叛军,便一路跟着来到了这里。当时说要为大宗尽一份力,哪怕微小,也算尽了心。“让她进来吧。”毕竟是个公主,在没跟皇帝翻脸前,还是稍微谦虚些的好。长公主赵依气呼呼地走进来,她的身后还跟着韩肃和潘阳两位公公。大内侍卫长许进,也一脸阴沉地跟在最后。“林丰,本公主过来见你,还不让进?”赵依的意思很明显,没让人来招林丰去见自己,已经很给面子了。林丰也没起身,也没让座,只是淡淡地笑道。“不知公主过来有什么事?”赵依扭头扫了一眼。韩肃连忙将一把椅子搬到她身后,服侍她坐下。“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觉得,你们刚刚打了一场胜仗,为何不乘胜追击,一举击溃叛军?”裴七音本来想去给公主端茶,见林丰没有表示,便站着没动。“公主,叛军有十万人,你倒是教教我,该如何一举击溃他们?”林丰脸上依然带着和煦的笑。“你们昨日打得就很好啊,咱们马快,他们追不上,咱冲上去,打了就跑,如此反复,叛军必败无疑。”赵依得意地说着自己的想法。“公主是个军事天才啊,为何京都城的御林军没让你指挥呢,不然,叛军早被你打散了。”赵依本来得意的脸色,立刻拉了下来。“林丰,你可是在讽刺本宫吗?”“我说的可是实话,公主能不能解释一下,为何叛军这么多年了,还未被御林军击败?”赵依一时没了词,她当然不知道为什么。许进本来站在公主身后,此时跨前一步,手按刀柄,一脸严肃。“林丰,你可知道在跟谁说话?”这些常年生活在皇帝身边的人,态度不是一般的骄傲。别说面对一个镇西来的军官,就算是京都城内,位高权重的大臣或大将军,他们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大堂内一时安静下来。韩肃和潘阳吓得喘气都放到了最轻。他们俩可是深知林丰的厉害,不光是其身手厉害,而是杀人不眨眼啊。他哪里会管你是谁,一旦不对付,便是个要命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