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兮心下一叹,唉,还是没算计过这个妖类。她已经在心中,将林丰归于非人类了。自己自打出道江湖,哪里受过此等憋屈,一直都是在算计别人。从来没这样在智力上被虐得体无完肤。眼见江水只不过三五步的距离,只要一跃,便能入水。可就这三五步,成了她通往自由的天堑。林丰缓缓站起身,往白月兮跟前走了两步。“白娘娘是吧,黑巾会的创始人,也是黑巾会的圣母,怎会是如此模样呢?”白月兮此时,一身的粗布衣裙,蓬头垢面,赤脚穿着一双打了补丁的黑布鞋。胳膊上还挎了竹篮,里面放了一把柴刀。“林丰,少来戏弄本尊,你我本属政见不同,可敢放本尊归去,真正在战场上博弈?”林丰笑道:“要是放你离开,可不就成了你在戏弄我吗?”白月兮右手握住柴刀。“敢不敢跟我搏一把?”林丰摆摆手:“我之所以亲自过来,就是怕别人对你不够尊重,毕竟是黑巾会首,起码的礼貌还是要有的。”“林丰,你想怎样?”“这样,咱俩边走边谈,就讨论一下当今形势和个人观念问题,你看如何?”“你我观念相差悬殊,没啥好谈的。”“呃,我想咱俩之间,可以求大同存小异,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必然的。”林丰耐心地跟白月兮说话。这也算是给足了白静面子,他不想跟白静弄得彼此尴尬。白月兮知道,自己是逃不掉了,只是五六个军卒手中的弩弓,就很难躲过。就算勉强入水,万一被弩弓来上一下子,还是个生死难料。犹豫片刻,随手扔掉竹篮子,转身跟着林丰往城内方向走。两人好像老朋友般,漫步在田野中,边走边说。通过一番谈话,林丰觉得,白月兮很是固执。本来她创建黑巾会,理论上是忽悠人的,用了子虚乌有的圣母论,企图控制他人的精神信念。可是,这种理论灌输久了,就连白月兮自己都信了。渐渐迷失了自我。要想扳正她的思维,就像治疗一个精神病患者一般,很是困难。白月兮的理论,就是要抛开事实不谈,只谈对自己有利的。两人谈到最后,只能沉默。就这样从江边走到城门,从城门口,再走到府衙大门口。伴随着一群人进了府衙大堂,就看到白静正安静地坐在一个角落里。林丰摆手:“走,咱们到内室说话,其他人暂时待在外面吧。”大堂内室里,只有林丰、白月兮和白静三个人。三人相对而坐。林丰轻轻冲白静摇了摇头,表示没有谈拢。白静暗叹一声,很清楚,这个世上,林丰都办不到的事情,别人更是半点希望也无。“娘,您准备今后怎么过?”白月兮很坦然:“静儿,为娘知道你会选择林丰,你们动手吧,娘是不会放弃圣母的。”林丰苦笑:“你就是圣母啊,这不是把自己放弃了嘛。”白月兮摇摇头:“圣母在我心里,并不是我。”白静气道:“您死了,圣母也就死了。”“圣母永存,她会让为娘成为另外一个白月兮。”白静只能扭头冲林丰道。“哥,你看着办吧,白静无能为力了。”林丰点头:“好,找个静室,让她安静思考一下,或许会醒悟也说不定。”“林丰,你少跟老娘来这一套,软禁是吧,还不如把我关进大牢呢。”“这你又明白了?”白静冲她娘翻着白眼。林丰则笑道:“不知圣母会不会来救你?”“你们两个尽管放心,圣母当然会来救我,并严惩你们,好自为之吧。”白月兮恶狠狠地说。林丰起身来到门口。“你安排几个女护卫,送她去后院的静室。”他只能选择让白静处理这事,自己不好插手。当林丰回到大堂时,有军卒来报,跟在白月兮身边的那个孩子,也被抓了回来。两个军卒手里提了狗脸进来。林丰发现,这个小家伙的眼珠子滴溜溜直转悠,脸上一点害怕的意思都没有。“狗脸。”“小的在。”“看你的样子,是不是在想,圣母会来救你是吗?”狗脸摇摇小脑袋。“不会,都是骗人的。”“吆,你怎么知道是骗人的?”狗脸一脸不屑:“混口饭吃呗,哪里来的圣母。”林丰与赵硕等人互相对视一眼,心中赞叹。还是这孩子看得清楚。赵硕问道:“那你怎么成天跟着骗人呢?”狗脸看着赵硕:“你说的是白娘娘吧,只有她拿我当人看,还给我饭吃,给我钱花,凭啥不跟着她。”“你有啥本事?”“我腿快,能骗人,还能杀人。”“你敢杀人?”“嘿嘿,我骗你呢。”赵硕气笑了:“你今年多大了?”“十岁整。”赵硕挠挠头,扭头看林丰。“大哥,这小家伙怎么办?”林丰笑道:“暂时你看着他吧。”“啊!大哥,您让我看孩子啊?”“那你说怎么办?宰了?”“唉,一个孩子。。。”林丰吐口气:“用心看好他,别让他再走歪了道。”狗脸此时举手喊着:“我能立功,可以跟着几位大哥混口饭吃吗?”“嘿嘿,这小子算是有奶便是娘了。”“活得通透。”“说说吧,能立个啥功?”狗脸得意地说:“我能设计抓住红姐姐。”“哪个红姐姐?”“红绡啊,那天来刺杀你的嘛。”林丰瞳孔一缩,回想当时的情景,虽然时过境迁,却仍然在心里留下了阴影。那个女子的速度太快,根本就是非人类。这也是林丰头一次承认,自己之外,还有非人类的存在。“行,过来跟我说说,到底能设个什么样的计策。”狗脸得意地一笑,往前走了两步,刚要靠近林丰。谁知,裴七音突然闪身,挡住了他。“慢着,我怎么发现,你小子有点不善良呢。”“哎,这个姐姐长得真好看,狗脸很善良的,最喜欢说真话。”“少跟老娘来这一套。”裴七音眼睛盯着狗脸。“你们抓到他时,搜身了没?”两个提狗脸过来的军卒,顿时一愣。“回将军,我等觉得是个孩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