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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山寨大当家（第1页）

黑风寨，聚义厅。陈烬捂着嗡嗡作响、几乎要炸开的脑袋，费力地撑开眼皮。眼前是一群面色惨白、六神无主的大小山贼。他不是这里的人。就在几个钟头前，他还是个在大城市里卷生卷死的社畜，眼睛一闭一睁，就换了地方，成了这个不知名王朝边境上，黑风寨的大当家——一个跟他同名同姓的蠢货。更蠢的是，刚穿越到这里他就得处理原主留下的烂摊子。原主昨天色胆包天，居然带人下山，把云家大小姐给绑了，想弄回来做压寨夫人！这不，现世报来了。转头就来了五百鹰扬卫，把整个黑风寨围得跟铁桶似的！扬言不放人就要把寨子里的人杀得寸草不留。“慌什么？”陈烬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目光扫过厅内十几个面露惊惶的头目，“天塌不下来。独眼龙，寨子里能打的还有多少人？家伙呢？”“回…回老大，”独眼龙被他眼神慑住，结巴道。“算上新来的流民，共一百三十一人，多是拿锄头的，会使刀枪的不足三十。库房刀剑寥寥，弓弩仅十余副，箭矢不足百…跟鹰扬卫的铁甲利刃比，完全就是鸡蛋碰石头！”一百三对五百？陈烬心沉到谷底。“后山呢？有没有小路可以走？”“后山是绝壁，老大。”独眼龙摇摇头，脸上露出一丝绝望，“几十丈高，下面是乱石滩，跳下去就是肉泥。”现代人的灵魂在这一刻发挥了作用，战略思维开始运转。硬拼是找死，唯一的生路在于奇袭，或者说，制造混乱，创造逃跑的机会。“鹰扬卫兵临城下，想来一时半会儿不会强攻。”陈烬站起身，在厅内踱步。这破山寨，连个像样的防御工事都没有，就是占了个地利。他需要时间，需要武器，需要一种官兵意想不到的武器。“库房里，”陈烬停下脚步，盯着独眼龙，“应该还有硫磺和硝石吧？”独眼龙一愣：“硫磺硝石？有是有，山下收的，郎中剩下的…老大要这何用？这能退敌？”“少废话！”陈烬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能找到多少，全都给老子搬过来！越多越好！再去找些干燥的木炭粉，也一并拿来！动作快！”独眼龙不敢多言，领命而去。“还有，”陈烬补充道，“找些结实的陶罐、皮囊，口子能封紧的那种。另外，把所有能动的弟兄都叫到这里来，我有话说！”聚义厅内，气氛凝重。几个头目交头接耳，脸上忧色不减。就在这时，一个身材高大，面相凶狠，腰间别着两把板斧的汉子从侧面阴影里走了出来。他三角眼一扫，落在陈烬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质疑和轻蔑。“大当家，”这汉子声音粗嘎，带着一股子蛮横，“鹰扬卫都兵临城下了，你让手下的弟兄们去都倒腾那些硫磺硝石做什么？”此人正是黑风寨的二当家，赵天龙。陈烬瞥了他一眼，转身看下门外。赵天龙见陈烬不理他，脸上更怒，上前一步，唾沫星子都快喷到陈烬脸上。“陈烬！老子跟你说话呢！你别以为抢了个大当家的名头，就能瞎指挥！弟兄们的命，不是给你拿来玩的！”他身后的几个亲信也跟着起哄。“二当家说得对！现在是火烧眉毛的时候了！”“弄那些没用的玩意儿干啥？”陈烬终于转过身，目光冷冷地落在赵天龙脸上。眼神平静，却带着一股莫名的压力，让喧嚣的赵天龙声音都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去。“赵天龙，”陈烬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整个聚义厅，“现在，我是大当家。”他顿了顿，语气加重：“我的命令，你听着就是。”“再敢聒噪，扰乱军心，信不信我砍了你！”赵天龙被噎得脸皮涨红，想发作，却被陈烬盯得有些发毛。这小子，怎么跟以前不一样了？动不动就要砍要杀？他梗着脖子，还想说什么，却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独眼龙带着狗子和几个喽啰，气喘吁吁地抬着几个大筐和皮袋跑了进来。“大当家！你要的东西都找来了！”独眼龙抹了把汗，将筐子放在地上。筐子里是黄色的硫磺块和白色的硝石晶体，还有几大袋黑乎乎的木炭粉。旁边还放着十几个大小不一的陶罐和几个鞣制过的羊皮囊。陈烬点点头，不再理会脸色铁青的赵天龙，径直走到筐子前。他扫视了一圈聚义厅里闻讯赶来的百十号山贼。这些人大多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麻木，只有少数几个看起来还算精悍。“弟兄们！”陈烬的声音提高了几分，“我知道大家现在都怕，怕山下的鹰扬卫。他们人多，他们甲厚，他们刀利！”他的话让众人心头一紧，不少人低下头去。“但是！”陈烬话锋一转，猛地抓起一把硫磺粉，又抓起一把硝石，最后抓起一把木炭粉，将三者混合在手心，“我们也有活路！”他拿起一个空陶罐，将手中混合好的粉末小心地倒进去，又示意狗子：“捡些碎石子来，指甲盖大小的就行！”狗子连忙在地上扒拉，捡了一捧小石子递过去。陈烬将石子塞进陶罐，填满粉末之间的空隙，然后找来一块破布，蘸了些水，紧紧塞住罐口，再用麻绳缠紧。做完这一切，他举起陶罐，对着众人：“都看清楚了？”众人面面相觑，有些不明所以。赵天龙更是嗤笑一声，满脸不屑。陈烬也不解释，对独眼龙道：“拿个火把来。”独眼龙犹豫了一下，还是递过一个燃烧的火把。陈烬接过火把，走到聚义厅门口。他让众人退后，然后用火把点燃了陶罐口伸出的一小截麻绳捻子。“呲——”麻绳捻子冒出火星，迅速燃烧起来。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陈烬估算着时间，猛地将陶罐奋力扔向厅外空地！陶罐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落在十几步外的石板上。“嘭！！”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猛然炸开！火光冲天而起，碎石和陶片四散飞溅，打在周围的石壁和木柱上噼啪作响！一股浓烈的硝烟味瞬间弥漫开来。聚义厅内，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惊得目瞪口呆，鸦雀无声。狗子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独眼龙握着刀的手在微微颤抖，就连一直叫嚣的赵天龙，此刻也是脸色煞白，张大了嘴巴，半天合不拢。这，这是什么妖法？陈烬拍了拍手上的灰，转过身，“看到了吗？鹰扬卫有盔甲，我们有这个！这东西，我叫它‘震天雷’！”他指着地上的材料：“现在，”陈烬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想要活命的，就都给老子动起来！把这些东西，全都做成震天雷！越多越好！”短暂的死寂之后，人群中爆发出压抑不住的骚动和议论。“我的乖乖，这玩意儿真能炸？”“比过年的炮仗响多了！”“要是砸在官兵堆里……”希望，如同爆炸的火光，瞬间点燃了这些绝望山贼的心。独眼龙第一个反应过来，激动地喊道：“都愣着干什么！没听见大当家的话吗？快动手！”狗子也连滚带爬地站起来，冲向材料堆。其他山贼也纷纷回过神，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开始手忙脚乱地按照陈烬刚才的演示，开始制作“震天雷”。赵天龙站在原地，脸色变幻不定，看着忙碌起来的众人，又看看一脸平静的陈烬。陈烬也没有再管他，转手指挥众人：“独眼龙，你带人负责混合火药，注意比例，硫磺一两，硝石三两，木炭粉一两半，差不多是这样就行！”“狗子，你带人负责装填陶罐和皮囊，石子多放点，口子一定要封死！”“其他人，搓麻绳做引线，准备火把！”命令一条条下达，原本混乱的聚义厅，也开始变得井然有序起来。陈烬看着这一切，心里稍微松了口气。土制炸药的威力有限，精度更谈不上，但胜在出其不意，而且声势骇人。对付古代这些没见过热武器的士兵，应该能起到奇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