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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二十二章(第1页)

蒙古人被一波波如潮水般的声浪冲击得脸色发白,很快便有人丢下兵器,大声求降。这一举动立刻引发连锁效应,越来越多的人放下武器投降。德立索儿见状,长叹一声,也将刀抛在地上。李武嘴角浮现笑意,局势已然明朗,随后派人在暗中将所有蒙古人的武器和坐骑尽数收缴,着手控制每一个俘虏。此时,雨水终于停止。越来越多的火把被点燃,将马头沟照得通明。李武挂念其其格,骑在马上目光扫视这群蒙古人,只要她一日未亡,李武内心便始终不安。王彦等将领聚在一起,那年长的指挥佥事看着李武浑身溅满鲜血,皱眉说道:“护卫军的小将军怎会亲临战场,就不担心发生意外吗?”“意外?”守将苦笑一声:“即便我战死沙场,他也未必会顾念。”众人疑惑地望向他。守将注视李武的眼神里多了一抹钦佩,“冲锋陷阵,无人能敌,若劳,此番击溃蒙古人,他居首功。”什么?众人都惊异地盯着李武。此刻,他浑身浴血,端坐马背,刚毅面容点缀几点血迹,愈发显得英姿勃发,仿佛隐约透着一股猛虎般的威势。王彦眯着眼浅笑,仿佛他们的赞美也让李武增光,便不由自主地为他们介绍李武:“还记得上回北征吗?力斩咬住的就是李百户。”“是他?”“竟然是他?”“原来是他!”众人异口同声地发出惊呼。王彦只是淡淡点头,燕王府与护卫军本是一家,李武扬名,燕王府亦光彩。这些人不禁又感慨几句,诸如英雄出少年之类的言辞。接着,众人顺着话茬聊了几句,这才逐渐转入正题。“这些蒙古人该如何处置?”有人问。指挥佥事满不在意地说:“等全绑好了,直接射杀就行。对了,把一路上抓的俘虏也拉过来,燕王说了一个不留,那就一个不留。”守将点点头。王彦这时提醒道:“还有一点要注意,别忘了城里的内应,认出自是内应的要核对暗号,别误伤无辜。”“放心吧,已有专人负责核对暗号了。”……李武他们一路行来,途中也捕获了不少人,此刻被绳索串起押到这里。那些投降的蒙古人这才察觉情况有些异常。不像上次投降时,明军还对他们存有几分礼遇,这次却是动不动就拳打脚踢,更有眼尖者发现不少士兵已取弓箭,将他们团团围住,似有随时准备发射之意。恐惧情绪迅速扩散。一名士兵为德立索儿绑绳索时,德立索儿终于按捺不住,大声喊叫起来。“谁敢绑我!我是大明千户!你们谁敢绑我!”士兵们充耳不闻,反倒是几个人冲上去对他拳打脚踢。德立索儿挨了几下,心中涌起怒火,但环顾四周那些身披铠甲的大明将士,终究按捺住了性子。当他视线落在李武身上时,立刻大声喊道:“有认识我的人,李武,李武在那边!”李武听见呼唤,回头看向他。德立索儿激动地说道:“你给我解释一下,我是真心归降的,我是大明千户,你们不能把我抓走。”李武下了马,缓步靠近,冷眼看着德立索儿,直截了当地说道:“别白费力气了,死了至少还有些尊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李武依旧平静:“就算你是千户又如何?敢攻打古北口,就算是指挥使来此,结果也是一样。”……俘虏们已被绳索串联,如同待宰的牲畜一般,所有的蒙古俘虏都清楚自己即将面临的命运。他们想反抗却无能为力。唯有德立索儿尚未被捆绑,只是被两名士兵紧紧控制住。他不愿就这样死去。仍在试图挣扎。“我愿投奔燕王,这次是真的愿意归降,请你救我一命,我发誓绝不再犯。”德立索儿哀求道。李武轻轻摇头。面对真正的恐惧,有些人便会原形毕露。“你是不是还在记恨上次军营里的事?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招惹你,不,我是真心投诚,今后只听你的!”德立索儿语无伦次地说着。李武觉得这很可笑。之前他们不过是立场不同,并非看不起德立索儿,然而此刻,李武确实感到失望,他从未想到德立索儿竟会如此卑微。还想投诚?简直是笑话。且不说李武无权赦免德立索儿,即便有权,这样的人留下又有何意义?李武立即对德立索儿失去了兴趣,转身准备继续寻找其其格,无论如何都要找到她。然而,德立索儿见李武态度冷漠,眼中闪过一丝狠辣。“李武你这个,公报私仇,落井下石,你简直……”李武停下动作,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情绪,告诉自己不在乎这些话,但最后还是没能压抑住内心的烦闷。今晚他已经杀了很多人,满腔热血还未消散,再加上至今未能找到其其格,如今又被德立索儿如此辱骂,他的心情更加恶劣。李武猛地拔出腰间利刃,转身大步离去,毫无言语。接着,他沉默地高举刀锋,一刀横扫而过,直取德立索儿喉颈。鲜血瞬间喷涌而出,德立索儿瞪视李武,欲言又止。他的手指颤抖着指向对方,随后缓缓倒地。“真是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乱嚷嚷些什么。”李武低声咒骂,随即命令手下将拖走。他转身离开,准备去寻找其其格。然而,他并未找到其其格,却意外撞见了莫比合。此刻的莫比合被反捆双臂,夹杂在一群蒙古俘虏之中。他一眼瞥见李武,两人目光交汇,各自心绪复杂。李武微露惊愕之色,“你怎么掺和进来了?”莫比合凝视李武,眼神中透着几分奇特的光芒。他意识到,无论何时何地,李武总以胜利者的姿态出现。这位看似不起眼但勇猛无比的李武,对敌人残酷无情,却对同伴亲切温和。回想那些被李武接纳的日子,他们也曾嬉笑打闹,他不禁叹息一声。张口欲言,却又摇了摇头,终究什么也没说。似乎真的无需解释。李武眉头紧锁,他与莫比合的关系谈不上亲密,但也绝非敌对。如今见他这般境遇,心中隐隐作痛。他忍不住再次开口:“当初你说归附燕王,为何今日却……”莫比合依旧摇头不语。李武注视着他,许久之后,见他始终安于现状,便闭目深吸一口气,“有什么话想说吗?”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莫比合抬头思索片刻,嘴角浮现笑意。他想起初遇李武时的情景,开口道:“说起胡长勇,我还欠他一场比试,看来要失约了。”“还有别的吗?”李武皱眉追问,觉得这些小事在生死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岂料莫比合再次摇头,“没了,若方便的话,麻烦你让胡长勇替我敬一杯酒。”话音刚落,莫比合仰望夜空,那漆黑的天幕宛如地狱漩涡吞噬着他的灵魂。他暗自思忖,是否后悔?或许有一点,但不多。他以性命报答知遇之恩,此生亦无憾。李武久久凝视着他,终于长叹一声,点了点头。然而,下一瞬,李武似有所悟,转向莫比合问道:“其其格的情况,你清楚吗?可别跟我说你对这一切毫无所知,分明就是她策划的。”莫比合的情绪首次出现明显起伏,他盯着李武的目光透着几分古怪。李武眉心微蹙。但莫比合却摇了摇头,轻声答道:“不清楚。”事已至此,他不愿再卷入他人间的恩怨纠葛,只想在生命终结前享受片刻安宁。随即,莫比合背过身去,无意再与李武交谈。李武本欲追问,思虑片刻后终作罢。李武忆及往昔,当他率领的队伍实力不足时,蒙古人无不嗤笑,等着看他的笑话,唯独莫比合向他示以善意。罢了,既如此,便算作还了昔日的情谊吧。此后,李武继续在蒙古人群中搜寻。这批俘虏共计千余人,李武逐一排查,却始终不见其其格的身影。不由自主地揣测,难道她已不在人世?此时,所有俘虏已被捆绑在一起,明军迅速撤离,将他们遗留在一处空地,四周早已埋伏好的弓箭手张弓待发,一声令下,箭矢如雨般射向那些俘虏。李武瞥了几眼便移开视线。并非心慈,而是厌恶这般方式。几轮过后。蒙古人的惨叫渐少。有士兵奉命查看幸存者,对未能存活的直接补上致命一击,夜风夹杂着雨后的血腥气拂过,千余条性命就此永眠于此。……事情告一段落,李武与王彦需返回燕王府复命。至于确切的死亡名单,还需时间核对整理,这非李武与王彦职责所在。至于死亡者中是否包含其其格,李武稍后问明即可。二人快马加鞭,直奔北平城。刚至城下,李武与王彦便察觉北平城今夜异于往常,城墙上隐约可见士兵往来穿梭,显然戒备森严。表明身份后入城,街巷间还有不少巡逻队奔走。此夜不安宁。李武并未深究,只以为是朱棣早有布置,随即两人直抵燕王府,在通报后于后殿见到了朱棣。朱棣显是彻夜未眠。王彦走到近前,将古北口的事宜向朱棣详尽禀报,朱棣默然倾听。早在获知蒙古人今晚要突袭古北口的消息时,朱棣心中便泛起几分忧虑。毕竟,这样的天气对他们来说太过不利。然而,随着听闻李武的汇报,朱棣的目光逐渐带上了几分欣赏。即便失去天时优势,李武仍能果断而高效地完成任务,实属难得。此时,李武浑身血迹斑斑的模样,显然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拼杀。当朱棣听完全部陈述后,微微点头,再次将目光投向李武。虽然朱棣曾料到其其格可能孤注一掷,却没料到他布置了巡防营,宵禁之后其其格等人还能大摇大摆闯入李武府邸。若非李武坚持让暗卫随行,后果不堪设想。说起这场恩怨,起因不过是其其格为了救助女儿,而在战场上又不断加深,说到底,这算是一场因自己而起的麻烦,也不为过。想到这里,朱棣注视着李武说道:“接下来你先好好休整几日,回头我会替你请功。本王早先已说过,绝不会亏待于你,此话依然有效。”“多谢殿下。”李武回应道。朱棣轻叹一声继续道:“你现在还是回家看看吧。”“是。”李武正准备答应,忽然心中升起一丝疑惑:回家看看而非简单回家,为何要特意加上这个“看看”二字?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惊恐。“今夜其其格对你家展开了袭击。”朱棣平静地说。……清水胡同。在这千军万马之中从不曾有过动摇的李武,踏入胡同后却脚步迟疑起来,内心生出些许恐惧。他倚靠着墙壁,竭力平复自己的心情。这世上之人,谁都需要一个归属,他也不例外。回想起初到这个世界时手足无措的模样,他已经深深将这份归属感扎根于家中。更何况,他脑海里留存着原主人的记忆与情感。家人对他的意义何其重大。即便朱棣告知他家中无人伤亡,他仍止不住一阵阵后怕,满脑子都是如果没有自己因为不安而多次恳求朱棣安排暗卫的情景。这家人老小又怎能保全性命呢?要知道,年纪最小的小七才刚满三岁啊。李武努力平复心情,再度迈步向家走去。门口站着一队士兵守护,他朝他们点了点头。士兵们也礼貌地回礼。家中已被整理得差不多,仅剩某些角落还有隐约的血迹,大多数东西已搬迁完毕。大厅空无一人,李武先去西厢院,不见人影后又转向东厢院。院子里,张玉清带着一群孩子坐在石凳上,主屋的房门开着,有几个大夫正在忙碌。小六眼尖,立刻察觉到李武的到来。她蹬着小腿跑来,紧紧抱住李武的大腿,嚎啕大哭起来。年纪虽小,但心中明白,唯有大哥能承受她的委屈。小六边哭边把手递向李武。“大哥,疼。”李武低头一看,手掌红肿得厉害,甚至能看到瘀青,不过幸好大夫已经敷过药,他轻轻吹了口气道:“大哥回来了就不疼了。”其他人听见声音纷纷望来,小七也跑过来,抱住李武另一条腿,跟着哭起来。张玉清与四妹五妹眼眶泛红,此刻见到李武,眼泪更是盈眶。“别担心,没事了,我回来了。”李武安抚众人几句后,示意张玉清带孩子们离开,自己则走向主屋。主屋内摆放着三块木板,上面躺着张武、老三和曹小满。二贤此时也不再回避,细致地照顾着三人,三位大夫分别给张武三人处理伤口。李武走近瞧了一眼,老三和曹小满情况尚可,但张武身上多处被刀划伤。“大夫,他的伤势怎样?”李武低声问。负责张武的大夫还没开口,张武就笑着说起话来,觉得有二贤在身旁照料,便是重伤也感觉不到痛楚。“李老大,不必挂心,王府之人就在附近,所以我的伤看着严重其实只是皮外伤。”李武没有回应张武,而是对大夫说道:“还请大夫尽全力救治,切勿留下隐患。”“放心,殿下早有吩咐全力治疗,我自会尽力,况且我与刀剑之伤打交道多年,有些经验。依我看,最严重的伤口也没伤及要害,无大碍。”“那就多谢大夫了。”李武说道。李武说完这话,目光转向张武,本想表达谢意,但碍于两人的关系,终究没能开口,只是眼神里充满了深深的情谊。他原本是想帮张武避开那注定的病死劫数,不曾想张武竟因他而受此重伤,若因此落下病根,最后还是病死的话,李武觉得自己都没脸再见张武了。此刻,二贤眼眶通红,不知已经哭了多少回。李武摇摇头,转头看向老三和曹小满,他们俩的伤情较轻,老三被李武的目光扫到,觉得不好意思,低下了头。但下一秒,他又抬起头,激动地对李武说道:“大哥,您不用忧心,那些歹徒蠢得像猪一样,今天王府的人带着咱们狠狠教训了他们一顿,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听罢,曹小满的脸上也浮现出兴奋之色。李武早就在看到伤势时就猜到了大概,张武的武功他清楚得很,就算七个高手一起围攻,也不至于丧命,只要小心应对就好。但如今张武伤得最严重,不用想也知道,战斗时一定是处处护着老三和曹小满。想到这儿,李武不禁瞪了两人一眼。“你们俩倒是挺厉害啊,学了这么点东西就敢卖弄!要是你们有张武的功夫,他怎么会伤成这样。”两人顿时尴尬得说不出话来。这时,二贤忽然对李武说道:“哥,你也去看看梁方吧。”“梁方怎么了?”李武问。二贤神情微微黯淡,她一向心思细腻,偶尔还会多愁善感,此刻忍不住带着几分哽咽说道:“梁方受伤也很重。”李武一怔。随即心中有些惭愧,家里的变故传来时,他脑海里居然完全没有想起梁方二人,尽管平时总说自己不会苛待下人,但真到了紧要关头,还是没把他们当家人,难免忽视了。李武从院子走出来,来到梁方住的小屋,此刻梁方身上的伤已被大夫优先处理过,李武一眼就瞧见他胸口至脸部有一道长长的伤疤。小喜,他的孙女,正坐在旁边低声说着话。李武平复了一下心情,叹了口气:“真是对不起,让你们遭了这么大的罪。”梁方听见声音,转头一看是李武,赶紧摇头说道:“老爷这样说,我怎么受得起呢,只怪我自己无能,害得三爷也受了伤。”提到这里,梁方牵动了伤口,嘴角因疼痛微微一颤,但随即强忍着痛楚说道:“咱们懂得分寸,平日里家人对我们兄妹很是照顾,小喜还多次跟我说过,她喜欢这个家,在这儿比以前快活多了。如今家里来了盗贼,我怎能不全力抵挡?”小喜此刻也频频点头,目光落在李武身上。两人的眼中皆流露出善意与坦荡,似乎无论何时再遇到类似情况,都会义无反顾地挺身而出。李武见状,心中不禁一震,梁方反复提及“咱家”,让他感到一丝愧疚。一家人?没错,既然收了人家的卖身契,便是亲人了。想到这里,李武叹了口气,说道:“这几日安心养伤,好日子还在后头呢。”话毕,他拍了拍小喜的头,嘱咐了几句让她多加照料,随后离开了房间。等李武回到正厅时,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怒火,重重一拳砸向桌面,先前的恐惧瞬间化作强烈的怨恨。其其格。……李武刚在正厅坐下没多久,樊光华便来了。樊光华出身武进士,年轻时与李武、朱能等人常在一起喝酒闲聊。李武清楚,樊光华一直在暗中守护自家。樊光华进门后,朝东跨院的方向瞥了一眼,对李武叹气道:“若我能早些出现,张武和你们家的门卫或许就不会伤得这么重。不过我心想,把那些贼人都留下才好,要是早些在巷子里拦截,凭今晚的阵势,他们肯定能逃脱不少。咱们这样的家庭不可能天天防备盗贼,整日提心吊胆也不是办法,所以你别怪我来得晚。”李武当然不会责怪樊光华,说到底,樊光华也是为他考虑,而且在他看来,守门仆人的性命未必有多重要。李武摇摇头,反问:“怎么会怪你?倒是你如何?还有随行的兄弟们,有没有受伤的?”“都没大碍。”樊光华说起此事,语气间满是愤慨:“原以为进了院子他们会不好撤离,谁知他们撤得如此干脆,根本不多做抵抗,即便背后挨了刀,也只顾逃命,反倒给我们追捕增添了麻烦。若不是这院子挡住了路,我们恐怕一个都留不下。”说到此处,樊光华稍作停顿,靠近李武低声说道:“有一件事要告诉你。”李武看向他。樊光华低声说道:“我们追赶几人出庭院时,突遇他人施以援手阻挡,待我们解决那人继续追赶,那几人却已尽数身亡,你知道他们死于何处吗?”“何处?”“蜂尾胡同附近,一巡防营总旗宅中,此人竟如今踪迹皆无。据我所知,这位总旗正是今晚负责巡查灵椿坊的,不知你是否清楚,你所在的清水胡同多久未见巡防士兵经过?”蜂尾胡同附近,巡防营总旗的府邸。李武在这几人的中,找到了其其格的。这个女子并非貌丑之人,若非生于乱世,或者非蒙古之地,或许也能成为一位才学兼备的大家闺秀。可惜一死,一切皆成空。李武望着她,本以为见到她的后,自己的心会平静许多,却没想到如今事态愈发令他心神不宁。她活着时不安,死了却不知为何人所害,这让李武深感恐惧。与李武一同来到此地的樊光华,在旁说道:“这些人临终前大多面露疑惑,想必未曾料到会遭此劫难。”说到这里,樊光华招手唤来附近的士兵询问。“这位总旗的情况可有查清?”那名士兵急匆匆赶来答道:“目前只掌握了一些概况。”说着就要禀报。李武摆手制止了他,这些基本信息他早已心中有数。李武缓缓说道:“我知晓这是谁家,赵金虎,以前我们家境贫寒时,我母亲还向他借过几百文钱,我记得那是我亲手归还的。”樊光华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李武曾住在此处,两家相距不远,有过交集并不奇怪。李武缓步绕着现场走了一圈,未发现有价值线索后,便找了个石阶坐下,待樊光华也落座后,才开口问道:“你们追踪失败后,用了多久找到此处?这些人已经遇害了吗?”樊光华点点头,思索片刻后回答:“大约一刻钟左右,或许更短,主要是被几名刺客引错了路。”李武点头示意理解,接着陷入了沉思。一炷香的功夫。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就足以让其其格她们四个命丧黄泉。可见此处埋伏之人绝非等闲之辈,他们下手迅速且干净利落,后还能全身而退,不留一丝痕迹,这份手段确实令人刮目相看。李武脑海中又浮现出赵金虎的身影。其其格她们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显然是因为这里的某个人值得她们信任。那么,赵金虎到底是什么身份?蒙古暗探?不可能。若是蒙古暗探,其其格不会死在此处,或者即便要死,赵金虎恐怕也无法独活,更不会就此消失得无影无踪。况且赵金虎只是个小小的总旗,能力有限,其其格等人终归难逃被发现的命运,她们的首要目标想必是逃离城池。那么,赵金虎究竟是谁?又隶属于谁?究竟是谁,为了不惹麻烦,竟敢如此果断地采取灭口行动?又是谁,能够隐藏在朱棣的眼皮底下,秘密策划这一切,难道与李武之间还有深仇大恨?李武第一个念头便是倪谅。但他随即摇头,倪谅显然不具备这样的实力。“别胡思乱想了,这件事殿下一定会查清楚的,你不必太过担忧。”樊光华在一旁安慰道。说完,他看了一眼李武,继续说道:“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浑身上下还沾着血迹,从古北口回来后估计连口气都没顾得上歇,先回去休息吧。若有消息,殿下自然会告知你,若我知道什么,也会第一时间告诉你。”李武长叹一声,也只能如此了。他自身并无探查情报的能力,这让他心情愈发低落。两人起身离开,走向门外。途中,李武对樊光华说道:“说起来,这件事还得谢谢你。”“你就别跟我客套了。”“那好,改天送你一把好铳。”“哈哈,瞧把你得意的,不过说起你家那个小妹,胆子倒是不小,那一枪差点就从我耳边擦过,真是吓死我了。”……此时天已破晓。李武回到家中时,全家人都因一夜的惊恐而疲惫入睡,包括几位受伤的张武等人,唯独李武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便脱下战甲躲进一间屋子里发呆。想起方才的凶险,他不禁感到后怕。这世间,除了至亲之人,谁又能完全信赖呢?不知过了多久。张玉清端着食物走进来,这位平凡的妇人将吃食放在李武面前,微笑着说道:“儿子,何必自责,不要这般折磨自己。”李武苦笑了一下,根本无心进食,思索片刻后对张玉清说道:“我想再购置一处较大的宅邸,或者打听一下隔壁及后邻是否愿意出售房屋,打通之后将院子隔成前院或侧院,再雇些护院搬进去居住。”张玉清轻笑了一声,仿佛未加思索便回答:“你自行决定就好,我听你的。只是以你现在的收入,够吗?”李武点头回应:“银钱之事我自己解决,您只需留意哪家愿意出售宅子。”张玉清点头应允,接着又将筷子递到李武面前。李武不想让张玉清担忧,接过筷子尝了一口,却仍忍不住问:“娘,当时您害怕了吗?其实如果没有我,家里也不会遭此劫难。”“胡言乱语什么,你得罪了仇家,就是我们家得罪了仇家,怎能撇清关系?提起这事,我当时满脑子都是保护那些孩子们,哪里顾得上害怕。不过看到小六拿着火铳的时候,倒真是吓了一跳。”说到这里,张玉清笑着继续道,“想想平日里,我只觉得小六调皮捣蛋,没想到昨晚最沉稳的反而是她,果然是跟着你久了,沾了些你的性子。”李武听闻樊光华讲述昨晚的情形,虽然紧张但总算平安度过,想起小六那双红肿的手,也不禁莞尔。真是个倔强的孩子。张玉清也笑了起来:“我就知道提到小六你就会高兴,嘴上说不偏心,可是一提到她,你就露出笑容。”李武愣住了,他并未意识到自己有这样的表现。张玉清接着说道:“吃完饭赶紧休息一会儿,醒来记得去亲家那里报个平安,免得他们担心。还有那个曹小满,别因为自己是官员就觉得理所当然,昨天他也出了不少力。对了,昨晚救我们的可是王府的护卫?”李武点点头。“那你得找个时间请他们来家里吃饭,我要亲自下厨感谢他们。”“知道了。”李武哭笑不得,这种琐碎的事情如果还需要张玉清提醒,那这些年简直白活了。他对人情世故并不陌生,不然也不可能在军中结交众多好友。不过张玉清依旧唠叨个不停,话题一会儿跑偏,甚至扯到了自己的童年往事,李武一面陪着说话,一面在心里叹息。他看得出来,张玉清表面上说得轻松,内心或许还在回味当时的恐惧。唯有与李武闲聊,才能稍稍缓解这份心情。……------------下午时分。李武醒来后,昨夜的事已在邻里间传得满城风雨。当他把张武送回蜂尾胡同时,军户们早已议论纷纷。有人说赵金虎招惹了强盗。也有人说赵金虎本就是蒙古人,暴露身份后逃窜。更离谱的传言称赵金虎因嫉妒李武飞黄腾达,勾结匪徒袭击李武家。……流言五花八门,有些还算靠谱,有些则荒诞不经。李武出现后,许多熟人围上来问情况,他只是随意应付几句便不再理会。张武的母亲张刘氏见到儿子平安归来,虽感惊讶,但听完李武解释后很快释然,并关心起李武一家。“家里人都好,只是委屈张武受伤了。”李武说。张刘氏郑重其事地摇头道:“什么委屈不委屈,哪怕伤得再重也是该的。以后咱们都是一家人,我只剩这一个儿子,他自然得与你们亲如手足。”李武闻言暗自佩服张刘氏的豁达,难怪能培养出张武这样可靠的儿子。随后,他又与张武父母闲聊几句才离开。走出张武家后,李武直奔刘大爷家。刘大爷照例坐在门口,乍一看像得了老年痴呆症。李武陪他在旁边坐了一会儿,见刘大爷沉默无语,便起身到街上买了一只烧鸡和一瓶酒,回来继续坐下。刘大爷果然被烧鸡吸引住了。这么大年纪的人还独爱鸡肉,真是令人哭笑不得。李武笑着问:“刘大爷昨天没听说些什么吗?”刘大爷指向李武手中的东西。李武乖乖递过去。没想到刘大爷接过东西后,立刻指向胡同口喊:“走开。”“嘿!”李武猛然站起,盯着刘大爷说,“您这也太不够意思了吧。”刘大爷闭着眼睛,身子往门边一靠,连呼吸都懒得动一下,除非鼻子还能感知空气。“您真是长辈中的典范,不然总有人说您不是真大爷。”李武气呼呼地嘟囔两句,见没效果只能转身离去。然而刚转身,刘大爷突然睁开眼,目光锐利,忍不住低声自语。“小兔崽子,竟敢来试探你爷爷。”胡同口,几个老太太搭起了聊天摊子,正热火朝天地讨论各种消息。李武走近时,隐约听见她们叽叽喳喳说了半天,这会儿却不知怎的又扯到了谁家的新鲜事上。当她们看到李武板着脸出来,一位老太太立刻抢话,阴阳怪气地问:“李家大哥,你家姑娘不是订婚了吗?你自己的婚事怎么还没动静啊?听说你家昨天出了点事,这事儿八成对你的亲事也有影响吧。”平时李武还愿意跟她们闲聊几句,可现在实在没那个心情,也学着她们的腔调回怼:“哟,看看日子过得真快,又一年过去了,人是越来越老啦!我天天盼着你们能多活几年呢,以后要是你们哪家有啥红白喜事,可得提前告诉我啊,咱们做邻居这么多年,到时候肯定去给你们撑场面!”奶奶的,这些老太太怎么这么喜欢嚼舌头,老了也不消停!开玩笑。老太太们瞪大了眼,差点反应不过来,自己都当奶奶的人了,孙子都娶媳妇了,哪还有什么婚嫁,这不就剩丧了吗?李武回到家,先去看老三和曹小满,见他们都没事,心里踏实了不少,但还是放心不下赵金虎的事。也不知道朱棣那边查得怎么样了,估计朱棣也气得不轻,毕竟无论谁在巡防营捣鬼,都是打他的脸。正在思索之际,朱玉英居然来了,身边还跟着侍女,身后跟着侍卫。朱玉英一愣,没想到刚进李武家门就看见了他,眼睛顿时亮了起来。“郡主这是?”李武问。朱玉英愣了一下,急忙说道:“听闻昨晚的事情后,我很担心你四妹和五妹,所以特意来看看她们。”李武点点头,“她们没什么大事,就是受了些惊吓,休息一夜后已经好了很多。”“那你呢?我也很担心你。”朱玉英有些害羞,但还是问出口了。“我?我能有什么”李武忽然注意到朱玉英的表情,这一看倒让他紧张起来,“多谢郡主挂念,我没事。”“那就好。”李武深吸一口气,头疼得很,随口就想转移话题,问道:“郡主,知道燕王殿下在做什么吗?”他心想如果朱棣有空,他可以过去拜见,顺便问问有没有查到什么线索。有不明人士攻击他家,虽然未必与李武或李武认识的人有直接怨恨,但李武始终无法安心,甚至隐隐感到害怕。毕竟他不可能每次都需要朱棣出手保护自己的家人。朱玉英沉思片刻后说道:“我出门的时候,父亲似乎很愤怒,他把北平的所有文武官员都召集过去了。听我二弟说,他还砸了桌子。”提到朱高煦,李武略显疑惑。以朱高煦那种活跃的性格,得知昨晚发生的事情,怎么可能不来打听八卦?“二公子今天没打算来找我?”李武问。朱玉英含笑回道:“原本要跟我一起来的,可最后被三弟告状说他偷偷去见父亲议事,现在被母亲管束着呢。”“世子觉得这样是不是挺有趣?”“你怎么知道?”李武心中暗自冷笑,真想告诉朱玉英,你们全家人都不是什么善类。就在李武思索如何应付时,四妹正好走出来。看到朱玉英,她立刻高兴地跑过去。经历过惊吓的女子总是喜欢找人倾诉,无论事情大小。四妹一边说话一边拉着朱玉英进屋。朱玉英忍不住回头看了眼李武,正好对上他的目光,随即有些慌乱地移开视线。李武望着朱玉英苗条的背影,眉头微皱。谁能喜欢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而不带点怪异心理呢?随后,李武摇摇头。另一边,朱玉英来到西跨院,与李武家里的女性互相介绍后,众女开始闲聊。张玉清和二贤聊了一会儿便离开,给四妹、五妹和朱玉英留出了谈话的空间。两人回到张玉清的房间,张玉清仍忍不住赞叹朱玉英美丽大方、出身高贵且知礼数,夸个不停。二贤白了张玉清一眼:“再好也不是你的女儿。”“谁稀罕她做女儿呀。”二贤惊讶得张大嘴巴:“天哪,就算我大哥再好,也不敢奢望娶郡主为妻吧。”……-----------朱棣发怒的效果非常明显。特别是掀翻桌子之后,不仅王府内部的人更加努力工作,连各衙门也积极配合,一个个文武官员被调查询问。不过这边至今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另一面,调查中发现了令人起疑之处,半月前进城的名单里有个人并未出城,且城中遍寻不见此人踪迹。循线追踪,几个相关的人逐渐浮出水面。第二天午后,朱棣得知了一个名字:察罕。握着消息,朱棣伫立窗边沉思许久,最后将纸张狠狠揉作一团掷于地上,满心怒火。到了第三日,赵金虎的动向也被探明,大致确认他与察罕前往了辽东。朱棣再次勃然大怒。惹出乱子却放走了人,这一巴掌打得太疼了。随后,他立即派人去告知道衍,又思量一番后,再次派人通知李武。与此同时,从北平通往辽东的路上,一队快骑疾驰而过,直到看见一片树荫,几声吆喝后,众人下马稍作休息,纷纷回头望向北平方向,脸上都浮现出如释重负的笑容。而这队人正是察罕一行。察罕倚着一棵树,一边喝水,一边思索在北平的得失。越想越觉得不值,悔意渐生。听倪谅,似是吃了亏。就这样把一个埋藏多年的棋子暴露出来,实在有些不划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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