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王爷。”顾渊强压下心中火气。他虽有不甘,却也只能忍着。“你,滚出去。”田仲勋冷然坐下。林疆当即是连滚带爬的退下。“本王这么看重你,你就如此回报?”“宁阙这小畜生敢对田姓开刀。”“甚至逼迫他们迁至临淄城。”“还要让他们改姓!”“你告诉本王,你是干什么吃的?”“王爷息怒……”顾渊面露无奈。这事最后还得是他背锅。关键和他有啥关系?宁阙这么干,他又能如何?难不成带着舟师直接造反?“王爷,这事我也没办法。”“宁阙打着奉帝的旗帜,推行此事。”“我总不能带兵直接反他吧?”“怕他做什么?”田仲勋压着火气,怒声道:“他敢让田姓王族改姓,这是打本王的脸。他都干出这种事来,你还要让本王隐忍不成?”“王爷,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啊!”顾渊耐着性子的劝诫。这段时间他也仔细想过。总算想到了法子。“您老想想,这其实也是个好事。”“他把人全迁至临淄,也给了我们机会。等后续东征,临淄守备空虚,王爷就能让他们起事,不费吹灰之力拿下临淄!”田仲勋脸色这才缓和了些。他皱着眉头,也在思索。顾渊所想也没什么问题。按他的设想,就是要让大奉首尾不能相顾。宁阙领兵东征高句丽,他就在后方起兵。先拿下临淄,再进攻鲁地。而后联合晋王和楚王,分三路同时进攻长安,共同瓜分大奉!打下来多少,就占多少地!“继续说。”“所谓的姓氏,不过是个形式。只要他们认可自己的身份,就始终是田姓王族的人。想要淡化血脉观念,起码也得经过三代之后。”顾渊指向地图,“他们都留在临淄城,届时同样能为王爷所用。”“嗯。”田仲勋点了点头。这话倒也没错。“宁阙这么做,是想借此控制他们。”“诚然,如此会削弱影响力。”“可没多长时间了。”“到那时反而对我们有好处。”“不错,说得挺好。”田仲勋满意点头。虽然顾渊被废,可还是有些脑子的。领兵打仗他或许不如宁阙,可论阴谋诡计丝毫不差,这也是他愿意扶持顾渊的原因。能够在关键时刻给宁阙捅刀子,整死宁阙!“另外,还有件事。”“沈青禾,怀上王嗣了……”“什么?!”田仲勋当即是拍案而起。他错愕地看着顾渊。呼吸都开始变得急促。当初能整死老宁王和三位王嗣,其实是有些运气成分的,就连他都感觉顺利的过头了。后来宁阙回到长安,田仲勋也没往心里去。毕竟那时候的宁阙太年轻了,因为离开长安数年,也没什么名气。只听说他自幼顽劣,经常闯祸。再加上宁阙的表现,也让田仲勋打消了顾虑。毕竟就只是个纨绔废柴,不足为虑。可结果呢?宁阙从头到尾都是装的!为此更是蛰伏了足足三年啊!现在的宁阙,绝对是历代宁王最出色的,权力也是最高的。太后和奉帝将他视作至亲,娶的也是神机阁主之女,背后有神机阁撑腰。镇国公是他舅舅,在军中有着极高的呼声。而大奉的国学六艺书院,也是宁阙帮助建立完善的。现在沈青禾怀上王嗣,也就意味着宁王府有了继承人!“罢了。”“反正也只是死人。”“他掀不起什么风浪了。”田仲勋淡定地摆手。毕竟这种事也没什么意义。宣帝时期,当代宁王战死疆场。可惜他年纪轻轻,只剩下幼子。幼子身体素来不好,最后早夭。也就是宁王府彻底断了香火。当时异姓王蠢蠢欲动。宣帝只能从旁支过继,扶持个新的宁王。所以就算宁阙他们都死了也没用。只要奉帝愿意,就能再扶持一个。无非就是再蛰伏几年。“王爷,可还记得崔根硕?”“怎么?”“他可能也被宁阙收编了……”“什么?”田仲勋再次一惊。崔根硕只是高句丽行商之一。与他做买卖的行商并不少。而且不仅仅只是高句丽。包括倭国也有些行商。齐地物产丰富,丝绸也很出名。而这些人就好丝绸。往往都能卖出高价。田仲勋寒着脸,摆了摆手。也就只是个崔根硕,无所谓。这种投机的行商,无法左右局势。高句丽打得过大奉吗?肯定打不过啊!两国的国力摆在这。区别就是大奉想要付出多少代价。宁阙拉拢崔根硕,无非是为东征准备。但这就是阳谋,只要宁阙东征,势必会造成后方守备空虚,如此就有利他们起事!异姓王同时起事。大奉必将惨败!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不会因为旁枝末节而停下。“罢了,不必管他。”“宁阙现在人呢?”“应该是在官府。”“好,随本王去会会他。”田仲勋冷笑着站起身来。既然宁阙敢给他添堵,那就别怪他!……田仲勋走了出来。却瞧见诸多行商被守卫阻拦。他再仔细一看,不由皱起眉头。这些行商都是从胶东来的。而且也都是他的人。“王爷?”“是王爷来了!”“王爷,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行商单膝跪在地上,连忙道:“我们按照您的吩咐,特地是把海盐运来。结果我们刚进城,这些海盐就被收走。你知道他们说什么吗?”“什么?”“他怀疑我们的海盐里面有大规模杀伤武器,所以要得拉去官府调查!”“???”你这说的是人话吗?怎么本王一句话都听不懂?“你说什么?”“大规模杀伤武器?”“这不就是海盐吗?”“他难不成本王在里面下毒?”“我们也郁闷啊!”行商是欲哭无泪,悲愤道:“你看看他们,压根就不听我们解释。现在海盐全都被拉走了,就给我们封文书,告诉我们等调查清楚自会通知我们。”“玛德!”田仲勋震怒无比。不用想,这绝对是宁阙的手段!“随本王去看看!”“本王倒要看看,他宁阙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