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冷秋霜找上酒楼:“卫渊哥,爷爷叫你回家!”卫渊点点头,起身对推杯换盏的众人道:“诸位兄弟慢慢喝,账全算在我卫某人身上。”“恭送卫大人!”“喜顺,备轿!”在京城的一处胡同口,只见密密麻麻无数人围着一名赤身壮汉。壮汉满身肌肉虬结,皮肤古铜色,手里拎着好像杠铃一样的东西。一根铁棍,左右两边是燃烧火焰的笼子。壮汉猛然挥舞起来,顿时从两端的笼子里,绽放出璀璨的火光。轿子中的冷秋霜惊呼道:“卫渊哥,好漂亮啊,这是什么东西,而且那个大个子为什么不怕火烧!”“这是火壶,两边类似笼子的东西,里面装的是燃烧木炭。”“一种起源中原地区的民间杂耍,他是常年接触火,加上技巧,身上又涂抹了隔火油,否则为啥只比卫云白一点……”老袁回头笑道:“好见识,可老朽都没听说过这东西,不会是你瞎编的吧……”“你是在大山里待时间长了……”猛然壮汉将火壶摔在地上,人群中央火光四溢。无数轻柔的女子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苍天已死,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一道道白色丝带从四面八方飞来,一名名身着红裙女子,踩着丝带冲进火中。“好轻功!”围着篝火单膝下跪:“玄天道信徒,恭迎圣婴降世!”两名四五岁,粉雕玉琢的金童玉女,身披大红披风,从火中走出来。每走一步,在他脚底都会生出一团由火凝聚而成的莲花。“圣婴踏圣火,步步生红莲,正义之火焚万恶!”冷秋霜震惊道:“卫渊哥,这两个小娃娃为什么不怕火?”“因为他那斗篷是隔火的火浣布。”“火浣布那是什么?”老袁笑道:“这个我还真知道,前朝皇宫就有火浣布做的衣服,是番邦进贡的舶来品,相传乃天山冰蚕丝纺制而成。”“前朝皇帝还曾为此大摆宴席,款待群臣,故意把汤汁洒到衣服上,然后当众把衣服脱下丢进火盆里。”“火不可燃,拿出来后污垢没了,就像新的一样,这是老朽亲眼所见。”冷秋霜听得一愣愣的,惊呼道:“这么神奇吗!”卫渊瘪嘴:“狗屁的天山冰蚕丝,就是石棉纤维纺织而成的布,具不燃性……”“卫渊哥,什么叫石棉纤维纺?”“就是一种天然纤维状的硅质矿物,以后碰到这破玩意少碰,接触多容易致癌,也就是得不治之症。”火势逐渐熄灭,粉雕玉琢的小男孩浑身绽放金光,悬浮在半空,声音稚嫩却又老成。“青天已去,红日当空,玄天怒吼,天下共逐新梦!”冷秋霜再次问道:“卫渊哥,他身上的金光怎么回事?”“松香粉点燃后就这样,没看到他身后有信徒,偷偷往快要熄灭的火里丢粉末……”“那他悬空……”“这个……”卫渊无法解释,老袁道:“这孩子大宗师境界,修为甚至还在冷姑娘之上。”“别闹,就算在他妈肚里开始修炼,满打满算也就五六年,怎么可能大宗师……”小男孩的声音仿佛带有魔力,吸引着观看群众。“地狱已空,妖魔居庙堂,天降神火,焚烧万恶,赐福神州!”“吾乃玄天大帝之子,降世带领你们,荡涤世间污浊!”“赐圣水!”身穿红衣的女子,取出一大缸冒着热气的水。小男孩手指夹着一道符箓,微微一晃,符箓燃烧,丢入水缸之中。“圣水可治百病,天下百姓皆可免费领取。”“我要,我要!”一群观看的群众,早已被小男孩忽悠得一愣,听到免费后,纷纷争先恐后地去抢符水。一个老头拿到一碗符水后,仰头喝了下去。“嗯?我…我肩膀不疼了,真的不疼了!”“好神奇的符水啊!”冷秋霜这次聪明了:“肯定是托!”她的话音未落,其他百姓喝下符水后,也都纷纷大喊自己的病好了。冷秋霜尴尬地道:“难道他真是什么玄天大帝的儿子?竟然会法术……”“狗屁的大帝儿子,我看是猪狗王八蛋儿子还差不多!”没等喜顺说完,卫渊捂着心口窝:“我为什么会忽然心疼,有一种你在骂我的感觉?”“啊?你也不是他们俩的爹,我没骂啊……”喜顺连忙找借口道:“我去弄一碗过来,让世子看看这符水咋回事……”说着逃般小跑过去,很快便端着一碗符水跑过来。卫渊手指轻点放在舌头上尝了尝,随即眉头紧皱。“薄荷,生姜,丁香……”“都是一些有抗炎和抗微生物特性的东西,最重要的是还有麻痹神经的罂粟果,说白了这玩意有点类似麻沸散,止痛片,所以才会效果那么好。”卫渊又尝了尝符水:“苦味,柳树皮,水杨酸,也就是阿司匹林,天然抗生素,一般小病的确能治。”“最重要的是,水是甜的,放了糖,还有一些米粒,这才是最治病的。”“治什么病?”“饥饿!”所有人看向卫渊,后者笑道:“以鬼神之说迷惑百姓,收拢信徒,下一步估计就要起义了。”老袁眉头紧皱,一拍额头:“当年我们怎么没想到用这招!”“你们但凡聪明点,也不至于被我爹一窝端……”卫渊伸着懒腰:“每逢乱世牛鬼蛇神都会跑出来,反吧反吧,反正和老子没关系,糟心的是南昭!”卫渊不想多管闲事,可忽然两个红光闪过,拦住卫渊马车。卫渊撩开帘子,那是两个四五岁年纪的小娃娃。如此近距离看两人长相,应该是双胞胎,还是龙凤胎。圣婴一指卫渊:“你是卫渊吗!”“哦?你这小家伙竟然认识我?”“哼!”小女孩一指卫渊身旁的冷秋霜:“你个荡妇,仗着有几分姿色,竟勾搭有妇之夫,好不要脸!”冷秋霜苦笑道:“我勾搭什么有妇之夫……”小男孩一指卫渊:“给你一个选择,马上给她写一封休书,否则别怪本圣婴杀了你……”一旁小女孩连忙用手捅了捅他的腰眼,在耳边小声嘀咕两句。“杀…杀还是算了,我怕天打雷劈,但打你卫渊屁股,怕不怕!”卫渊对看向江玉饵,随即摇摇头,这娘们下手没轻没重,别把俩孩子打出个好歹。一是,小小年纪大宗师,背后势力何等庞大,如今的自己没必要结仇。二是,这俩小玩意,自己咋看咋喜欢,打心底里不舍伤他们。”“秋霜还是你去吧,别伤了他们。”冷秋霜点点头,连软剑都没抽出来,赤手空拳跳过去。小女孩腰间一拍,一柄小巧的软剑飞出,手握剑柄刺向冷秋霜。“什么?”冷秋霜触不及防下,差点受伤。不可置信的看着小女孩,小男孩是大宗师已经不可置信,她竟然也是个大宗师。而且看这一手剑法,丝毫不弱于自己。“我…我感觉自己天赋很好了,难道这些年活狗身上了?”老袁惭愧地低下头:“冷姑娘,请你不要说了,如果你活狗身上,那老夫算什么?”小男孩指着卫渊:“这漂亮阿姨修为不错,不是个花瓶,可以让你不写休书,算你卫渊有点本事。”“这次你江南赈灾表现得很好,本圣婴很满意,记住要再接再厉,不可抹黑本圣婴威名!”卫渊看着小大人模样的男孩,笑骂出声:“你他娘的谁家的龟孙儿,还我所作所为你满意……”“我们两个要是龟孙儿,那你就是王八蛋!”随着小男孩话落,天空响起一声惊雷。小男孩吓得跪在地上:“完了,完了,打爹骂娘招雷劈原来是真的……妹妹快跑,晚了遭雷劈!”两个孩子连忙飞快跑走,卫渊等人面面相觑。“谁家的龟孙儿,神神叨叨,真有病……”没等卫渊说完,两个孩子去而复返,指着卫渊喊道:“记住喽,我叫澹台子池!”“我叫澹台子鱼!”“我们兄妹俩,很快就会名满大魏,你就等着脸上贴金吧。”卫渊敷衍的挥挥手:“记住了记住了,你俩是鱼池!”“我是哥哥,所以是池鱼!”“好好,记住了,下雨了,快点回家,否则你们娘亲改打屁股喽!”两个孩子跑远后,冷秋霜回到车上,上下打量卫渊。“我忽然想到个事。”“啥?”“他们俩和你眉眼很像,嘴也像……好像都很像!”“别闹,我虽风流,但常备鱼胶,保护这一块还是很好的。”冷秋霜上下打量卫渊:“你不觉得他们名字,有什么寓意吗?”“澹台子池,澹台子鱼……这个姓比较少。”“池鱼思渊啊!”“滚蛋,看着俩熊孩子爹也不能是啥好货,别啥屎盆子都往我身上扣!”子池和子鱼跑远后:“哥,娘亲叮嘱我们不让见爹,刚刚我们违背了娘亲的话,会不会被娘亲打?”“我不说你不说,谁知道……”“也对!这就是我们今后的小秘密!”“谁也不许说,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池儿,鱼儿,我不是告诉你们,接下来几天,我们有重要事情,不让你们传教,可你们竟偷偷出来胡闹!”一名头戴面纱,身穿青裙,宛如九天玄女般,仙里仙气的女子从天而降,落在两个小不点身前。“娘…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