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司珩将她揽在自己怀里靠着,说道,“婉儿,我亦与你同心,此次是国之大事,我不知结果会如何,若不妙,往后你想怎么活都随你心意,不必顾及我的身后名······”。 “若顺利而归,我便卸甲归家,与你和女儿,还有几个孩子相守一生,我们一家人圆圆满满的,幸福的生活。” 他说的话,似乎有些沉重。 是啊,东临国在先帝登基前,也是与大夏不分伯仲的大国,要拿下他们谈何容易啊! 若换成没娶妻之前,他平定战乱是不要命的去打,没有丝毫顾虑也就罢了。 可现在,他有一个家。 刘婉伸手环住他腰,将脸埋在他的怀中,没有说话。 我心如故,你便是我的一生了,我还能怎么活呢。 马车很快回到了九王府。 等刘婉和夏司珩来到女儿院子的时候。 元宝已经将事情全部说了。 “这两日他一直很乖的在房间里,有时候会去找子暮,不过就算和子暮单独在一块,他也没干什么,就在一旁静静地闭眼打坐。” “今日一早,他又说要去书房找子暮,我和靖五小哥哥就没拦着,就去用膳了,结果用完膳之后,我们去到子暮的书房,发现没有人······古冥也不见了。” 元宝见刘婉他们回来了,又将事情说了一遍。 刘婉道,“不急,问问子暮吧!” 于是几人将子暮找了过来。 子暮说道,“他是不曾打扰我读书,这两日只是静静在一旁打坐,唯一说过的话,就是昨日深夜······” “他说什么了?”刘婉问道。 子暮抿了抿唇,低头摘下自己腰间的玉佩,上面缠着的莲花络子很是显眼。 “他让我将玉佩给他看看。” “没想到看完之后,他情绪极为不稳定,一直追问我是不是母亲您打的络子,我说是,他便问母亲您怎么会打这样的络子,我说母亲会的东西可多了,后来盼春姐姐送了茶点进来,他便不问了。” 此话一出,大家纷纷看向了子暮手里的玉佩。 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女子在闺阁之中,都会做女红和一些手工来打发时间。 刘婉打的络子,虽然是普遍的花型,但看着不过是比别的络子精美些,别致些罢了。 没什么好奇怪的。 “我知道他在哪了。”刘婉笑道。 几人随着她去了主院。 主院里,盼春和望夏拿着女工篓子,在打络子。 打出来的莲花络很是普通,她们拿起来看了一下,又觉得没有刘婉打的好看, “我也不知王妃怎么会打那样络子,我自小在她身边服侍,她也没特意跟人学过啊!” 盼春看向一旁的沈川连,将自己方才打好的络子给了他。 今日一大早,这个孩子和古冥便过来主院找王妃,可是王妃进宫了,主院里只有她们几个丫鬟。 问这个小公子,他也什么都不说。 古冥说沈川连想要一个莲花络,问二人会不会打。 盼春见小男孩内向又渴望,于是心软了,反正也没事干,便和望夏在这打了一个早上的络子。 “没跟人学过么?”沈传连抬眸问盼春。 盼春点点头,“王妃没学过,我是她的贴身丫鬟,一向都是跟着她的,若她学过,那我也肯定在一旁学会了呢!” 王妃从不会吝啬让她学东西。 她们几个识字读书,都是跟着王妃学来的。 沈川连捏紧了手里盼春打的莲花络,指节隐隐颤抖。 这丫鬟和刘婉打出来的莲花,不一样! 刘婉没学过! 那样别致的莲花络,是她天生就会的! 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他前世的生母,也是天生就会打这样别致的莲花络子,旁的人却怎么也学不会! “你怎么了小公子?”望夏见他脸色不对,便问道。 沈川连摇摇头,最后嘴角微微一扬,“我没事,谢谢两位姐姐!” 盼春和望夏相视一眼,然后开口劝道,“小公子,你该回去子暮少爷的院子里了,他们见你不在,会担心的。” 虽然他看起来很可怜,但毕竟是小公主要他好好待着不许乱跑的。 因着是在王府主院,二人才愿意陪陪他罢了。 “嗯。” 沈川连淡声回应,便要和古冥一起离开! 只是一站起身,就见一个漂亮的奶娃娃,举着粉色小铲,朝着他奔来! “可恶,你害得我们好找啊,你来主院干嘛了?是不是想做什么坏事,啊?看我不揍你!” 夏晚晚举着小铲,直扑过来。 沈川连本能地对她手里的小铲产生了恐惧。 他瞪大眼睛,赶紧往回跑。 却撞上了古冥的大腿。 最后,他被小奶娃扑到了地上,疼得直哭。 夏晚晚把他按在地上,举起小铲就要给他爆头,却被古冥死死拦住了。 “晚姐,晚姐,他真没做坏事,只是闲着无聊来逛逛而已啊,不至于被爆头哇!” 他可怜的主子哦,堂堂魔神天天被小孩摁着打。 盼春和望夏看到动静,忙起身走过来,说道,“小公主,他过来找我们打络子而已!” “络子是谁,为什么要打他?说!”夏晚晚小脸凶巴巴的。 “就,做个手工,不是做坏事。”盼春说道。 “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盼春指了指一旁做剩的丝线和剪刀。 夏晚晚这才缓缓放下铲子,让沈川连起来。 沈川连眼睛湿润,小脸委屈巴巴地瞪着夏晚晚。 这个小孩,凶巴巴的,真是可恶,打又打不过,杀又不能杀,白长那么漂亮的脸了! 夏晚晚:“再瞪我,抽你!” 沈川连连忙低头收回目光,一脸受尽屈辱的却又咬着牙隐忍的模样。 刘婉几人走了进来。 环顾一周之后,便明白沈川连来此是为了什么了。 她蹲下身子问道,“你想让盼春她们给你打莲花络?” “是的王妃,他手里那个就是我打的。”盼春笑道。 沈川连抿着唇,摊开掌心,被抓皱了的莲花络在他手心静静躺着。 与刘婉打的一点也不一样。 刘婉笑道,“盼春这是第一次打,还不够熟练,让她拿回去吧!” 沈川连的面色一下子沉了下来,他忽地攥紧手里的络子,看向刘婉和她身后的几人,一脸的防备和失落。 竟连这个都不愿给他? 他就这样招人嫌吗? 刚想扭头就走,刘婉却站起身来揉了揉他的头,“盼春,拿丝线来,我给他打一个。” “我原先是觉得,单送一个络子不体面,需配上一块好玉,一会我带你去库房挑一枚你喜欢的玉佩,再缠上络子就会好看很多,就像子暮那个一样。” 沈川连听闻,忽然就不那么失落了。 他默默松开攥紧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