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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站住！”朱棣又吼了一声。（第1页）

武将们单膝跪地，声音异常坚定。朱棣陷入沉思。很快，他看到朱高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站在偏殿门口，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朱棣瞥了他一眼。他冷冷地说：“太子，就像个吝啬鬼，连砖缝里的钱都要抠出来。我活着的时候，你们可以尽情吃喝玩乐，多招兵买马，痛痛快快打仗！可万一我哪天不在了，军装破了你们自己补，钢刀断了你们自己造，到那时，你们可就后悔莫及喽！”朱棣这话一出，那些武将都忍不住笑了。确实，朱棣是个爱打仗的人，跟着他的武将们也跟着沾了不少光。可要是有一天朱棣走了，这些武将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老爷子心里清楚得很。樊忠慢悠悠地说：“今年冬天的衣服还没换呢，这老天也不帮忙，黄河两边都涨水了，太子正忙着调兵遣将、安置百姓，衣服的事先搁一边吧！”朱棣双手叉腰，瞪了朱高炽一眼。“听见没有？这是在夸你呢！”“虽然衣服还没换，但给百姓些好处还是可以的！”朱棣平静地说。大家这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太子朱高炽。这位被关起来的太子，竟然跑到了奉天殿。朱高炽赶紧说：“儿臣朱高炽有事要禀报皇上！”朱棣挥挥手，让那些武将退下了。他指着朱高炽说：“不管你怎么说，第二次北伐我是去定了，别再找借口了！”朱高炽辩解说：“父皇误会儿臣了，儿臣绝非此意！”朱棣没说话，径直朝里走去。朱高炽紧跟其后。不多时，朱棣停下脚步，看着一幅画。是一只老虎下山的画，就那样挂着。“这是解学士画的，你觉得怎么样？”朱棣问。朱高炽心里一惊，看来解缙没听他的话，还是给老爷子送画了，肯定又多嘴了。解缙这人太聪明了，像当年的杨修一样。……可画就在眼前，他不得不回答。要是不答，朱棣肯定会发火。朱棣的脾气就像六月的天，说变就变。于是他战战兢兢地说：“画得真好！”他仔仔细细地看了那幅老虎下山的画。说实话，这画确实不错。解学士的手艺还可以。他虽然有些自大，但不得不承认，解学士确实有点本事和才华。不然朱棣也不会让他编纂《永乐大典》。朱棣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他冷冷地看了一眼朱高炽，然后一把扯下那幅画，直接递过去。“既然你喜欢，这画就送你了！”朱棣随意地说。老爷子的脾气就是这样，说来就来，毫无预兆。朱高炽的手一直在抖，死死抓着那幅画。他微微张开嘴，小心翼翼地说：“儿臣不敢，这是解学士献给皇上的画，儿臣不敢挂起来！”他心里对朱棣是真的有点害怕。一看老爷子说喜欢就送，谁知道这背后是不是有什么话外之音？朱棣说：“这画上少了一首诗，我一直想不出来写什么。”“解缙画的老虎下山图，要是让他题诗，我肯定不满意，你来写一首吧！”“，我，我……”朱高炽张了张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老头子瞪了他一下，轻轻说了句：“难道你不打算替我分担烦恼？”“儿臣绝无此意，绝无此意！”朱高炽急忙摇头否认。“既然这样，这画你就拿着，再给我写首诗！”朱棣开口道。“嗯，嗯……”朱高炽连连点头，小心地把画收了起来。既然是老头子让他写诗，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皇帝失望。朱棣看着这个儿子，心里也有点感慨。“这几日，我看了你的奏折，就想试试你处理事情的能力。你得明白，只听别人说可不行，我从小就在军营里长大！”“领兵打仗是我的强项，跟那些大臣打交道嘛，我不如你。所以看你的奏折，就是想看看你怎么批！”朱棣说话了。朱棣的话吓得朱高炽直哆嗦，他开始小声嘀咕：“儿臣该死，儿臣该死！”他说得结结巴巴，把朱棣的话都给打断了。老头子瞪了他一眼，朱高炽的话就被堵回去了，嘴巴闭得紧紧的。“要么你说，要么我说，别抢来抢去的！”朱棣平静地说。朱高炽道：“那请皇爷指教！”朱棣的手不由自主地挥了一下。只听他轻轻说：“行了，我说完了，你接着说吧。”他低头看了一眼外面。朱高炽有些迟疑，手指碰到一样东西，是一本折子！正是这个折子，他写好后，战战兢兢地递给了朱棣。“还请皇爷开恩！”朱高炽小心翼翼地请求。“这是什么玩意儿？”朱棣不耐烦地瞥了一眼，瞄了瞄他手里的折子。见朱高炽那副认真的样子，他心里虽然不太乐意，但还是接过了东西。接过来看了几眼，他笑了两声。“呵呵……”朱棣突然冷笑了下，“这是你自己想出来的主意，还是那个混账老二出的点子？！”折子里写得清清楚楚，朱高炽想辞掉太子的身份。朱棣心里明白，在朱高烨回来之前，朱高煦一直想办法抢太子的位置。可是没办法，谁让朱高炽有个优秀的孙子呢！所以他一看到这份折子，朱棣就火冒三丈。真是可笑，他是皇帝，谁当太子，他心里早就有数。结果现在，朱高炽竟然要辞掉太子的位置。这让朱棣很不痛快，难道他这个皇帝就只是个摆设？朱高炽想不当太子就不当，那他这个皇帝算个什么？“这是我自己的决定！”朱高炽说道。“哼！”老头子重重把折子合上。他盯着朱高炽，目光严厉地看着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尽管老大现在身体恢复了，但这么窝囊的样子，朱棣实在看不上。“简直荒唐，太荒唐了！！”“太子之位怎么能随便让出去？！”朱棣狠狠地看着自己的儿子，目光平静得让人毛骨悚然。朱高炽浑身一抖，赶紧低下头，连大气都不敢出。朱棣蹲下来，仔细端详着朱高炽那张圆圆的脸。朱高炽偷偷睁开一只眼偷看，一看见老爹的眼神，又赶紧闭上，还偷偷瞄了好几眼。老爷子一直盯着他。朱高炽低着头越低，朱棣的目光就越深。“这江山，是你的？”朱棣开口问。“爹，我不是那个意思……”朱高炽急忙回答。“既然这是我的江山，我想立谁做太子就立谁做太子，用得着你同意吗？”朱棣追问。“我……我……”朱高炽张口结舌，说不出话。“你是想造反？！”朱棣故意吓唬他。“咚”的一声，朱高炽直接跪下，脸色发白，嘴唇都在颤抖。“爹，我真没那个意思，我绝没有那个意思！”朱高炽急得声音都变了，“您别误会我，您别误会我！”要是真的敢造反，后果简直不敢想象。更何况是造老爹的反，那简直是天大的罪过，让人恨不得立刻发疯。“你给我站起来，好好说话！”朱棣怒喝。他瞪着这个儿子，越看越生气。想到四儿子的儿子，再看看眼前这个太子，差别太大，实在难以接受。老爷子越想越恼火。“爹，爹……”朱高炽声音发颤，“您就是给儿臣一百个胆子，我也绝不敢做那种事！”朱棣的脸色这才稍微好了一些，但谁都看得出，他的眼神依然带着一股寒意，一般人见到这种眼神，恐怕早就吓得瑟瑟发抖了。“你为什么要辞掉太子的位置？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我不会轻易放过你！”朱棣冷冰冰地说。显然，朱棣想知道朱高炽为什么要辞掉太子的位置。毕竟，这几个月太子处理政务时，国家一直太平无事。他心里清楚，老大虽然不是完美无缺，但表现还不错。尤其是现在老四回来了，也不能完全否定朱高炽的成绩。无论如何，朱高炽的能力还是值得肯定的，至少朱棣认为还行。这也是为什么他暂时没有废掉朱高炽太子之位的原因。如果要废，也得再等等，不能急。朝中还有不少太子的属官呢，贸然废掉太子，后果会很麻烦。朱高炽小声说：“儿臣最近身体不舒服，可能没办法继续当太子了，恐怕撑不住这个职位。”朱棣听了，眉头皱得更紧了。他还真怕老爷子呢！要是继续当太子，按朱棣那个忽喜忽怒的性格，早晚得把他吓得半死。朱棣安静了一会儿，眼神开始乱晃。朱高炽一直低头，根本看不到父亲是什么表情。“老大，抬头看看我！”朱棣说。“儿臣不敢！”朱高炽声音颤抖，脸都白了，低着头不敢直视朱棣。“我的话不管用了？你是听不进去吗？”朱棣追问。朱高炽慌忙抬起头，看着父亲。“那你跟我说说，不当太子了，准备去哪儿？”朱棣问。他也想知道，这个儿子到底怎么想的，有什么打算？“我出生在顺天，长大也在顺天，所以想回顺天。”朱高炽回答。“行了，我知道了！”谁也没想到，朱棣突然这么说。“爹，您说什么？”朱高炽愣住了，心想老爹是不是终于松口了。要是这样，那太好了，他早就厌烦了监国的活儿，累得够呛。可老爹接下来的话让他脸色刷白。“我明白了你的心思，也晓得你想干什么！”“你这是想躲开我，在顺天偷偷发展自己的势力，再召集人马，再来一次靖难之役，把我赶走，自己登基！”“你这么急着盼我死？！”朱棣声音震耳欲聋，吓得人心惊肉跳。朱高炽一听，立刻跪在地上猛磕头。“父皇，儿臣绝没这么想，真的没这么想！”“我，我……”朱高炽紧张得语无伦次。“滚！离我远点！”老爷子脸色一沉，挥手下令让大儿子赶紧走。朱高炽连连点头，慢慢站起，准备离开。“站住！”朱棣又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