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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边军也得怕（第1页）

林间的寂静并未持续太久。陈烬三人刚换上官兵的号服，调整好呼吸，远处便又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这一次，脚步声更加密集，也更加警惕。“来了，得有个十来个人。”狗子压低声音，耳朵贴着地面，仔细分辨着。王山握紧了手中的朴刀，手心全是汗。“大当家，还按刚才的打法？”陈烬摇了摇头，眼神锐利如鹰隼。“他们有了防备，强弓效果会打折扣。听我号令，等他们靠近了再动手。”他将牛角弓递给王山，“你力气大，一会儿找机会射杀领头的。”“是！”王山接过沉重的牛角弓，深吸一口气。陈烬自己则拔出了腰间的佩刀，又检查了一下藏在袖中的短匕。十余名边军斥候小心翼翼地搜索前进，呈扇形散开，兵器都已出鞘，目光警惕地扫视着两侧的密林。他们显然已经发现了之前同伴失踪的迹象。“都仔细点！刚才那队人没影了，怕是遇上了硬茬子！”一个看似小头目的军官低声喝道。距离越来越近。三十步，二十步，十步！“动手！”陈烬低吼一声，率先从藏身的灌木丛中暴起！他身上的官兵号服起到了极好的迷惑作用，对方甚至有瞬间的迟疑。但这瞬间的迟疑，已是致命！陈烬如猎豹般扑出，手中佩刀划出一道森冷的弧线，直劈向距离最近的一名斥候面门！那斥候惊骇之下，下意识举刀格挡。“铛！”一声脆响，斥候只觉一股巨力涌来，虎口剧震，手中钢刀几乎脱手！不等他稳住身形，陈烬手腕一翻，刀锋顺势下切，噗嗤一声，割开了他的咽喉！鲜血喷涌而出！与此同时，狗子也如同鬼魅般从另一侧杀出，他身形灵活，专攻下三路，一个滑铲放倒一人，随即短刀刺入对方心窝。王山则在后方稳稳拉开了牛角弓！“嗖！”沉重的箭矢带着破风的尖啸，精准地命中了那名发号施令的小头目！箭矢穿透了他的胸甲，巨大的力道将他整个人带得向后倒飞出去，死死钉在地上！“敌袭！！”“是山贼！！”剩下的边军斥候终于反应过来，惊怒交加，纷纷举刀扑上。但陈烬三人配合默契，利用地形和出其不意的优势，瞬间便占据了上风。陈烬身披旧甲，虽不合身，却也提供了不错的防护。他仗着远超常人的力量和速度，在人群中横冲直撞，每一刀都简洁而致命。狗子则如同跗骨之蛆，缠住一人，利用灵活的身法不断制造麻烦。王山射出致命一箭后，也丢下牛角弓，抽出朴刀加入了战团。他虽然技巧稍逊，但胜在勇猛，加上有陈烬吸引了大部分注意力，倒也能勉强自保。战斗结束得很快。当最后一名斥候捂着脖子难以置信地倒下时，林间只剩下浓重的血腥味和粗重的喘息声。王山拄着刀，脸色发白，看着满地的尸体，胃里一阵翻腾。狗子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是强忍着没有吐出来。陈烬扫视了一眼战场，面色冷峻。“处理掉，快！动静太大了，后面的人恐怕很快就会上来。”三人手脚麻利地将尸体拖入密林深处掩盖，简单清理了打斗痕迹。“走，回寨墙！”陈烬低喝一声，率先朝着山上掠去。当他们气喘吁吁地回到寨墙上时，山下的景象已经变了。黑压压的边军士卒如同潮水般涌了上来，刀枪林立，寒光闪闪。一面绣着“杜”字的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山道上，之前布置的滚石檑木已经被清理出一条通路，显然之前的斥候战虽然杀伤了敌人，但也暴露了他们的存在。“咚！咚！咚！”沉闷的战鼓声响起，肃杀之气弥漫开来。“放箭！”随着山下一声令下，密集的箭雨如同乌云般朝着寨墙倾泻而来！“隐蔽！”陈烬大吼，拉着王山和狗子躲在墙垛后面。箭矢噼里啪啦地钉在木制的寨墙和墙垛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不少山贼被这阵仗吓得面无人色，瑟瑟发抖。“慌什么！”陈烬一把推开面前一个吓瘫的山贼，“弓箭手！还击！”稀稀拉拉的箭矢从寨墙上射下，但准头和力道都远不能与训练有素的边军相比，效果甚微。“把震天雷给我拿来！”陈烬吼道。几个山贼连忙抬着几个沉重的陶罐跑了过来。存货不多了，必须用在刀刃上。“等他们靠近了再扔！”陈烬死死盯着下方开始缓慢推进的边军步卒。边军显然吸取了鹰扬卫的教训，步步为营，前排举着大盾，后面弓箭手不断进行火力压制。“砸滚石！放檑木！”陈烬再次下令。早已准备好的山贼们合力推动巨大的石块和圆木，顺着陡峭的山坡滚落下去。轰隆隆！滚石檑木带着巨大的冲击力砸入边军阵中，顿时惨叫声四起，阵型一阵骚动。但这并未能完全阻止边军的脚步。他们迅速重整阵型，冒着零星的落石和箭矢，继续向上推进。距离寨墙越来越近。“扔！”陈烬看准时机，果断下令。早已点燃引线的震天雷被奋力投掷下去。陶罐在空中划过弧线，落在边军最密集的地方。“轰！！”“轰隆！！”接连几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火光冲天，碎石和陶片四处飞溅！爆炸的气浪甚至让寨墙都微微晃动！被直接命中的边军士卒瞬间被炸得血肉模糊，残肢断臂横飞！周围的士卒也被巨大的冲击波掀翻在地，耳中嗡嗡作响，满脸惊骇！爆炸的威力远超之前对付鹰扬卫时，即使是这些精锐边军，也被这从未见过的武器彻底震慑住了！阵型顿时大乱！“扔！继续扔！”陈烬趁热打铁。又是几颗震天雷被投下，爆炸声此起彼伏，惨叫声不绝于耳。进攻的边军士卒终于承受不住这种恐惧，开始下意识地后退。山坡下，中军位置。一名身着精良铠甲，面容威严的中年将领，正是这支边军的统帅，杜帅。他看着前方混乱的景象，眉头紧紧皱起。“那是什么东西？”他沉声问向身边的副将。副将脸色也有些发白：“末将不知，似乎是某种威力巨大的火器，闻所未闻。”“火器？”杜帅眼神闪烁，“区区山贼，哪来的这种东西？”他看着不断有士兵从山上溃退下来，伤亡数字正在快速攀升，脸色越来越难看。为了一个小小县令的准儿媳，折损这么多精锐，值得吗？他杜某人带的兵，可不是给地方官擦屁股的炮灰！“将军，还攻吗？”副将小心翼翼地问道。杜帅冷哼一声，目光投向平阳县城的方向。“鸣金！暂停进攻！”“将军？”副将有些意外。“告诉赵志敬，”杜帅的声音冰冷，“想要拿下黑风寨，可以！再加五千贯！否则，老子不伺候了！”他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这黑风寨地形险要，又有那种诡异的火器，强攻代价太大。姓赵的若是不肯出钱，他就找个借口撤兵。至于损失的兵卒抚恤，哼，报上去的数字，还不是他说了算？随便抓几个倒霉的山贼回去交差，这趟买卖也不能亏本！很快，鸣金收兵的信号传来。山寨上，残存的山贼们看着潮水般退去的官兵，先是愣住，随即爆发出震天的欢呼！“退了！官兵退了！”“我们守住了！！”“大当家威武！！”无数道目光汇聚在陈烬身上，充满了敬畏和狂热。陈烬站在寨墙上，看着山下缓缓撤离的边军大营，脸上却没有丝毫轻松。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震天雷已经用完了。下一次，边军若是卷土重来，黑风寨又该如何抵挡？但他没有将担忧表露出来。他转过身，面对着劫后余生的山贼们，声音沉稳而有力：“弟兄们！我们打退了边军！守住了黑风寨！”“嗷！！”山贼们再次欢呼起来。陈烬抬手，示意安静。“官兵虽然暂时退了，但他们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必须更加小心，更加强大！”“从今天起，黑风寨的规矩，要改一改了！”他目光扫过众人，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不管你们以前是做什么的，也不管你们有什么恩怨！现在，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想要活下去，就得听我的！”“我会带着大家，守住这里！甚至，活得更好！”“但丑话说在前面，谁敢在背后搞小动作，谁敢不听号令，休怪我陈烬翻脸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