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腔作势!”谢晋同一声冷哼,“老夫倒是想看看你还有什么手段?”一阵微风拂动殿前的风铃,叮叮作响。斥候飞快的闯入大殿。“报!”“春风书院外院学子全员暴动,上千号人浩浩荡荡的朝着内院围去!”谢晋同神色一紧,顿感不妙。急言道,“陛下,书院再经不起一场浩劫了,还请速速派兵镇压!”萧凌雪却是眉头微皱,为何外院的学子会暴动,难不成是李秦阳的手笔?可是单单靠一群寒门子弟,真能成事?李秦阳微笑示意。“书院内部之事仅限书院内部解决,大椋兵甲永不得介入。这可是书院初创祖宗定下的规矩,老东西你是要让陛下行违背祖宗之事?”谢景同一时语咽,竟无法反驳。只因为李秦阳说的这条规矩是真实存在的,书院创立之初,世家贵族害怕皇家将手插进书院,才迫使先帝定下这条规矩。没想到现在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现在只能希望那些寒门子弟只是一时冲动,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来。只是,很快希望就破灭了。“报!”“春风书院最新消息,外院学子攻入内院,大肆烧毁圣人典籍,现在书院内院已经火光四起,浓烟阵阵。怕是不用一个时辰,春风书院就会付之一炬。”又是一个斥候冲入金銮殿。此言一出。一众文武百官瞬间不淡定了,皆是神情惊骇的看向斥候。就连龙椅上的萧凌雪也是大吃一惊,喜悦之情难言于表。她不敢置信的喃喃自语道,“难道这就是李秦阳所说的焚书坑儒?可让书院的学生自己去焚烧先圣典籍,这简直是太令人匪夷所思了。”“确定消息无误?”斥候点头,声音响彻整个金銮殿,“回禀陛下,消息千真万确,外院的学子们像是疯了一般,冲进内院见人就打,见书就烧。”“并且,他们还公布了书院的种种恶行,说什么书院忤逆,挑战皇权。书院不除,江山不稳”“胡说,尽是胡说!”谢景同脸色此时憋的比猪肝还要难看。“小子,是你!一定是你搞的鬼,你这是在和整个大椋的世家贵族为敌,你不会赢的!”“老夫掐死你个小畜生!”暴怒的谢景同甩开搀扶他的婢女,朝着李秦阳冲了过去,却被其一个侧身躲了过去,踉跄的摔倒在地上。李秦阳轻蔑的摇摇头。“要说你是老糊涂,你还不认。我一个长安纨绔,岂能有这么大的本事?这一切可都是状元郎的功劳”王显一愣,站出来道,“没想到竟是我儿?老夫就说,我儿王忠才是大才之日,李秦阳一个纨绔子弟如何比的上。”“忠儿,这事你藏的够深,怎么不和为父说?”王忠一头黑线,心中无能狂怒。他特么的又背锅了?在书院的事情,各家的刀手一定已经如实汇报了,在世家贵族的眼里,他王忠早就和李秦阳以及女帝穿一条裤子了。本来他今天想着通过朝堂上的站队,来消除世家心中的误会。哪曾想到,李秦阳这斯算无遗策,又坑自己一把。再加上他这脑子不够用的爹,这黑锅又背实了!果不其然,谢景同充满怒火的目光顿时锁定王家父子。“好啊!没想到是你们,世家贵族中竟是出现了你们这等叛徒,好的很!”一时间,整个金銮殿,文武百官神色各异,徘徊在世家贵族和皇权之间,难以抉择。琅琊王氏出生的王家父子竟是女帝狗腿子,那他们这些人萧凌雪绝美的面庞满是疑惑,总觉的这事情怪的很。她坚信自己的感觉,王忠虽然有才,但绝不可能站在世家贵族的对立面。这般手段肯定不是王忠的杰作。那她的凤眸扫向李秦阳,李秦阳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果然萧凌雪满意的笑了。就在大家都猜测着接下来事情的发展走向的时候,一名斥候再次神色慌张的冲入大殿。“报!”“书院,孔沧、孟玉二位圣人留绝笔书信后,于房中饮鸠自尽了!”什么?众人大惊,先圣典籍被焚,如今二圣又去,就算书院能扛过此劫,凭借谢晋一人也再难以恢复至从前了!而且听说谢晋圣人还是保帝派的。随着两位圣人所留的绝笔信被宣读,所有人更是巨震。“读书人当以德为先,更当以天下为己任,知行合一,开放包容。我等言行不一,自甘受世家贵族操纵,让先圣绝学沦为阶级权利的工具,现如今更是为了一个虚幻的名号,攻讦师门兄弟。一一细数行径,我等妄为圣人,更无颜再对天下学士,就此绝笔!”“谢晋圣人!”在刚宣读完两位圣人的绝笔书信,便听殿外有人惊呼。谢晋一身灰白儒衫长袍,径直踏入大殿。书院圣人的特权,随时入宫,见帝王无须下跪参拜!但谢晋来到大殿中央,却是径直朝着萧凌雪跪下行礼,“春风书院谢晋,拜见陛下!”萧凌雪面露困惑,“谢夫子,这是何举?”谢晋的目光扫向金銮殿,最后落在李秦阳的身上,有些激动的开口,“陛下,老夫来此,只有一个目的。”“烦请陛下出兵,救救书院!”“作为保帝派,我谢晋日后定然重振书院,唯陛下马首是瞻!”谢晋的声音落下,殿中立马炸做一团,群臣更是余光偷偷看向龙椅上的萧凌雪。没想到保帝派一说竟是真的,女帝这是打算公然和世家贵族开战了?“喂喂喂——!谢夫子,饭可以乱吃,但话不能乱讲。”李秦阳大呼小叫的站了出来,反驳道,“陛下最讨厌派别争斗,何来保帝派一说?”“自封的可算不了数哦!”萧凌雪不明所以,但角落中的夜鸢却知道是李秦阳之前画的大饼,现在不打算认了!不禁感叹,二桃杀三士,李秦阳从说出这条计策开始,就已经敲定了故事的结局,他断不可能给谢晋留活路。毕竟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是李秦阳一直信奉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