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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山贼们的密谋（第1页）

距离营地不到两里地，一堆山贼正围着火堆喝酒吃肉，几匹不知道哪里搞来的马匹正不耐烦地甩着尾巴。在这一群穿着五花八门的山贼中，有一个人最为显眼，那就是孙宽一直找不到踪影的宋之。他一身京兆尹差役的装束，却蹲在一群山贼中间。一边向为首山贼倒酒。一边谄媚地说着话。姿态卑微的如一条哈巴狗。为首那名山贼骑在马上，接过宋之递过来的那一壶酒，冷笑道：“宋老二啊，你这当了官差，就把我们这些兄弟忘了？”“别忘了之前你和我们兄弟们发财的日子！”宋之连忙赔笑：“哪能呢，大当家的，我这不来了嘛？还给您带来了一笔肥差。”“哦？”山贼头子挑眉，晃了晃酒壶。一口饮了大半。“你今儿下午在路上就留下了记号，叫我们准备动手，那你说说，这回的大鱼到底有多肥？”听到山贼来了兴趣。宋之眼神一亮，压低声音道：“一大家子的肥票。”“说来听听。”山贼头子嘴角一勾，语气里有几分玩味。什么叫做肥票，他们这些当匪的最会评判了。“大当家的，这次运的不是货，是人。”宋之咽了口口水。“一帮流放的罪妇，全是女眷，美得很，比府城的花魁都出挑。大当家的若是相中哪个，直接带回山上做压寨夫人，那日子才叫享福。”“哼！”山贼头子闻言一脚把宋之踹了个趔趄。“你当我是傻子？押送犯人的队伍你让我劫？那可是官差，咱要是真动了手，回头被剿匪，我和我的兄弟们可都得喂狗！”宋之从地上连滚带爬地爬起来，脸上赔笑不止：“大当家的息怒，那些犯人都是女流之辈，手无缚鸡之力，押解的差役也不多。人不多，而且嘛，这些女人要是卖去勾栏，一个能换好几个小黄鱼呢。咱不图别的，就图实在。再说了，官府押解路远，这里也没有官军驻扎，只要大当家的把那些差役杀光，谁有知道？”旁边一个瘦猴子模样的山贼怪笑一声拿出匕首在手上把玩：“嘿嘿，大当家，我们今晚是去抢女人了？”一听这话，众贼都起哄起来，笑声中满是淫邪。听到山贼们来了兴趣，宋之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忙开口道：“不过大当家的，今日也有一队差役和我一起办事，希望大当家的能高抬贵手，放他们一马？”听到他的话，旁边的一个穿着华丽的山贼放下了手上磨了一半的刀。瞥了宋之一眼，冷哼：“你让我们杀人就杀人，你不让杀就不杀，怎么，你想当老大啊？笑话，咱们出手还能留活口？”宋之一听，立马苦下脸来：“小的还要回差队混饭吃呢，要是二当家手痒，打他们个半残倒无妨，可别真杀了人——这次我们押送的可不是普通犯人，是钦犯。”“钦犯？”山贼头子一愣，神情略有犹豫。宋之连忙解释：“是啊，正因如此，最好别搞出人命。这种大案，官府上下都盯着呢，咱们能捞一票大的就撤，可不能真惹火烧身。”“那个全是女犯的队伍就没人管，我听说还是川府那边的人呢，那里可离这里远了不知道几百里地呢。”山贼头子沉默了片刻，最终咧嘴一笑：“成！就看你这张嘴会说。咱给你留个面子，打半残，不取性命。”“谢大当家，谢大当家！”宋之连连作揖，心里却暗骂：一帮蠢货，这么好忽悠。月色下，一群山贼悄然前行，悄无声息地潜至营地外围。连马匹都是牵过来的。营地的篝火在老远就能看见。在朝宋之确认位置后。山贼们开始在周围踩点。远远望去，几名差役在外围巡逻，几只火把插在营地的边，除了零星的走路声音外，这里十分寂静。山贼头子眯着眼看了一会儿，忽然冷笑：“这队人不对劲，站姿和你们这些差役不一样，不是寻常捕快，反而像是前几年来剿我们的军士。”“宋老二，你是不是在骗我们？”听到山贼头子的话，宋之差点吓得跪下来。“大当家，我不知道啊，他们和我们一样就是川府来的人，我们还验过他们的文书啊！”“谅你也不敢。”山贼们收起了武器。二当家突然开口：“大哥，强攻的话我们人比他们多，但估计咱这边也得搭进去好几条命。”他眼睛一转，忽地一脚将宋之踹了出去：“你不是跟他们熟吗？去当内应，给我点把火，等营里乱了，我们一哄而上！”宋之差点扑倒在地，回头哭丧着脸：“大当家，兄弟我哪敢啊。”“哼！”山贼头子亮出腰间鬼头大刀，阴森森地说道：“你若不去，那你就永远别去了。”宋之吞了口唾沫，看着那刀锋在月光下泛着寒光，冷汗从背后直冒。他不敢说自己和营地中人有仇，更不敢暴露自己想借刀杀人，一旦被看穿，这帮人会先把他砍了祭旗。“是是是，小的这就去！”他硬着头皮站起身，猫着腰往营地方向蹑步而去，心里已经后悔死了“这次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宋之猫着腰，一边朝营地靠近，一边盘算着该怎么蒙混过关。白天自己可算是把他们得罪死了，要不是运气好，估计人头都带不回来。现在又要一个人去他们营地，他感觉自己就在找死。可现在想跑也跑不掉了。眼神一转，回头一瞧，那群山贼正藏在林中，朝他比画催促。他摸了摸怀里，还剩几两碎银。“狗娘养的，一个个光动嘴，真要动手，老子第一个被卖。”他低声咒骂了一句，咬咬牙，心一横。“割点肉就割点肉，等他们被冲垮了，到时候再从他们的尸体上薅回来就是。”想到这点，宋之才稍稍宽慰了一下自己。然而他还没摸到营地边，就被一个守夜的差役喝住了：“谁？止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