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也得死在我身边。三年前,他掐着她的脖子,将她囚禁在黄金牢笼里,亲手折断她的翅膀。三年后,她靠在他怀中奄奄一息,嘴角含笑:我好像……真的有点喜欢你了。程砚之以为这是救赎,却不知道——这是苏晚精心设计的最后一场骗局。当真相随着遗物一件件揭开,他才明白:原来最残忍的囚禁,不是锁链与高墙,而是让暴君心甘情愿活成困兽,在回忆的牢笼里日夜煎熬。游戏通关。她在日记里写,可惜,看不到他发现真相的表情。——可她算漏了一点:疯子从来不需要观众。1玻璃杯砸在墙上的声音清脆得刺耳。我说了,不准分。程砚之的声音压得很低,像一把钝刀慢慢磨过神经,苏晚,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谁的人我盯着脚边飞溅的玻璃碎片,其中一片划破了我的脚踝,血珠渗出来,在米色地毯上洇开一朵暗红的花。这已经是今晚第三个牺牲的杯子,和过去三年里所有粉身碎骨的物件一样,成为程砚之怒火的祭品。没忘。我弯腰捡起最大的那片玻璃,指腹抵在锋利的边缘,程氏集团总裁的未婚妻,金城最昂贵的金丝雀,还有——我抬头直视他骤然收缩的瞳孔,你养在笼子里的精神病患。程砚之的拳头砸在我耳边的墙壁上,昂贵的西装面料擦过我的脸颊。他身上有雪松和暴怒混合的气息,像一场即将席卷山林的野火。我能看清他睫毛的颤动,那里藏着随时会决堤的疯狂。把东西放下。他盯着我手里的玻璃片,声音突然温柔得可怕,晚晚,别逼我绑着你。落地窗外,保镖的身影在花园里巡逻。自从半年前我试图从消防通道逃跑,整栋别墅就变成了密不透风的铁笼。指纹锁,监控探头,甚至连窗户都换成了防弹玻璃——程砚之把我们的家打造成最华丽的监狱。今天李医生来的时候,你猜他跟我说什么我突然笑起来,玻璃片在掌心转了个圈,他说长期精神压抑会导致器质性病变,建议我换个环境疗养。程砚之的呼吸明显滞了一瞬。他伸手想夺玻璃片,我后退半步,锋利的边缘抵上自己手腕。那里已经有几道淡白的旧痕,是去年冬天留下的作品。你敢!他的声音终于出现裂痕。第三次了。我数着腕间跳动的血管,第一次你摔了我的手机,第二次你断了我和出版社的合约,今天——我举起左手捏着的机票,傍晚的霞光透过纸面,照出墨尔本三个字,我要么走,要么死。这句话像按下某个开关。程砚之突然笑了,那种让我毛骨悚然的笑。他慢条斯理地解开袖扣,卷起衬衫袖子,露出小臂上与我如出一辙的疤痕。记得这个吗他用指尖描摹那道凸起的伤痕,你第一次提分手的时候留下的。他的手掌突然裹住我拿玻璃片的手,鲜血从我们交握的指缝间渗出来,要死也得死在我身边,晚晚。剧痛让我松开了手。玻璃坠地的瞬间,程砚之把我扛起来扔进主卧。我听见密码锁滴滴作响,然后是行李箱被砸烂的闷响。透过门缝,我看见他把我偷偷准备了三个月的行李一件件毁掉——护照撕成两半,连衣裙用剪刀绞碎,抗抑郁药倒进马桶冲走。你以为这些手段对我有用他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胜利者的游刃有余,明天开始,李医生不用来了。我蜷缩在床角,看着无名指上的钻戒在暮色中闪烁。八克拉的粉钻,程砚之在绑架我人生的周年纪念日送的礼物。当时他说:晚晚,你永远是我的。床头柜上的电子钟显示18:47,保镖换班的时间。我摸出藏在文胸夹层里的备用手机,删掉了刚刚偷拍的伤口照片。相册里还有十七张类似的存档:淤青的腰侧,被掐红的手腕,以及上周他醉酒后在我锁骨留下的咬痕。这些照片永远不会派上用场。半年前我就明白,法律制裁不了程砚之,就像阳光照不进深海。但此刻看着他砸门而入的狰狞表情,我突然感到一种奇异的平静。不闹了他掐住我的下巴,拇指摩挲着我结痂的嘴角。我垂下睫毛,藏起眼里熄灭的光:嗯,不闹了。程砚之显然误解了我的顺从。他把我搂进怀里,亲吻我发顶的样子像个虔诚的信徒:这才乖。明天让人送新款戒指来,嗯窗外最后一丝天光消失了。我靠在他心跳如雷的胸膛上,数着他昂贵的西装纽扣。第三颗扣子有点松,是我上周故意没缝牢的。等它掉下来的那天,程砚之会发现——最乖的金丝雀,往往藏着最锋利的喙。2——既然逃不掉,不如让这场囚禁变得有趣。医院的消毒水味钻进鼻腔时,我轻轻按住胸口,眉头微蹙。心口疼程砚之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低沉而紧绷。嗯。我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可能是昨晚没睡好……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后是他不容拒绝的命令:我让林叔送你去医院,半小时后到。挂断电话,我盯着黑下去的屏幕,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他果然没亲自来。自从昨晚那场分手闹剧后,程砚之的态度微妙地软化了——他允许我出门,但条件是林叔和两名保镖全程跟着。这已经是我能争取到的最大自由。仁和医院心内科的走廊上,林叔和保镖站在三步之外,目光如影随形。苏小姐,你的检查报告显示心肌严重缺血,伴随心律不齐。医生推了推眼镜,声音压得很低,按照目前的发展速度,保守估计……只剩8到10个月。我眨了眨眼,指尖轻轻摩挲着那张薄薄的诊断书。确定吗核磁共振和血液检测结果一致。医生叹了口气,建议尽快住院治疗。我摇摇头,把诊断书折好,塞进包里:不用了,谢谢。走出诊室时,林叔狐疑地看了我一眼:少夫人,医生怎么说我垂下眼睫,露出一个苍白的微笑:没什么,只是贫血。回程的车上,我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程砚之的别墅在城郊半山,沿途经过的每一处监控、每一个路口,都有他的人。这座牢笼,我逃了三年都没能逃出去。而现在,我突然不想逃了。指尖轻轻抚过包里那张诊断书,我无声地笑了。——既然注定要死在这里,不如拉他一起下地狱。别墅的大门缓缓打开,程砚之站在台阶上,西装笔挺,眉眼冷峻。医生怎么说他伸手接过我的包,目光审视地扫过我的脸。我任由他拿走包,诊断书早已被我藏进了文胸内侧的暗袋。真的只是贫血。我轻声说着,突然伸手拽住他的袖口,指尖微微发抖,砚之,我昨晚……不是故意的。程砚之的瞳孔微微一缩。这是三年来,我第一次主动服软。他盯着我看了几秒,忽然伸手扣住我的后颈,力道大得几乎让我疼痛。知道错了我仰起脸,眼眶泛红,声音轻颤:嗯,不闹了。他的拇指抚过我的眼角,像是在确认我的眼泪是否真实。然后,他低头吻了下来。这个吻带着侵略性,像是胜利者对俘虏的标记。我乖顺地闭上眼,手指轻轻攥住他的衣领,心里却在冷静地计算——他放松警惕了。深夜,程砚之睡着后,我悄悄起身,从书架的暗格里抽出一本黑色笔记本。翻开第一页,我写下今天的日期,然后是一行字:游戏开始。窗外,月光惨白,像一场无声的葬礼。3——他以为她终于认命了,却不知道她正在练习更完美的表演。程砚之的领带夹掉在了地毯上。银色的金属在晨光下泛着冷光,我弯腰捡起,指尖轻轻抚过上面刻着的字母——C&W,程砚之和苏晚的缩写。这是去年他强迫我戴上的订婚礼物,后来被我故意丢进了游泳池。而现在,我捏着它,走到衣帽间门口,轻轻敲了敲敞开的门。砚之。我声音柔软,带着恰到好处的犹豫,你的领带夹。程砚之正在系袖扣,闻言动作一顿,转过头来看我。他的眼神里带着审视,像在判断我又在玩什么把戏。我垂下眼睫,走到他面前,主动替他别上领带夹,手指若有若无地擦过他的喉结。……谢谢。他的声音有些低哑。我抬头冲他笑了笑,眼神温顺得像只被驯服的猫:应该的。程砚之盯着我看了几秒,忽然伸手捏住我的下巴,拇指重重碾过我的下唇:突然这么乖我任由他动作,甚至微微仰起脸,让他的手指能更轻易地掌控我:我只是想通了。他眯了眯眼,似乎在判断这句话的真假。而我,只是安静地注视着他,眼底没有一丝波澜。早餐桌上,程砚之习惯性地把我面前的甜点盘推开:医生说了,你不能吃太多糖。以往这种时候,我会冷着脸摔了叉子,或者干脆把整盘蛋糕扣在地上。但今天,我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然后乖乖端起他推来的燕麦粥,小口小口地喝。程砚之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他不习惯我的顺从。我太了解他了。他享受我的反抗,享受我挣扎时他再一点点把我按回原地的掌控感。而现在,我突然不反抗了,他反而无所适从。今天有什么安排我放下勺子,轻声问。程砚之盯着我看了两秒,忽然冷笑一声:怎么,想出门不是。我摇摇头,眼神温软,我只是想,如果你晚上不加班的话……我们可以一起看电影。空气安静了一瞬。程砚之的指节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两下,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好。最终,他松了口,我六点回来。程砚之出门后,我站在浴室的镜子前,练习微笑。唇角上扬15度,眼神要柔软,不能太刻意。我一遍遍调整表情,直到镜子里的人看起来像个完美的、温顺的傀儡。然后,我从梳妆台最底层的暗格里抽出那张诊断书。8-10个月,白纸黑字,判了我的死刑。我轻轻抚过这行字,忽然笑了。——足够了。晚上六点,程砚之准时回来了。客厅的投影仪已经调好,我蜷缩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一本看到一半的书。听到开门声,我抬起头,冲他露出一个柔软的笑:你回来了。程砚之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车钥匙,眼神复杂地看着我。怎么了我歪了歪头。他走过来,忽然伸手捏住我的后颈,力道不轻不重: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任由他掌控着我的命脉,眼神无辜:我只是想和你一起看电影。程砚之盯着我看了很久,最终松开了手。……随你。电影是部老片子,《楚门的世界》。看到主角发现自己的生活是一场骗局时,我轻轻靠进程砚之的怀里,小声说:如果他永远不发现,是不是会更幸福程砚之的手指穿过我的发丝,声音低沉:或许吧。我闭上眼睛,听着他的心跳。——可惜,我不是楚门。而你,才是那个活在戏里的人。深夜,程砚之睡着后,我再次翻开那本黑色笔记本。今天的记录很简单:他放松警惕了。下一步,让他习惯我的存在。窗外,月光依旧惨白。而游戏,才刚刚开始。4——确认了,他的软肋是她的脆弱。程砚之的手机响了第三次。他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我,声音压得很低,却依然能听出压抑的怒意:我说了,这个项目必须拿下来,不管用什么手段。我蜷缩在沙发上看书,指尖轻轻翻过一页,目光却落在他的背影上。——他在和竞争对手通话。这个项目他盯了三个月,对方是块难啃的骨头,几次谈判都僵持不下。程砚之最近脾气格外暴躁,书房里摔碎的咖啡杯就是证明。我垂下眼睫,忽然合上书,轻轻嘶了一声。程砚之没回头。我咬住下唇,手指悄悄掐住自己的大腿,直到疼得眼眶发红。然后,我让身体缓缓从沙发上滑下来,书本啪地一声掉在地上。砚之……我的声音虚弱得恰到好处。程砚之猛地转身,手机还贴在耳边,却在看到我倒在地上的瞬间瞳孔骤缩。——剩下的明天再说。他直接掐断了通话,几步冲过来,一把将我捞起来,晚晚我闭着眼,睫毛轻颤,呼吸刻意放轻,让胸口起伏变得微弱。程砚之的手贴上我的额头,掌心冰凉:哪里不舒服我没有回答,只是微微蹙眉,像是陷入昏迷。他的呼吸明显乱了。我被程砚之抱进卧室时,听到他对着门外低吼:叫医生!现在!脚步声匆匆远去,而他的手臂却绷得极紧,像是怕一松手我就会碎掉。——他在害怕。这个认知让我几乎想笑。程砚之把我放在床上,手指有些发抖地解开我领口的扣子,又去摸我的脉搏。他的指尖很凉,呼吸却灼热,喷在我的颈侧。晚晚,看着我。他的声音哑得不像话。我缓缓睁开眼,目光涣散,像是费了很大力气才聚焦到他脸上:……砚之程砚之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忽然俯身抱住我,力道大得几乎让我疼痛:你吓到我了。我靠在他肩上,无声地勾起嘴角。——游戏规则第一条:让他害怕失去你。医生来得很快,是程家的私人医生,姓陈,跟了程砚之很多年。血压有点低,可能是最近没休息好。陈医生收起听诊器,看了眼程砚之阴沉的脸色,又补充道,不过最好去医院做个详细检查。程砚之立刻皱眉:现在就去。我虚弱地拉住他的袖子:不用了……我休息一下就好。程砚之盯着我看了几秒,最终妥协:明天去。等医生和佣人都退出房间,程砚之坐在床边,手指轻轻梳理我的长发:怎么会突然晕倒我垂下眼睫,声音轻软:可能是……最近睡得不好。他没说话,只是伸手抚过我的眼下——那里有淡淡的青黑,是我这几天故意熬夜熬出来的。以后我早点回来。他忽然说。我眨了眨眼,像是没听懂:什么程砚之低头吻了吻我的额头:陪你睡觉。——他上钩了。深夜,确认程砚之睡着后,我悄悄起身,从床头柜的暗格里抽出日记本。今天的记录很简短:他中断了重要通话。他第一次说陪我睡觉。弱点确认:我的健康。我合上本子,目光落在熟睡的程砚之脸上。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勾勒出他凌厉的轮廓。这个掌控一切的男人,此刻却因为我一个拙劣的表演方寸大乱。我轻轻抚摸他的眉骨,无声地笑了。——这才刚刚开始呢,亲爱的。第二天早上,程砚之罕见地没有准时去公司。他坐在餐桌前,面前摊着文件,却时不时抬头看我。我小口喝着牛奶,假装没注意到他的目光。直到他忽然开口:今天让林叔陪你去医院。我放下杯子,乖巧地点头:好。程砚之盯着我看了几秒,突然伸手捏住我的下巴:你最近太听话了。我眨了眨眼,眼神无辜:不好吗他的拇指摩挲着我的唇瓣,声音低沉:很好。——但他眼里的怀疑告诉我,他并不完全相信。没关系,我有的时间慢慢磨掉他的戒心。毕竟,这场游戏里,我才是制定规则的人。5——他以为是自己在施舍恩赐,没发现她正一点点修改他的习惯。糖画摊的竹签在老师傅手里转得飞快,金黄的糖浆流淌成一只展翅的蝴蝶。我站在花园里,看着这个被请进别墅的老人,他粗糙的手指微微发抖,不敢抬头。喜欢吗程砚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施舍感。我转身,眼睛微微睁大,像是没想到他真的会把街边摊搬进家里:你……真的记得三天前的早餐桌上,我无意间提起小时候最喜欢街角的糖画,说那时候爷爷总给我买蝴蝶形状的。当时程砚之只是淡淡嗯了一声,没想到今天整个糖画摊直接出现在了别墅的花园里。程砚之伸手拨了拨我耳边的碎发:尝尝。我接过糖画,舌尖轻轻舔了一下翅膀边缘,甜得发腻。但我还是仰起脸,冲他露出一个明亮的笑容:好甜,和记忆里的一模一样。程砚之的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了一下。——他享受这种施舍的快感,却不知道这也是我计划的一部分。吃完糖画,我故意粘了一点糖渍在嘴角。程砚之皱眉,伸手用拇指擦掉,指腹的温度烫得惊人。书房搬到你卧室隔壁了。他突然说。我眨了眨眼:什么你上次说,想看我工作。他语气平淡,仿佛只是随口一提,这样你随时可以过来。我怔了怔,随即眼睛微微发亮,像是被突如其来的惊喜击中:真的程砚之没回答,只是转身往别墅里走,但我注意到他的脚步比平时慢了半拍——他在等我跟上。——第一步,成功。新书房比原来的小,但采光很好。程砚之的办公桌正对着落地窗,能看到花园里盛开的玫瑰。我坐在角落的沙发上,膝盖上摊着一本书,时不时抬头看他一眼。程砚之在处理文件,钢笔在纸上划出沙沙的声响。他的侧脸在阳光下格外清晰,下颌线条紧绷,眉间有一道浅浅的皱痕。砚之。我轻声叫他。他抬头,眼神询问。我指了指自己的眉心:这里,皱起来了。程砚之愣了一下,随即眉头舒展。他放下钢笔,忽然朝我伸手:过来。我放下书,赤脚踩在地毯上,走到他身边。他一把将我拉到他腿上,手臂环住我的腰,下巴搁在我肩窝:看你的书。我僵了一秒,随即放松下来,靠在他怀里。他的心跳声很稳,体温透过衬衫传来,烫得惊人。——他以为是他把我禁锢在怀里,却不知道是我在驯化他的习惯。晚上,程砚之有个视频会议。我端着一杯热牛奶走进书房时,屏幕那头的几个高管明显怔了一下。程砚之皱眉,刚要开口,我却已经放下杯子,小声说了句抱歉,转身就要走。等等。程砚之突然叫住我。我回头,眼神无辜。他指了指旁边的沙发:坐那。高管们的表情变得微妙,但没人敢说什么。我乖巧地坐在角落,捧着牛奶小口啜饮,听着程砚之冷厉的声音在会议室里回荡。中途,他的声音忽然顿了一下。我抬头,发现他正盯着我——准确地说,是盯着我沾了奶渍的唇瓣。我下意识舔了舔嘴唇。程砚之的眸色瞬间暗了下来。他对着屏幕说了句会议暂停十分钟,然后直接切断了视频。——第二步,成功。深夜,程砚之睡着后,我翻开日记本。今天的记录很简单:他为我改了书房位置。他允许我进入他的工作领域。下一步:让他主动为我改变行程。窗外,月光被云层遮住,花园里的玫瑰在夜风中轻轻摇晃。我合上本子,指尖轻轻抚过封皮。——亲爱的,你以为你在豢养金丝雀,却不知道金丝雀正在编织你的牢笼。6——他彻底疯魔,却没注意到她在他怀里时,眼神异常冷静。data-fanqie-type=pay_tag>穿白大褂的男人站在我面前,胸牌上写着心血管科主任医师:周临。苏小姐,您的检查报告我看过了。他推了推金丝眼镜,声音温和得近乎刻意,程先生很担心您的情况,特意请我来做进一步诊断。我坐在诊疗椅上,指尖轻轻摩挲着腕间的玉镯——这是程砚之今早亲手给我戴上的,说是能安神。周医生是哪个医院的我轻声问。仁和医院。他笑了笑,从公文包里取出听诊器,不过程先生希望我以后专门负责您的治疗。我垂下眼睫,藏住眼底的冷意。——仁和医院根本没有姓周的心血管主任。听诊器的金属头贴上我胸口时,周临的手指不经意地擦过我的锁骨。心率有点快。他的声音突然压低,苏小姐,如果您需要任何帮助……我猛地抬头,对上他意味深长的眼神。——他是程砚之竞争对手的人。这个认知让我几乎想笑。看来有人想利用我来牵制程砚之,真是……天赐良机。周医生。我忽然抓住他的手腕,声音发抖,洗手间……在哪周临愣了一下,随即指向走廊尽头:那边。我踉跄着站起来,故意碰翻了桌上的水杯。玻璃碎裂的声音引来了门外的保镖,而我已经捂着嘴冲向洗手间,一副快要呕吐的模样。我在洗手间待了整整十分钟,足够让保镖起疑。果然,当我推门出来时,走廊上已经不见周临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程砚之阴沉的脸。他人呢我虚弱地问。程砚之一把扣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谁让你单独跟他接触的我瑟缩了一下,眼眶瞬间红了:我、我只是不舒服……程砚之的目光扫过我凌乱的衣领和泛红的手腕——那是我刚才自己掐出来的。他的呼吸骤然加重,突然将我打横抱起,大步走向电梯。砚之我攥紧他的衬衫,声音发颤,怎么了他没有回答,只是对保镖厉声道:查清楚那个医生的底细。现在。回程的车上,我蜷缩在程砚之怀里,手指无意识地揪着他的衣角。他……是不是有问题我小声问。程砚之的下颌线绷得极紧:李氏集团的人。我假装震惊地睁大眼睛:李叔叔他怎么会……话没说完,程砚之突然掐住我的下巴,眼神锐利得像刀:他碰你哪了我咬着唇摇头,眼泪要掉不掉地悬在睫毛上:没有,我只是害怕……程砚之盯着我看了几秒,突然对司机吼道:掉头,去南山别墅。——那是他专门用来处理人的地方。当晚,李氏集团的股票暴跌。程砚之站在落地窗前打了三个电话,每个挂断后,李家的产业就少一块。我坐在床上,抱着膝盖看他发疯的背影,轻轻抚摸手腕上被他攥出的淤青。凌晨两点,他终于回到卧室,身上带着淡淡的血腥味。解决了我轻声问。程砚之掀开被子躺下,一把将我捞进怀里,手臂横在我腰间,像是怕我消失:嗯。我靠在他胸口,听着他尚未平复的心跳,无声地笑了。——多好的刀啊,都不用我亲自递,就有人送上门来。第二天,别墅的安保系统全面升级。程砚之亲自测试了每一扇窗户的防弹玻璃,又给我配了带有定位装置的项链。他捏着那条链子扣在我脖子上时,指尖微微发抖。别再吓我了。他哑声说。我仰头看他,眼神柔软又依赖:不会了。——毕竟,吓你的还在后头呢。深夜的日记本上,我写下新的记录:他为我毁了李家。安保升级,自由受限——但值得。下一步:让他亲手折断我的翅膀,再后悔莫及。窗外,月光被乌云吞噬,一场暴雨即将来临。7——他以为是她依赖他,实则是她掐断了他最后的自由时间凌晨三点十七分,我蜷缩在床角,手指死死揪住胸口的睡衣。呼吸变得细碎而艰难,像有人在我的肺叶里塞了一团浸水的棉花。冷汗顺着额角滑下,打湿了枕套。砚。。。之。。。我艰难地挤出气音,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亮起,锁屏壁纸是我和程砚之的合照——他捏着我的下巴强迫我看向镜头,眼神阴鸷得像在标记所有物。我颤抖着按下紧急联系人,那是程砚之半个月前亲手设置的。电话接通得很快。晚晚他的声音带着酒意和被打断的不耐,怎么了我张了张嘴,却只发出一声痛苦的抽气声。二十分钟后,卧室门被猛地踹开。程砚之身上还带着夜风的气息,西装外套胡乱披着,领带松垮地挂在脖子上。他看到我惨白的脸色时,瞳孔骤然紧缩。医生呢他转头对身后的保镖怒吼。少夫人。。。拒绝让陈医生碰她。管家战战兢兢地回答,说只等您回来。程砚之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床边,手掌贴上我冷汗涔涔的额头:怎么回事我虚弱地抓住他的手腕,指甲几乎陷进他的皮肤:心。。。口。。。疼。。。这个动作让他的袖口上滑,露出手腕内侧的针眼——他今晚果然又去见了那个心理医生。我垂下眼睫,藏住眼底的冷光。程砚之把我抱到腿上,一只手按着我的后背,另一只手去够床头柜上的药瓶。吃下去。他倒出两粒白色药片抵在我唇边,声音罕见地发颤。我偏头躲开,把脸埋进他颈窝:。。。不要别人。。。开的药。。。晚晚!他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头,别任性!眼泪适时地涌出来,我抓着他的衬衫前襟发抖:你。。。不在。。。的时候。。。我害怕。。。程砚之的呼吸明显滞住了。他盯着我看了几秒,突然仰头把药片含进自己嘴里,然后低头渡给我。苦涩的药味在唇齿间蔓延,我乖顺地咽下去,舌尖不经意地擦过他的唇瓣。药效发作后,我的呼吸渐渐平稳。程砚之却仍然紧抱着我,像抱着随时会消散的幻觉。为什么不让陈医生看他声音沙哑。我在他怀里调整了一个更舒适的姿势:他。。。手很凉。这个答案显然出乎程砚之的预料。他沉默了很久,突然抓起手机拨了个号码:取消接下来所有的夜间应酬。电话那头传来助理错愕的声音:可是程总,今晚的跨国会议——取消。他斩钉截铁地说,手指无意识地卷着我的发梢,以后晚上十点后的行程全部重新安排。我靠在他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无声地笑了。——第一条锁链,扣紧了。天亮时分,程砚之靠在床头睡着了。我轻轻拨开他额前散落的碎发,露出他疲惫的眉眼。他的手机屏幕还亮着,显示着刚设置的闹钟——每晚九点半,标注是回家陪晚晚。床头抽屉里,我的日记本静静躺着。最新一页写着:他取消了所有夜间行程。手机24小时为我开机——多么甜蜜的囚笼。下一步:让他亲手斩断所有退路。窗外,晨光刺破云层,照亮了程砚之紧锁的眉头。我俯身,在他唇上落下一个羽毛般的吻。——亲爱的狱卒,你可知囚徒正在编织怎样的罗网8——他开始享受被她牵动情绪的感觉程砚之的钢笔不见了。那是他父亲留给他的万宝龙限量款,笔尖镀着24K金,他从不允许任何人触碰。看见我的笔了吗他站在书房门口,声音里压着隐隐的躁意。我蜷在窗边的沙发上看书,闻言抬起头,眨了眨眼:没有呀。程砚之的视线扫过书桌、文件柜,最后落在我身上。他走过来,单手撑在沙发靠背上,将我困在阴影里:晚晚。我合上书,仰头看他,眼神无辜:真的不在我这里。他的拇指抚过我的下唇,力道有些重:撒谎的孩子要受惩罚。下一秒,我从枕头底下摸出那支钢笔,在他眼前晃了晃:逗你的。程砚之的表情凝固了。我趁机勾住他的领带,将他拉近:生气啦他的呼吸明显粗重了几分,眼底翻涌着我熟悉的暗色。就在我以为他要发怒时,他突然低笑一声,捏住我的下巴:胆子越来越大了。这不是原谅,而是一种更危险的纵容——他允许我试探他的底线了。我歪着头,将钢笔插回他胸前的口袋,指尖故意蹭过他的心跳:谁让你昨天回来那么晚。三天后,程砚之带我去参加一场慈善晚宴。水晶灯下,某位女明星穿着高开叉礼服走来,红唇擦过程砚之的酒杯:程总,好久不见。我站在他身侧,捏着香槟杯的手指微微收紧。程砚之随口应付了几句,转头发现我正盯着杂志上的女星专访出神。看什么他抽走我手里的杂志。我垂下眼睫:她真漂亮。程砚之皱眉,随手将杂志扔进垃圾桶:一般。回程的车上,我一反常态地沉默。程砚之几次看我,我都偏头看向窗外。直到他强行扳过我的脸,我才小声说:你刚才看了她三眼。他的眉头舒展了,嘴角甚至扬起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吃醋了我没回答,只是挣开他的手,继续看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当晚,所有刊登那位女明星的杂志都被清理出了别墅。闹脾气成了我的新武器。程砚之错过我们的电影之夜,我就把他最喜欢的领带藏进冰箱;他夸赞某位千金的钢琴技艺,我就整整一天不跟他说话,直到他亲自下厨做我最爱的舒芙蕾。奇怪的是,他非但没有厌烦,反而越来越沉迷于这种幼稚的博弈。有一次,我故意把他重要的合同折成纸飞机扔出窗外。他阴沉着脸把我按在落地窗前,手掌高高扬起——却在落下时变成了一个轻柔的抚摸。就这么想惹我生气他咬着我的耳垂问。我靠在他怀里,数着他失控的心跳。——他爱上这种情绪被牵动的感觉了。深夜,程砚之睡着后,我在日记本上记录:他为我扔掉所有女性杂志。开始主动制造让我吃醋的机会。情绪依赖度:40%窗外突然电闪雷鸣,程砚之在睡梦中无意识地收紧搂着我的手臂。我轻轻掰开他的手指,将诊断书从枕头下抽出来看了看。剩余时间:6个月足够完成我的复仇了。第二天早餐时,程砚之突然推过来一个丝绒盒子。里面是一对珍珠耳环,和那晚女明星戴的一模一样。戴上。他命令道,今晚的宴会上。我捏起耳环,在晨光中端详:为什么送我这个程砚之慢条斯理地切着盘中的牛排,眼神却锁在我脸上:想看你为我吃醋的样子。我低头戴上耳环,藏住嘴角的笑意。——亲爱的,你可知这场醋意,本就是为你精心酿造的毒酒9——他以为自己在拯救她,却不知道她正握着倒计时按钮病历本从我的包里滑出来时,程砚之刚好推门进来。白色的纸张摊开在地毯上,上面心肌缺血四个字格外刺眼。我慌忙去捡,却被程砚之抢先一步。这是什么他的声音很轻,却让我后背发凉。我咬着唇不说话,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程砚之翻看着那份伪造的轻度诊断报告,眉头越皱越紧。为什么不告诉我一滴眼泪适时地砸在地毯上:我怕……给你添麻烦。程砚之的表情瞬间碎裂。他单膝跪地,一把将我搂进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让我疼痛:傻不傻三天后,别墅里多了五位顶尖心脏专家。程砚之亲自站在门口迎接,西装笔挺,眼下却带着淡淡的青黑——他已经三天没合眼了。只要能治好她,条件随你们开。专家们轮番为我检查,各种仪器堆满了卧室。我乖巧地配合每一项测试,只在程砚之看过来时露出脆弱的表情。情况不算太糟。最年长的教授摘下听诊器,但需要长期静养和定期治疗。程砚之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了些。他送走专家后,坐在床边握住我的手:听见了吗能治好。我靠在他肩上,轻轻嗯了一声。——他永远不会知道,那位教授是我高中同学的父亲。程砚之开始疯狂收集各种治疗方案。他的书房里堆满了医学期刊,电脑浏览器记录全是心脏手术相关搜索。有天深夜,我起床喝水,发现他趴在书桌上睡着了,手里还捏着一份德国医院的资料。我轻轻抽出那张纸,上面用红笔圈出了心脏移植四个字。砚之我推了推他。他猛地惊醒,第一反应是把资料翻面:怎么起来了做噩梦了。我小声说,梦见你不要我了。程砚之的表情瞬间软化。他把我抱到腿上,下巴抵着我的发顶:不会的。一个月后,程砚之带我去瑞士复诊。私人飞机上,他全程握着我的手,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我腕间的脉搏。如果……他突然开口,又顿住,算了。我靠在他肩上,假装没看到他眼底的阴霾。飞机穿越云层时,我悄悄将手覆在他的心口——那里跳得又快又乱。——多可笑啊,他拼命想救的,是一具早已被判死刑的身体。苏黎世的雪下得很大。程砚之撑着伞,小心翼翼地护着我走向诊所。他的西装肩头落满雪花,却固执地把伞全部倾斜向我这边。检查结束后,医生用德语对他说:情况稳定,但需要避免情绪波动。程砚之认真记下每一个注意事项,甚至没发现我偷偷调换了血检样本。回酒店的路上,他突然在雪地里单膝跪地,掏出一枚戒指。等你好起来,他的声音有些抖,我们就结婚。雪花落在他睫毛上,融化成细小的水珠。我伸出手,看着那枚钻戒在雪光中闪闪发亮。好。我笑着说。那晚的日记只有一行字:他为我学了德语,研究了心脏移植,还买了戒指。进度:75%窗外,阿尔卑斯山的轮廓在月光下若隐若现。我摩挲着无名指上的钻戒,突然想起三年前他把我锁在卧室里说的话——死也得死在我身边。——亲爱的,如你所愿。只不过,我会让你亲眼看着,什么叫做生不如死。10——她要的不是报复,是他为她对抗全世界的姿态程砚之的妹妹闯进别墅时,我正在插花。程玥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香奈儿包包随手甩在沙发上,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我的全身。装得挺像啊。她冷笑,我哥一不在,就原形毕露了剪刀在花茎上顿了一下,我低着头没说话,继续修剪那枝白玫瑰。程玥一把夺过剪刀,啪地拍在桌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把戏!靠装病拴住男人,贱不贱我慢慢抬起眼,眼眶已经红了,手指无意识地揪住胸口的衣料——这个角度刚好能让门口的保镖看见。程小姐,我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只是……想让他开心。程玥突然俯身,贴着我的耳朵说:你那个主治医生,周临,死得可不太好看。我的瞳孔骤然收缩。程砚之推门进来时,程玥正优雅地品着红茶,而我缩在沙发角落,脸色惨白。哥。程玥笑着起身,我来看看你的小宠物。程砚之的目光在我和程玥之间转了一圈,最后落在我微微发抖的手指上:怎么回事我摇摇头想站起来,却突然踉跄了一下。程砚之一个箭步冲过来扶住我,手掌贴上我的额头:不舒服程玥翻了个白眼:装给谁看——滚出去。程砚之头也不回地说。那天晚上,程家彻底决裂。程砚之冻结了程玥名下所有资产,连她最爱的玛莎拉蒂都被收了回去。管家说,程玥在电话里歇斯底里地尖叫,说哥哥被一个贱人毁了。而此刻,这个贱人正靠在程砚之怀里,手指轻轻描摹他锁骨的轮廓。别这样对玥玥。我小声说,她只是担心你。程砚之捏住我的下巴,眼神阴郁:她碰你了我垂下眼睫,一滴泪砸在他手背上:没有……只是说了些话。什么话我摇摇头,把脸埋进他颈窝:不重要。程砚之沉默了很久,突然说:明天起,程家的人不会出现在你面前。第二天早餐时,电视里正在播放程氏集团股权变动的新闻。程砚之的父亲公开声明,与长子划清界限。我偷偷观察程砚之的表情——他切牛排的手都没抖一下,只是淡淡地说:关掉。佣人连忙关掉电视。砚之。我轻声叫他,我可以搬出去住一段时间,你们没必要——吃你的药。他打断我,把水杯推过来。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他侧脸上,勾勒出一道冷硬的轮廓。我低头吞下药片,藏住嘴角的笑意。——看啊,他为我与全世界为敌的样子,多迷人。程玥派人送来了一个包裹。里面是一沓照片,全是程砚之和不同女人的合影。最上面那张,他搂着某个名媛的腰,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字:你以为你是特别的我把照片原封不动地放回程砚之的书房抽屉,还不小心露出了一个角。深夜的日记本上,我画了一个小小的皇冠:他为我抛弃了家族。程玥的挑衅来得正好。下一步:让他亲手撕掉那些照片。窗外突然下起暴雨,程砚之在睡梦中无意识地收紧搂着我的手臂。我轻轻吻了吻他滚烫的额头。——亲爱的,你可知这场背叛游戏里,真正的猎人从来不是你11——他早已被金丝雀驯服,却浑然不觉凌晨两点零七分,程砚之的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他条件反射地按掉铃声,第一反应是伸手探我的鼻息——这是最近养成的习惯。确认我呼吸平稳后,他才轻手轻脚地走到阳台接电话。程总,新加坡那边坚持要您亲自出席签约仪式。。。。。。改视频会议。他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十点前把方案发我邮箱。电话那头的人明显愣住了:可对方董事长已经。。。。。。程砚之直接挂断。他回到床上时,我恰好翻了个身,额头抵在他肩膀。他的手指穿过我的长发,轻轻按摩我的头皮——上周我说过这样有助于睡眠。——看啊,连商业帝国的疆土,都要为我的睡眠让路。程砚之的助理辞职了。那个一丝不苟的精英男士临走时,在书房门口深深看了我一眼:苏小姐好手段。我捧着热牛奶,歪头露出困惑的表情:我不明白您的意思。程总这半年来推掉的重要会议,比他前三十年加起来都多。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我无名指上的钻戒,希望您。。。。。。适可而止。程砚之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滚。助理脸色煞白地离开后,程砚之把我抵在落地窗前,咬着我耳垂问:不高兴我摇摇头,把牛奶杯递到他唇边:你最近好凶。他就着我的手喝了一口,喉结滚动:只对你温柔。程砚之学会了辨认我咳嗽声的含义。干咳是装的,为了打断他的电话会议;闷咳是真的,需要立刻喂药;带着喘息的轻咳则意味着我想喝水,但懒得自己动手。今晚的慈善晚宴上,我故意在市长致辞时轻咳了一声。程砚之立刻侧头,拇指擦过我的唇角:累了我摇摇头,却悄悄拽了拽他的袖口。三分钟后,我们提前离场。车后座上,他把我抱在腿上,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绕着我的发梢:故意的我靠在他肩上装睡,嘴角微微上扬。——他连我的谎言都开始纵容了。程砚之的私人医生带来了坏消息。程总,您的胃溃疡又严重了。医生推了推眼镜,再这样作息紊乱下去。。。。。。程砚之直接打断:她的药配好了吗医生欲言又止地看了眼坐在飘窗上看书的我,最终叹了口气:配好了,但您自己也。。。。。。出去。门关上后,程砚之走到我身边,抽走我手里的书:该吃药了。我仰头看他眼下的青黑,突然伸手摸了摸他的胃部:疼吗他怔了怔,随即抓住我的手腕按在胸口:你乖一点,就不疼。深夜的日记本上,我画了一副镣铐:他为我推掉十六场跨国会议。学会了三种止咳糖浆的区别。身体损耗度:60%窗外电闪雷鸣,程砚之在睡梦中无意识地收紧搂着我的手臂。我轻轻掰开他的手指,从枕头下摸出那张真实的诊断书。剩余时间:3个月足够完成最后的收网了。第二天早餐时,程砚之罕见地迟到了。他下楼时,我正在往吐司上涂蓝莓酱。阳光透过玻璃花房照进来,给他苍白的脸色镀了层金色。今天有什么安排我问。程砚之揉了揉太阳穴:下午要去趟公司。我放下餐刀,突然说:我想去海边。他动作一顿:哪里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我轻声补充,就我们两个人。程砚之的瞳孔微微扩大——他当然记得,那根本不是浪漫的初遇,而是他精心设计的绑架开始的地方。好。最终他这样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胃部。——亲爱的猎人,准备好重温噩梦了吗12——她第一次对他心软,却也是最后一次剧痛在凌晨四点十八分撕裂我的胸腔。这一次不是表演。我蜷缩在床上,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却压抑不住那声破碎的呻吟。程砚之几乎是瞬间惊醒,手掌贴上我冷汗涔涔的额头——滚烫。晚晚我张了张嘴,却呕出一口鲜血,溅在他雪白的睡袍上,像雪地里绽开的红梅。程砚之的表情凝固了。医院的灯光惨白得刺眼。程砚之砸碎了走廊上所有的灭火器玻璃,他的指关节鲜血淋漓,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医生第三次出来时,他直接掐住了对方的脖子:救不活她,你们全都陪葬!我透过ICU的玻璃窗看他发疯的样子,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他也是这样掐着我的脖子,说死也得死在我身边。多讽刺啊。呼吸机的声音滴答作响,像生命的倒计时。我昏迷了两天。醒来时,程砚之跪在我的病床边,额头抵着我的手背。他向来一丝不苟的头发凌乱地支棱着,西装皱得像抹布,身上散发着浓重的烟味和血腥气。我动了动手指。他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全是癫狂的惊喜:晚晚。。。。。。我虚弱地勾起嘴角:你。。。。。。好丑。。。。。。程砚之突然哭了。那个不可一世的男人,把脸埋在我掌心,肩膀抖得像暴风雨中的小船。我感受着滚烫的液体渗入指缝,突然一阵恍惚——这是程砚之第一次在我面前流泪。别离开我。他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求你。我眨了眨眼,一滴泪滑入鬓角:好。。。。。。——这句承诺,是我送你的最后一场骗局。程砚之开始寸步不离地守着我。他学会了自己配药,能准确说出每一种仪器的参数,甚至在我睡着时,会神经质地每隔十分钟探一次我的鼻息。有天深夜,我假装熟睡,听见他在阳台打电话:不计代价,联系美国那边的心脏移植专家。。。。。。对,立刻。风卷着窗帘翻飞,月光照亮他半边侧脸——瘦得脱了形,眼下青黑一片,像个偏执的幽灵。我突然想起半年前那个不可一世的暴君。——多可笑啊,他亲手打造的牢笼,如今囚禁的是他自己。出院那天,程砚之小心翼翼地把毛毯裹在我身上,像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想去海边吗他突然问。我怔了怔:现在嗯。他把我抱上车,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一个梦境,就我们两个。车窗外的景色渐渐变成海岸线,我认出这是去往初遇地的路。程砚之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死死攥着我的手,仿佛一松开我就会消失。——他以为这是救赎,却不知是通往地狱的最后一程。日记本最后一页,我画了一个完整的棋盘:他崩溃了。计划完成度:100%终局:海边。海风咸湿,程砚之把外套披在我肩上,手指不经意地擦过我的颈动脉——那里跳动得越来越微弱。砚之。我靠在他怀里,轻声说,如果能一直这样。。。。。。多好。他收紧手臂,声音里带着我不曾听过的颤抖:会的。我闭上眼睛,最后一次聆听他的心跳。——永别了,我的囚徒。13——她计算好的浪漫回忆,是留给她死后最能折磨他的画面海风裹挟着咸湿的气息灌入温室帐篷,程砚之正跪在沙滩上调试取暖器。这样会暖和些。他头也不抬地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我蜷缩在躺椅上,看着他昂贵的西装裤被海水浸湿,袖口沾满细沙——这个曾经连咖啡杯摆放角度都要苛求的男人,如今狼狈得像搁浅的鱼。砚之。我轻声唤他,来看日落。他立刻放下工具,快步走到我身边,小心翼翼地将我搂进怀里。我的后背贴着他的胸膛,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过快的心跳。夕阳把海面染成血色,我忽然想起诊断书上那个数字:剩余时间:2周。程砚之的手机在帐篷外震动第七次时,我终于开口:不接吗他的下巴蹭了蹭我的发顶:不重要。我故意咳嗽两声,感觉他瞬间绷紧了手臂:冷有点。下一秒,程砚之脱下西装外套裹住我,自己只穿着单薄的衬衫。海风掀起他的衣角,露出腰间狰狞的手术疤痕——那是上周他为给我匹配心脏供体做的活体检测。我垂下眼睫,藏住眼底的晦暗。——多可笑啊,他连命都愿意给我,却不肯给我自由。深夜,程砚之抱着我回卧室时,我不小心碰掉了他的钱包。一张照片滑出来——那是我们初遇当天的监控截图,我被他按在墙角,眼神惊恐。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字:我的所有物:2021。9。15程砚之迅速捡起照片,喉结滚动:晚晚,那是过去。。。。。。我伸手抚平他紧皱的眉头:我知道。他的表情凝固了,似乎没想到我会这样平静。——他当然不会知道,我早在那天就记住了监控探头的角度。返程的私人飞机上,我虚弱地靠在他肩头:砚之,我想穿那条白裙子。。。。。。就是第一次约会那条。程砚之的呼吸明显停滞了一瞬——那天根本不是约会,是他强行把我从朋友婚礼上绑走的日子。好。他声音沙哑,我让人找出来。我闭上眼睛,想象他日后每次看到那条裙子时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扬。别墅的卧室里,程砚之亲手给我换上那条白裙。他的指尖在颤抖,扣子系了三次才成功。漂亮吗我转了个圈,裙摆扬起病态的弧度。程砚之的瞳孔微微扩张,像是突然看到三年前那个鲜活的我。他猛地将我拉进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让我疼痛:漂亮。。。。。。我靠在他胸前,听着他紊乱的心跳,突然说:给我读首诗吧。。。。。。。哪首你书桌抽屉里那本《恶之花》。程砚之的身体明显僵硬了——那本书里夹着所有他监视我的照片。最终他还是读了。低沉的声音念到我的罪孽是希望死亡能让我们结合时,我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鲜血溅在雪白的裙摆上,像一场精心设计的艺术。程砚之慌乱地擦拭我唇角的血迹,却越擦越多。他的眼泪砸在我脸上,滚烫得几乎要将我灼伤。晚晚。。。。。。晚晚。。。。。。我抬手抚上他的脸颊,气若游丝: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最后一颗钉子,钉进了你的棺材。日记本的最后一页,我画了一轮血色的落日:他会在每个日落时分想起今天。会永远记得这条染血的白裙。会守着初遇的噩梦度过余生。窗外,月光被乌云吞噬,程砚之在睡梦中无意识地收紧搂着我的手臂。我轻轻吻了吻他湿润的眼睫。——亲爱的,这才叫真正的囚禁。14——他以为这是带着希望的告别,却不知这是她游戏的最后一句台词监测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声时,程砚之正在窗边接电话。我说了,并购案推迟——玻璃杯砸在地上的声音打断了他。程砚之转身的瞬间,手机滑落在地。苏晚半靠在床头,指尖还维持着握杯的姿势,唇角溢出的鲜血已经染红了雪白的睡裙。晚晚!他冲过去接住她下滑的身体,手掌触到一片冰凉。三个月的治疗非但没有起色,反而让她的身体像沙漏一样加速流逝。医生!叫医生!程砚之对着门外嘶吼,声音扭曲得不像人类。苏晚的手指动了动,轻轻勾住他的袖口。没用的。。。。。。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让他们。。。。。。出去。。。。。。程砚之僵硬地挥手赶走所有人,将苏晚紧紧搂在怀里。她的呼吸浅得几乎察觉不到,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两道脆弱的阴影。你答应过。。。。。。他的声音支离破碎,要陪我。。。。。。一辈子。。。。。。苏晚忽然笑了。这个笑容太过鲜活,让程砚之恍惚看到了三年前那个在咖啡馆里对他微笑的女孩——那时候他还没折断她的翅膀,还没把她关进金笼。砚之。。。。。。她气若游丝地唤他,手指费力地抚上他的脸颊,我好像。。。。。。真的有点。。。。。。喜欢你了。。。。。。程砚之的眼泪砸在她脸上,滚烫得像熔岩。监测仪上的线条逐渐变得平缓。等你好起来。。。。。。程砚之哽咽着吻她的额头,我们就结婚。。。。。。苏晚的瞳孔已经开始涣散,但嘴角依然挂着那抹若有似无的笑。她最后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恶之花》,那本书里夹着她精心准备的礼物。好。。。。。。这个音节轻得几乎听不见,却成了程砚之余生最深的梦魇。医生宣布死亡时间时,程砚之安静得可怕。他依然保持着拥抱的姿势,手指轻轻梳理着苏晚的长发,仿佛她只是睡着了。直到护士试图拉开他,他才突然暴起,一拳砸在墙上。滚!都滚出去!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只剩下他和已经冰冷的苏晚。程砚之小心翼翼地擦净她脸上的血迹,替她换上那条染血的白裙子——她最后要求的那条。你看。。。。。。他轻声说,手指颤抖着为她戴上订婚戒指,多漂亮。。。。。。葬礼那天,程砚之站在雨中,看着棺木缓缓降下。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崩溃,可他只是平静地站着,连一滴眼泪都没流。直到葬礼结束,他一个人回到空荡荡的别墅,走进苏晚的卧室。床头柜上还放着她没吃完的药,梳子上缠着几根长发。程砚之慢慢跪在床前,将脸埋进她睡过的枕头,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哀嚎。——他终于明白,那句喜欢不是救赎,而是最残忍的报复。三个月后,程砚之在整理苏晚的遗物时,发现了一本藏在书架暗格里的笔记本。扉页上写着:游戏目标:让他爱上我,然后死在他怀里。通关条件:他余生都活在我的阴影里。最后一页是死亡当天的记录:他会永远记得我说喜欢时的表情。会怀疑每一个说爱他的人。这才是真正的囚禁。程砚之盯着那些字迹,突然笑了。他轻轻吻了吻纸页,然后将笔记本锁进了保险箱。——她赢了。从此,程家别墅的灯永远亮着。程砚之每天都会在苏晚的卧室里坐一会儿,对着空气说话,仿佛她从未离开。而那个装着自由城快递的保险箱,他至死都没有打开。——因为囚徒,不需要自由。15——他活成了她最完美的作品程砚之开始对着空气说话。今天下雨了,你讨厌的天气。他坐在苏晚常坐的飘窗边,指尖抚过她翻到一半的诗集。窗外雨丝绵密,玻璃上凝结的水珠像眼泪一样滑落。管家站在门口,欲言又止。把药拿来。程砚之头也不回地说。管家犹豫着:可是先生,少夫人已经。。。。。。拿来。管家只能端来那杯早已凉透的药——和往常一样,加了一勺蜂蜜,因为苏晚嫌苦。程砚之接过杯子,轻轻放在窗台上,仿佛在等什么人接过。别墅里的时间仿佛停滞了。苏晚的牙刷依然插在杯子里,她的拖鞋整齐地摆在床侧,连她没喝完的半瓶香水都原封不动地留在梳妆台上。程砚之每天亲自打扫这些遗物,像维护一座精心设计的博物馆。只有他知道,这些物品的摆放位置都微妙地偏移了几毫米——苏晚生前总喜欢随手乱放东西。又不听话。他对着空荡荡的卧室轻笑,手指拂过歪斜的相框,说了多少次,东西要放好。助理送来遗物清单时,程砚之的目光停在最后一行:未拆快递×1(收件人:苏晚,寄件方:自由城疗养院)要处理掉吗助理小心翼翼地问。程砚之的指节在桌面上敲了敲——这是苏晚死后他新养成的习惯。放保险箱。助理不敢多问,只能照做。当他转身离开时,隐约听见程砚之对着空气低语:。。。。。。又想逃深夜,程砚之打开苏晚的衣柜。那条染血的白裙子挂在最显眼的位置,像一件圣物。他缓缓跪下,将脸埋进裙摆,呼吸着早已消散的气息。晚晚。。。。。。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在床头那本《恶之花》上。书页间隐约露出一角纸片——那是苏晚留下的最后谜题,程砚之至今没有发现。程氏集团的员工发现,老板的办公室多了个玻璃陈列柜。里面摆着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一支干枯的玫瑰,半包开封的棉花糖,甚至还有用过的电影票根。没人知道这些物品的意义,只知道程砚之每天都会盯着它们看很久。程总,并购案需要您签字。。。。。。程砚之置若罔闻,手指轻轻摩挲着玻璃柜:她最喜欢这家影院的爆米花。新来的秘书吓得后退半步。一年后的同一天,程砚之在苏晚墓前放了一盒糖画。蝴蝶形状的糖在雨中慢慢融化,就像那个永远停留在二十八岁的生命。你赢了。他对着墓碑轻笑,我确实。。。。。。活不成了。远处,管家撑着黑伞,惊恐地发现程砚之手腕上闪过一道寒光——那是和苏晚一模一样的伤痕。当夜,程砚之终于翻开了《恶之花》的最后一页。夹在书中的纸条上只有一行字:现在,你也是笼中鸟了。他盯着这行字看了很久,突然笑出声来。笑声在空荡的别墅里回荡,惊飞了窗外栖息的夜莺。——她确实是最出色的导演,而他,演完了最后一幕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