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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7章 给高三妹妹做家教往事（第1页）

药冢的入口像一张腐烂的嘴。沈知微站在石门前，手臂上的青藤剧烈颤抖，尖端笔直指向门缝中渗出的暗绿色雾气。那雾气带着陈年药柜的气味，闻久了舌尖会泛起苦涩。玉牌在手中发烫，背面的"药冢"二字渗出暗红色液体，顺着她指缝滴落。液体接触石门的瞬间，门缝中的雾气突然翻涌起来，形成一只模糊的手，朝她招了招。"有人吗？"沈知微的声音在空旷的石壁间回荡，没有回应。她深吸一口气，推开石门——眼前的景象让她僵在原地。这不是想象中的墓穴或库房，而是一片望不到边的桃林。灼灼桃花开得正艳，地上落英缤纷，远处隐约可见药神谷的飞檐翘角。微风拂过，带来熟悉的药香，仿佛时光倒流回灭门前的药神谷。"幻觉。。。。。。"沈知微掐了掐自己的手臂，疼痛真实得不容置疑。青藤从她袖口钻出，像条小蛇般昂首探查。奇怪的是，这里的桃树一接触到青藤就迅速枯萎，又在三步之外重新绽放。沈知微试探着往前走，脚下的落英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是无数声叹息。"阿姊。"沈知微猛地转身。桃树下站着阿蘅，一袭红衣，笑容明媚如初。她腰间挂着那枚熟悉的琥珀铃，铃舌碰撞发出清脆声响。"你终于来了。"阿蘅歪着头，发间桃花簌簌落下，"我等了好久呢。"沈知微的指尖掐进掌心："你不是阿蘅。""我当然是啊。"阿蘅转了个圈，裙摆绽开如花，"你看，我还留着阿姊送我的铃铛。"她突然停下，眼神变得幽深，"就像阿姊留着我的心脏一样。"沈知微后退一步，白发无意识地扬起，发梢凝结出细小的冰晶。阿蘅却笑了："别紧张，我不是来讨债的。"她指向桃林深处，"有人想见你。"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桃树自动分开，露出一条小径。小径尽头是个熟悉的背影——萧烬。他穿着初见时的墨色铁甲，肩头落满桃花，正低头擦拭长剑。"萧。。。。。。"沈知微刚迈出一步，突然停住。不对。萧烬还在冰窟里。而且这个"萧烬"身上没有青藤的气息。"聪明的姑娘。"阿蘅的声音突然从耳后传来，冰凉的手指抚上她的脖颈，"可惜太晚了。"沈知微的白发瞬间暴长！银丝如刃，将身后的"阿蘅"绞成碎片。但那具身体落地时却变成了干枯的桃枝，断口处渗出暗红色汁液。小径尽头的"萧烬"转过身——他没有脸，平滑的面部中央只有一个药鼎形状的孔洞。"沈姑娘。"空洞中传出沙哑的声音，"擅入药冢者，需以记忆为代价。"整片桃林突然扭曲变形！桃花化作飞蛾，树干扭曲成人形，地面隆起又塌陷。沈知微踉跄着保持平衡，手臂上的青藤突然刺入地面，将她牢牢固定。幻象散去后，她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巨大的环形石室里。四周墙壁上嵌满琉璃柜，每个柜子里都漂浮着人体器官：心脏、肝脏、眼球。。。。。。全都浸泡在不知名的药液中，微微搏动着。石室中央是个青铜鼎，鼎中坐着个侏儒。他全身皮肤呈诡异的青灰色，额头异常宽大，上面刻满了细小的符文。最骇人的是他的眼睛——没有瞳孔，只有两颗浑浊的白色球体，却分明在"看"着沈知微。"守冢人。"侏儒开口，声音正是刚才从"萧烬"面部空洞传出的，"你身上有药神谷的臭味。"沈知微的白发警惕地竖起："你是药神谷的人？""曾经是。"侏儒从鼎中舀出一勺药液，浇在自己头上，"现在是看守这些''失败品''的狱卒。"他指向周围的琉璃柜，"认识它们吗？你那些''前辈''的遗骸。"沈知微走近一个柜子。里面漂浮的心脏上刻着"九百九十九"的数字，表面布满青藤状的纹路。"第一千零一个药人。"侏儒咯咯笑起来，"唯一成功的那个。""我不明白。"侏儒突然从鼎中跃出！他的身体在半空中舒展，竟是个正常体型的男子，只是皮肤仍保持着青灰色。落地时，他已经站在沈知微面前，冰凉的手指按在她锁骨下的契约印上。"这个印记本该是我的。"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年轻，"谷主答应过，只要我守冢百年，就给我自由。"手指突然用力，契约印渗出鲜血，"可他却把最后的机会给了萧烬！"沈知微的银刀抵住他咽喉："离我远点。"守冢人后退一步，举起双手："别紧张，我伤不了你。"他扯开自己的衣领，胸口处有个腐烂的契约印，"看到吗？我的血契早就失效了。现在维持我生命的，是这些——"他指向四周的琉璃柜，"失败品的怨气。"沈知微突然意识到，那些漂浮的器官都在微微转向她，像是无声的注视。"你为什么带我看这些？""因为有趣啊。"守冢人绕着她转圈，"萧烬用心头血养出的药人，居然反过来救他。"他突然凑近，"你知道为什么你是''成功品''吗？"沈知微没有回答，但手臂上的青藤不自觉地收紧。"因为你体内流着的，从来就不是沈家的血。"守冢人打了个响指，石室突然变暗，四周浮现出无数记忆碎片，"看看真相吧。"碎片中闪过令人窒息的画面：*一个与沈知微长相相同的少女被绑在青铜鼎上，胸口插着七根金针。。。。。。*谷主将少女的心脏取出，放入另一个女孩体内。。。。。。*萧烬跪在血泊中，接过谷主递来的半块玉璜。。。。。。*"不。。。。。。"沈知微头痛欲裂，那些画面像刀子般扎进脑海。白发狂舞，发梢的琥珀珠一颗接一颗爆裂，里面的"影魄"发出无声的尖叫。守冢人却越来越兴奋："想起来了吗？你根本不是沈知微！你只是个容器，装着谷主最得意的作品——''千机引''的药灵！"石室突然剧烈震动！沈知微的白发与青藤融合，形成无数荆棘般的触须，将袭来的记忆碎片一一击碎。守冢人趁机退到阴影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药冢会放大你内心最深的恐惧。好好享受吧，第一千零一味药。。。。。。"他的身影消散在黑暗中。沈知微独自站在石室中央，四周的琉璃柜一个接一个亮起，每个柜子里都浮现出不同的幻象：她看见"自己"被锁在青铜鼎上，谷主将滚烫的药液灌入喉咙。。。。。。看见萧烬浑身是血地爬过药神谷废墟，怀里抱着个奄奄一息的少女。。。。。。看见裴寂站在燃烧的经阁前，亲手将火把扔向藏书。。。。。。最中央的柜子缓缓打开，里面走出一个人。沈知微的呼吸停滞了。那是她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一模一样的白发，甚至连锁骨下的契约印都分毫不差。唯一不同的是，这个"沈知微"的眼睛是纯粹的金色，像是融化的琥珀。"终于见面了。""她"微笑着开口，声音如同无数人同时说话，"我等你很久了。"沈知微的银刀脱手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她无法控制地走向那个"自己"，手臂上的青藤兴奋地颤抖，像是见到了主人。"你。。。。。。是谁？""她"伸手抚上沈知微的脸："我是你遗忘的那部分。""她"的指尖冰凉，"谷主称我为''药灵''，萧烬叫我''心引''。。。。。。"手指下滑到沈知微心口，"而你，一直当我是场噩梦。"沈知微突然想起雪姬的警告：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猛地后退，白发如鞭抽向幻影。但"她"不躲不闪，任由银丝穿过身体——没有造成任何伤害。"没用的。""她"轻笑，"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们共用同一具身体十年了。"突然收敛笑容，"现在，该物归原主了。"沈知微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石室开始旋转，琉璃柜中的器官全部转向她，发出无声的尖叫。最可怕的是，她发现自己的右手开始变得透明，能清晰看见里面的骨骼和蠕动的青藤。"感觉到了吗？""她"步步逼近，"琉璃化已经到心脏了。等它完全覆盖你，我就会。。。。。。"一声弓弦震响打断了"她"的话。冰箭从暗处射来，穿透"她"的胸口，将"她"钉在青铜鼎上。"快走！"雪姬的声音从入口处传来，"那是药冢孕化的''幻身''，会吞噬你的神识！"沈知微挣扎着向声源移动，但双腿已经半透明化，像是正在融化的冰雕。"幻身"轻易拔掉冰箭，伤口处涌出的不是血，而是粘稠的药液。"逃不掉的。""她"舔了舔药液，"我们注定要融为一体。"雪姬冲过来拽住沈知微的手臂："集中精神！想象你第一次见到萧烬的场景！"沈知微闭上眼，强迫自己回忆：*猩红的花轿，破窗而入的箭，那只覆着玄铁护甲的手。。。。。。*他捏住她下巴时，指尖传来的温度。。。。。。*冰窟中，他最后的口型。。。。。。*手臂上的青藤突然发烫！一股暖流从藤蔓传入体内，暂时遏制了琉璃化的蔓延。沈知微趁机挣脱"幻身"的吸引力，跟着雪姬冲向出口。"别回头！"雪姬边跑边向后射箭，"看它的眼睛会被摄魂！"石门近在咫尺，沈知微却感到背后传来恐怖的吸力。"幻身"的声音直接在她脑海中响起："你以为萧烬真的在乎你？他关心的只是你体内的''药灵''！没有它，他怎么救回真正的沈知微？"沈知微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别听它的！"雪姬一把将她推出石门，"那是——"一道金光从后方贯穿了雪姬的胸膛！沈知微回头，看见"幻身"手中延伸出的金线正缓缓收回。雪姬踉跄倒地，胸口没有流血，而是快速结冰。"跑。。。。。。"雪姬用最后的力量将长弓扔给她，"去寒冰。。。。。。洞窟。。。。。。"石门轰然关闭，截断了"幻身"伸来的金线。沈知微瘫坐在门外，怀中紧抱着长弓。手臂上的青藤萎靡不振，像是经历了一场恶战。她这才发现，自己右手的小指已经完全琉璃化了，像是一件精致的冰雕。药冢外，天色已暗。风雪中隐约传来狼嚎，但这次的声音更加凄厉，像是某种警告。沈知微艰难地站起来，发现青藤正指向西北方——不是之前东南方的来路，而是更深处的雪山。那里，一道暗红色的光柱直插云霄，像是连接天地的血线。沈知微突然想起萧烬玉牌背面的字迹。翻过来看，发现原本的"药冢"二字下面，浮现出新的小字：**"寒冰深处，有心引路"**青藤似乎感应到什么，轻轻缠上她的手腕，如同一个无声的承诺。风雪更大了。沈知微系紧斗篷，向着红光的方向迈出步子。每走一步，琉璃化的手指就传来钻心的疼痛，但她没有停下。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药冢深处，守冢人正跪在青铜鼎前，将一枚染血的琥珀珠投入药液。珠子融化后，鼎中浮现出萧烬冰封的身影。"快了。。。。。。"守冢人抚摸着鼎身上的纹路，"等''药灵''归位，您就能苏醒了。。。。。。谷主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