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不同意,也没关系,妈去回绝了就是。”宋淮沉默地靠在沙发上,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轻点。客厅陷入了短暂的沉寂。就在宋建国以为他要拒绝时,宋淮忽然开口。“我同意。”他的声音很淡,听不出情绪。“谁说我不同意了?”说完,他站起身,没再看父母一眼,径直朝着二楼的房间走去。留下宋建国和程敏芝面面相觑。回到房间,宋淮没有开灯。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沉沉的夜色,眼底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墨。肉都送到嘴边了。不吃,就显得有些装了。这步棋,并不好走。不同意,即便有时念在中间周旋,也算是驳了总统的面子。傅渊心里会怎么想?他若是不快,给宋家一点压力,轻而易举。宋氏未来想涉足火器生意,审批那道坎,恐怕就再也迈不过去。同意,也有风险。外人会怎么看他宋淮?一个靠着女人上位的,攀炎附势的小人。两边都是坑。既然如此,不如选那条能获利的路。名声可以慢慢扭转,但丢掉的市场和白花花的钱,可就再也找不回来了。另一边。江映晚失魂落魄地回了别墅。她刚推开门,就看到经纪人王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前的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头。“王姐,”江映晚的声音有些沙哑。王姐抬起头,看着她这副颓废的样子,闭了闭眼,还是狠下心开了口。“明天法庭的判定,赔偿款我会替你支付百分之三十。”“毕竟让你发那条声明的主意是我出的。”江映晚的眼里刚燃起一丝希望。王姐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如坠冰窟。“但是等判决书下来,我就会正式离职。”江映晚的眼睛猛地睁大,她冲过去,想去拉王姐的手。“王姐!你不能走!你走了我怎么办!”王姐侧身躲开了她的触碰,脸上是前所未有的疲惫和决绝。她摇了摇头。“映晚,我也没办法了。”“你好自为之吧。”同一片夜色下,周家老宅却是一片奢靡。周诗雨穿着真丝睡裙,半躺在柔软的沙发上,微微张开红唇。化名为陆沉的齐天佑,正单膝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将一颗剥好的葡萄喂进她嘴里。“嗯,这件事干得不错。”周诗雨懒洋洋地夸奖道,眼神里带着一丝快意。“等会儿让张管家给你拿个红包。”她娇媚地笑了起来,眼底满是恶毒的期待。“真想看看明天,淮哥哥会怎么收拾江映晚那个小贱人。”“啊,好想淮哥哥啊。”陆沉垂着眼,心底冷笑一声。没出息的东西。一天到晚,脑子里除了宋淮,还是宋淮。那个男人到底有什么好?一个两个,都跟疯了似的围着他转。他眼底的妒火几乎要凝为实质,手下剥葡萄的动作,也跟着慢了半拍。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响彻了整个客厅。周诗雨收回手,眼神冰冷地看着他,像在看一条不听话的狗。“磨蹭什么?”“狗就要有狗的样子,懂吗?”陆沉的脸颊火辣辣地疼,屈辱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但他只是低下头,将所有的恨意和杀气都掩藏在阴影里。“是,小姐。”他忍气吞声,重新拿起一颗葡萄,继续卑微地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