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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悖论初蚀（第1页）

陈默的怒吼尚未落音，掌心爆发出的蓝光已如蛛网般蔓延至整个永夜剧院。

穹顶的水晶灯轰然炸裂，书页观众们化作的墨色灰烬被气流卷起，在半空中组成扭曲的哭嚎面孔。

那团由文字构成的“剧情修正者”黑影被蓝光击中，发出玻璃碎裂般的尖啸，身体瞬间膨胀成数倍大小，无数“杀”“死”“修正”的血色文字在其内部疯狂冲撞。

“你找死！”林晚瞳孔骤缩，拽着陈默的手臂就往后台躲。

她腰间突然弹出一根齿轮状的金属鞭，挥向黑影时爆发出刺耳的电流声，却只在黑影表面激起一圈涟漪。

陈默的视线开始模糊，左手手臂已变得半透明，血管里流淌的不再是血液，而是一条条闪烁的黑色数据流。

他能清晰地看到自己的肌肉纤维正在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分解、重组，每一次“剧情解构”的发动，都像在用自己的存在本身作为燃料。

【警告：悖论侵蚀进度17】

【检测到叙事域核心受损，强制任务生成】

【任务：将“观众即凶手”的真相刻入舞台中央的“叙事基石”】

【奖励：叙事点x100，初级悖论抑制器】

【惩罚：拒绝执行将被剧情修正力彻底抹除】

冰冷的机械音在脑海中响起，陈默猛地看向舞台中央——那里不知何时浮现出一块漆黑的石碑，碑面光滑如镜，正散发着吸收光线的诡异引力。

收割者的目的很明确，他们要将这个颠覆性的真相，强行固化为剧院叙事的一部分。

“别信他们！”林晚的金属鞭被黑影缠住，齿轮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刻上去你会被悖论彻底吞噬的！”

但陈默没有选择。他能感觉到，随着时间流逝，自己半透明的手臂正在变得愈发稀薄，那些黑色数据流甚至开始侵蚀他的脖颈。

他想起了老王变成书页时的模样，想起了那些化为石像的观众——比起被同化，或许与悖论共生还有一线生机。

“帮我顶住！”陈默甩开林晚的手，从口袋里摸出那把在写字楼划破手掌的美工刀。

刀刃在蓝光中变得滚烫，他深吸一口气，踉跄着冲向叙事基石。

身后的黑影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无数文字化作利箭射向陈默。

林晚咬破舌尖，将鲜血涂在金属鞭上，鞭子瞬间燃起蓝色火焰，甩出一道火墙挡在陈默身后：“破译者，你最好值得我这么做！”

陈默没有回头。他将全部意志集中在刀尖，当刀刃触及叙事基石的瞬间，一股庞大的信息流猛地灌入他的脑海——

那是永夜剧院自诞生以来的所有剧情线，麦克白的野心、观众的恐惧、收割者的冷漠，像海啸般冲击着他的意识。

“呃啊——！”陈默闷哼一声，鼻孔渗出黑色血液。

他强忍着意识撕裂的剧痛，用美工刀在石碑上刻下一行字：

“此剧终章：凶手即看客。”

当最后一笔落下的瞬间，叙事基石爆发出刺目的白光。

所有飞舞的弹幕、书页观众、甚至那团庞大的黑影，都在光芒中剧烈震颤。

陈默的视网膜上弹出提示：

【任务完成！】

【获得叙事点x100】

【获得道具：初级悖论抑制器（效果：暂时延缓悖论侵蚀）】

但他来不及查看奖励，胸口突然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

低头看去，蜘蛛网状的黑色裂痕已从手腕蔓延至心脏位置，每一道纹路都像活物般跳动，渗出的黑色数据流在空中凝成细小的文字，又迅速湮灭。

“悖论……初蚀……”陈默喃喃自语，指尖触碰到胸口的裂痕，一股冰冷的能量瞬间窜入大脑，眼前闪过无数破碎的画面——

收割者的巨眼、老王变成书页的微笑、以及一个模糊的符号在黑暗中闪烁。

“快走！”林晚的金属鞭终于不堪重负断裂，她扑过来拽住陈默，两人在叙事基石的白光中跌跌撞撞地冲向后台的紧急出口。

身后的黑影发出不甘的嘶吼，却在白光的压制下逐渐淡化。

混乱中，陈默的脚踢到了什么东西。

他下意识地弯腰拾起——是一张被鲜血浸透的歌剧票根，正是他在永夜剧院的座位票。

票根正面印着《麦克白》的剧目信息，背面却用鲜血写着一行扭曲的字：

“break

the

fourth

wall

and

die”

（打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