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以安走上前来劝和:“岳母大人勿急,姨母勿恼。”
又看向我:“瑶音,我们的孩子没了我也很心痛,如今不能让晚音的孩子也没了,岂不是痛上加痛,那毕竟是顾家的血脉。”
“你看,不如让晚音入门为妾,进府后,你再重罚她,你说好不好?”
婆婆看着我,想劝,又有些不好开口,想不同意,又想着晚音腹中的骨肉又舍不得放弃。
我冷声道:“我不同意。”
晚音尖声道:“岂由得你,嫁夫随夫,纳妾这种事是侯爷说了算。”
“侯爷,你说过要娶我做平妻的呢。”
姨母一声嘲讽:“顾以安,你敢纳她进门,我就敢让瑶音的姨父明日上折子参你,宠妾灭妻,谋害嫡妻性命,毒杀嫡子。”
顾以安皱着眉看着我和姨母:“那你们想要如何?”
我看着跪在地上的沈晚音,前世的怨恨和这一世的伤痛在这一刻发作:“我要她受我受过的苦,想要进门,除非她把肚子里的孽种打掉,然后喝下绝子汤,日后再也不会有子嗣。”
“不可能,这是我顾家的骨肉,绝不可能打掉。”顾以安斩钉截铁地说道。
“那我们就和离。”我斩钉截铁地说道
“那就和离!”一个浑厚威严的声音同时响起。5
我看着外面走进来的人,眼泪从眼睛里滚落下来:“爹爹。”
父亲穿着盔甲,脸上都是疲惫:“爹刚回府便听到了消息,爹对不起你,来晚了。”
“但是别怕,有爹在,我看谁敢让我女儿受一丝委屈。”
继母看见父亲马上冲过去扯住他:“侯爷,你快帮晚音做主啊,晚音真是可怜。”
父亲一把甩开她的手,走近我。
顾以安低下头,有些愧疚,有些害怕地开了口:“岳父大人。”
父亲看着他,眼里都是嫌弃:“顾侯爷,不敢当你称我一声岳父大人,我女儿这般情形,你有三条路可选:一是报官,你和沈晚音做过的事,自己去官府说个清楚明白。”
晚音跪在地上扑过来:“不要啊,爹,我也是你的女儿啊,你不能只顾着姐姐不顾我,我也是你的亲生骨肉。”
“我不要去官府,爹,女儿去了还有命回来吗?爹爹。”
父亲一把扯开被她拉住的衣袍,又开了口:“第二条路,晚音喝下落子汤,我带回府,将她远嫁,你对天发誓,从今往后,只会有瑶音一个妻子,不管任何情形,你都不能纳妾,不能娶平妻。”
顾以安涨红了脸:“这不可能,世家高门,谁家不是三妻四妾,侯爷要求也欺人太甚了些。”
姨母一声冷笑:“再过份,还能比你毒害自己妻子和谋害子嗣过份?”
父亲走近我:“瑶音,父亲带你回家可好。”
我眼泪落得止也止不住,我哭着扑进父亲怀里:“爹爹,带我回家,我不要再在这里。”
嬷嬷赶紧把厚厚的披风拿过来,父亲将我裹好抱起,转身看着顾以安:“宁远侯,如今你和我女儿,只有第三条路可走,便是和离。”
说完,大步向外走去。
顾以安忙追了去拦着:“岳父大人,瑶音是我的妻子,你不能把她带走。”
姨母在后面一把打开他的手:“滚开!别挡着瑶音回家。”
父亲的近卫冲上来,将宁远侯府的人全部拦住,父亲的近卫都是见过血上过沙场的人,把宁远侯府的人吓得半死,哪里敢靠近。
继母冲过来想说话:“侯爷,晚音怎么办?”
父亲头也不回:“我没有这样的女儿。”
父亲和姨母将我扶上马车,径直回了平阳侯府。
夜里,父亲红着眼睛看着我:“要是你娘知道你这样,该有多心疼,我对不起你娘,没照顾好你,将姨娘抬做平妻,也没注意她偏心,常在府中打压你。”
“瑶音,爹对不住你。”
“无论你想怎么做,爹都支持你。”
我看着他,轻声问:“若是我不原谅晚音,我要她付出代价,爹会不会心疼?”
父亲摸摸我的头:“她做错了事,就该受到惩罚,我绝不会偏帮她。”
我扑进父亲怀里,放声大哭,把我的心里话说出来:“爹,我听到了他们说的话,说要给我下药,我是故意的,因为我想要和顾以安和离,我不会为他生下这个孩子。”
“我受过的苦,我要他和沈晚音十倍奉还,我要他们身败名裂。”
“继母明知我有身孕,还把沈晚音送进府,我就知道她想要干什么,我只是没想到,她比我想的还要恶毒,她为了能进门,居然连自己的亲姐姐都要害。”
“她故意刺激我,想让我动胎气滑胎,想借着有孕将我从主母的位置拉下来,她和继母一再地算计我,爹爹,我咽不下这口气。”
父亲看着我:“那就不咽,想怎么出气,爹帮你,如今最要紧的事,是你先养好身子,别落下病根。”
第二天,我刚醒,便听到了外面的喧闹声。
芸儿进来说道:“大小姐,是宁远侯和老夫人上门来接你来了。”
顾以安看到我出现时,忙迎了过来握着我的手:“瑶音,我来接你回府。”
我轻轻抽开手,坐到花厅的椅子上:“侯爷,昨日我与父亲已说得很清楚,我要与你和离。”
婆婆走上前来,看着我,一脸怜惜的模样:“瑶音,休要说气话,你刚落了胎,要是和离,谁会再娶一个和离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