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音扯着父亲的衣袍:“爹爹,姐姐反正要与宁远侯和离,那把我嫁进去,我们平阳侯府和宁远侯府依然是姻亲啊,对不对?”
父亲终于失望地看着她:“我们平阳侯府和宁远侯府永远不可能再有交集。”
继母哀求地看着父亲:“侯爷,你只当帮帮晚音,再帮她一次,让她嫁入宁远侯府吧。”
父亲厉声道:“你们将瑶音害得这么苦,怎么好意思说要嫁入宁远侯府。”
“如果她还当我是她父亲,就听我的话,把这孽种打掉,我为她找一个夫婿嫁了。”
沈晚音“刷”地站起来,恨恨地说:“既然如此,你就当没我这个女儿好了,我到时候做了宁远侯夫人,你们可别后悔。”
父亲气得笑了:“好,真是有骨气,那从今日起,你离了平阳侯府,便不再是我的女儿。”
沈暗音离开了平阳侯府,只带着自己一个小包裹进了宁远侯府的大门。
继母又哭又闹,父亲斥责她没有尽到教导之职,并且在主持侯府中馈这些,对我百般刁难,实在令人齿冷。
父亲将她降妻为妾,特命人将她关在后院最偏僻的院落里,令她吃斋念佛,反省自身的过错。
第二日开了祠堂通知了族人,将沈晚音从沈家的族谱除名,从此沈家再无晚音这个人。
大家都以为与我和离后,宁远侯会马上娶进沈晚音,结果迟迟未见音讯。
我忍不住笑了,前世他因为得不到,一辈子都念着沈晚音的好,如今让他得到了,我倒要看看,他们是不是可以得偿所愿,过得幸福喜乐。
顾以安,自私自大,前一世因为父亲的关系,在朝中帮他铺垫了不少人脉,让他仕途顺遂,他得意非常,觉得自己得了皇上青眼,殊不如,如若不是父亲这个岳父大人手持兵权,他哪里来的这么多优待。
如今他因为谋害嫡妻和嫡妻的骨肉而被百官弹劾,焦头烂额,哪里还有上一世的春风得意,他如今光顾着消除那些流言都头大如斗。
而老夫人则躲在宁远侯府两个月没敢出门,京中权贵们宴请也无人会下帖子到宁远侯府,这个上不得台面的侯府,谁也不想与之有交集。8
时至佛诞日,我身子好得差不多了,陪着姨母去慈云寺烧香,却在后山见到了沈晚音和顾以安。
沈晚音挺着大肚子,披头散发地在哭,只扯着顾以安的袖子闹:“侯爷,我为了你和家里决裂,为你有了身孕,你说过会娶我进门做宁远侯夫人,结果你迟迟不办婚礼,如果还瞒着我与别的贵女相看,你是不是要娶别的女人?”
侯夫人啐了她一口:”你这个搅家精,我儿子为了你猪油蒙了心,果真是姨娘教出来的贱货,你还想当正室,我告诉你,能让你入门做妾都已是大恩了,你若再闹,便滚出顾家。“
沈晚音哭都不会哭了,怔怔地看着顾以安和老夫人:”你们怎么能如此?如若不是侯爷当初花言巧语,我岂会不要颜面委身于他?是他引诱我,如今却将错怪在我的头上。“
今日与宁远侯相看的是宫中正得宠的荣嫔家的庶妹,顾以安想走通宫中的路线,不惜以婚事为代价,求娶荣嫔的庶妹。
不料一桩好事却被沈晚音发现,并跟过来搅了局。
那荣家主母看着沈晚音,皮笑肉不笑地说:”怎么嫡妻未进门,庶子便要出来了?我们倒不知道还有这样的,我女儿可不受这个委屈。老夫人还是再看别家吧。“
”我们荣家只有一个要求,嫡子出生前,绝不可有庶子。“说完,带着女儿走了。
老夫人和顾以安只能眼巴巴看着荣家人离去。
本想着人进了府再发现姨娘有孕,到时候虽然生气也晚了,但是没想到沈晚音却出来坏了好事。
顾以安脸色阴沉地看着沈晚音:“居然坏我的好事,沈晚音,你以为你还是平阳侯府的二小姐?如今你母亲被降妻为妾,平阳侯爷已说了将你从族谱除名,你现在什么都不是,你若听话,宁远侯府还有你安身之地,否则,别怪我无情无义。“
姨母和我将此事看得分明,我淡淡一笑,沈晚音没什么好日子过了,以顾以安的性子,沈晚音这一胎,是绝不会让她生下来的。
果然,听说回到侯府后,宁远侯请了大夫开了落胎药,两剂浓浓地熬下去,将人给沈晚音灌了下去,沈晚音小产了,因为胎儿已成型,这胎落得艰难,半夜大出血,活活痛死在了小院里,死的时候,肚子高耸,一尸两命。
她一心想嫁顾以安,如今死在她心爱的男人手里,不知她是否死得瞑目。
而荣家终于同意了这门亲事,热热闹闹办起了喜事,迎娶新的宁远侯夫人。
我拎着糕点去看了晚音的母亲,李姨娘。
我告诉了她晚音死了,因为宁远侯要娶新人,不能要庶子先生,所以,她被一碗落胎药夺了性命。
我看着李姨娘:“姨娘,这是你和你女儿处心积虑想要得到的泼天的富贵,如今,晚音倒是留在了宁远侯府,不知道你满不满意,听说还让她入了顾家的祖坟呢,你高不高兴?”
我走时叫人不必再看着她,我轻轻一句:“不过一个废人,不必费心了。”
宁远侯和荣家联姻,红妆十里,满城喜乐,宁远侯顾以安骑在大马上,春风得意马蹄急,听说荣嫔刚晋了荣妃,更是得意非凡,新娘子的嫁妆第一抬,是皇上和荣妃赏的如意,简直满门的荣耀。
“我女儿死得冤啊,宁远侯为娶荣妃之妹,逼死我女儿,一尸两命,青天有眼,为民妇的女儿做主啊。”李如玉着一身缟素,冲到了迎亲队伍的前面。她捧着一篮子的纸钱,遍天地撒着:“我女儿死得冤啊。”
荣家人和宁远侯府的人如狼似虎地冲过去要拖走李如玉,她却不惧,凄然一笑:“请苍天做主,睁眼看看这个恶人吧。”说完,她直冲着花轿撞过去,血从脑袋上迸出来,血溅花轿,一片地惊叫和混乱。荣家和顾家的婚事,变成了白事。
有人撞花轿自尽喊冤,这冤情惊动了圣上,令人彻查。
真相并不难查,折子递到圣上面前时,皇上沉吟,缓缓说道:“宁远侯,三番四次谋害宅中女眷,德行有损,不堪为任,褫夺宁远侯封号,贬为庶人,流发宁古塔。”
宁远侯落败了,一夜之音,树倒猢狲散,京城中从此再无宁远侯府的踪迹。
而我,则陪着父亲去了关外,他镇守的西北关口,民风淳朴,女子也可出门做生意。
我用我的嫁妆开设了书局,私塾,专门教女子读书,培养她们一技之长,就算无所依,也可靠自己闯出一番天地。
父亲问我是否还要嫁人,我骑在马背上,仰天大笑:“爹爹,女儿觉得这样的日是子很有意义,不必再痴缠于儿女情长,这样也自有一番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