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龙一听,惊的目瞪口呆,痴痴的说道:“五,五百万,这也太多了!”“就是这个价,想好了再找我!”对方果断的挂断了电话,没有给梁龙反应的时间。五百万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自己全部身家加起来也就不到千万,这简直就是要自己的命。“真是狮子大开口,疯了,五百万,这可比抢划算的多了!”咚咚咚!梁龙急躁的在客厅中来回走动,地板被踩的咚咚作响,口中不住的喋喋不休的喊道,像是一只暴怒的鬣狗,滋着一排森白,泛着寒光的牙齿,仿佛随时会择人而噬。夜色深沉,天边悬挂着一轮皎洁的明月,树影婆娑,枝丫上一只乌黑的乌鸦,眨着两颗漆黑如墨的眸子,像是狙击枪黑洞洞的枪口盯着黑暗中,仿佛,会射穿敌人的心脏。冷月,凄风苦雨!阴霾的天空很快电闪雷鸣,乱风大作,顷刻间,豆大的雨点像是密集的子弹噼里啪啦的砸向了田野,屋檐,檐下的芭蕉叶,地面上被砸出了一个个拇指大小的水坑。闷热的天气瞬间变的凉爽了许多。钢铁厂家属院,烟雨濛濛,水雾淼淼,一个穿着雨衣,艰难的推着自行车的人影在雨中艰难的踽踽前行。冰冷无情的狂风像是调皮的顽童,将他吹的东倒西歪。叶江两只手用力的握着车把,身体前倾,像是一头犁地的老黄牛艰难的一步一步的向着家的方向挺近。雨越下越大,很快,地上,房檐上……到处都是湍急的水流。摔倒了好几次,叶江又努力的爬起来,好不容易到了楼梯口,身上已经被污水浸透,湿答答的,头发像是狗皮膏药死死的贴在了头皮上,鞋里灌满了雨水,走路时,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像是老鼠在叫。他轻轻的将自行车靠着墙角不容易倒的位置停好,挂上一把铁链,卡尺,清脆的锁子合上的声音响起,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脱下湿漉漉的外套,用力一绞,雨水像是乳汁一般哗啦啦的往外流。拧干,甩了甩,披在身上,叶江这才回到了家里。温馨的客厅里,饭菜的香味一下驱散了叶江满身的疲惫与寒冷。“哎哟喂!今天的雨真大啊!”叶江一边将湿漉漉的鞋子换下,一手扶着墙,稳住身型,将雨衣脱下随手挂在了门口的衣架上,假装像是平时一样,简单的讲了几句工厂里最近活多比较忙,来掩饰自己每天出去擦皮鞋。“先洗个澡,换身衣服再说!”“嗯!”几分钟后,叶江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试图找话题。“最近,梅雨季到了,要出门的话,记得打伞!”“我知道了!你先坐下来吃饭吧!”看着蒋碧云一改往日的语气,叶江心里惴惴不安,难道,他知道我擦皮鞋的事情了。叶江一边扒拉着米饭,眼神时不时的瞥向了蒋碧云的方向。“老实说吧,你这几天去哪了?”叶江停下手中的筷子,愣了片刻,假装一脸无辜的样子,诧异的问道:“什么去哪了?我一直在厂里啊!”“你还不说实话,门口的那个擦鞋箱是怎么回事?”坏了被发现了,纸是包不住火的,在他偷偷擦皮鞋时就知道总有一天会被家里人知道,只是,他不希望家里人担心,能瞒一天是一天吧!既然,蒋碧云已经知道了,自己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于是,叶江向蒋碧云坦白了一切。“唉!我也没有怪你的意思,厂里效益不好,我早就知道了,你补贴家用,我也理解你,但是,我也是家里的一份子啊!有什么事情,你应该说出来,一起商量啊!”蒋碧云一番话于情于理没法反驳。“呵呵呵,是我欠考虑了!”叶江憨厚的挠了挠脑袋,咧嘴笑着说道。“傻样,”蒋碧云看着叶江憨厚的模样,脑海中回想起二人初次见面时的场景,那是,叶江总是一副老实疙瘩的形象,说话总是一本正经,偶尔开上一句玩笑话,脸噪的像是熟透的苹果,这么多年了,他还是这副模样?碰巧叶辰从房间里出来,看到爸妈的样子,心中了然,他毕竟是穿越来的,心里年纪恐怕比父母还要大,开玩笑也放的开,于是,笑着说道:“妈,谁傻啊!”没想到被叶辰撞见了,蒋碧云脸一板,脸上火辣辣的,怒斥道:“你别管,快回房间写作业去!”“呵呵,要我说啊!下岗也不是什么坏事,等钢铁厂倒闭了,干个小买卖,不比这挣钱啊,还不用每天朝九晚五的,有时候,加班,熬到后半夜,每个月也挣不了多少钱。”“你小子说的倒挺轻松,下岗了?吃啥,喝啥,西北风吗?”一听这话,一向木纳的叶江罕见的发了脾气,不是,叶辰说的没道理,而是,他知道叶辰说的没错,有内部消息,倒闭是迟早的事情,眼见辛辛苦苦干了大半辈子的钢铁厂就要倒闭了,心里多多少少有一种莫名的惆怅与一种英雄迟暮的感觉。“爸你消消气我知道你一时接受不了,但是,这个社会就是这个样,要适者生存,要我说,不如你明天去我,……我朋友店里做事!”话说到一半,叶辰感到不对,立马编了个谎话。“这件事让我考虑考虑吧!”“嗯,好,步行街你也不要去了,挣不了多少钱!”每天擦皮鞋,一双五毛钱,而且,遇上顾客的刁难还要卑躬屈膝的陪好话,父亲一辈子都没想厂领导弯过腰,看他在大街上遭那份罪,叶辰实在于心不忍。“容我想想!”嗤拉,叶江划了一根火柴点燃了香烟用力的抽了一口,香烟像是忘忧草,让他暂时忘却了眼前的烦恼与忧愁。叶辰知道父亲一时半会还不能接受,等他思想慢慢改变了,不用自己说,自然而然的就会主动提出去店里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