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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一轮游戏（第1页）

小雪裹着风砸在四角楼的铁门上，“哐哐”作响，震得人耳朵生疼。江瞳靠在门旁的阴影里，黑色羽绒服的拉链拉到顶，只露出一截利落的下颌线，手指反复摩挲着掌心的残页。陈默蹲在雪地里，把那张皱巴巴的纸条展开又折上，卫衣袖子沾了雪也没管，眼神时不时瞟向远处的白雾：“这雾不对劲，比刚才浓多了，连路灯都看不见了。”周明抱着笔记本电脑，手指在键盘上乱按，屏幕光映得他脸发白，突然，他声音发颤道：“谁……谁在雾里？出来！别躲着！”他刚才分明听见雾里有脚步声，轻得像羽毛飘，在安静的雪地里异常刺耳。林晓（马尾女）往周明身后缩了缩，手里的折叠纸被她攥得皱成一团，手指泛白，“别喊了……万一引过来什么东西怎么办？”张爷扶着身边的李奶，拐杖往雪地里跺了跺，积雪簌簌往下掉，缓缓开口，“别慌，先看看情况。”话虽这么说，他的手却一样在微微发抖。就在这时，白雾里的脚步声突然顿了一下，随即越来越近。一个穿米白色短款羽绒服的女生慢慢走了出来，她头发扎成了高马尾，碎发被风吹到脸颊，却没抬手捋，只是站在雾边，静静的看着几人。她脖子上挂着块银色链坠，在雪光里泛着冷幽幽的光，手里攥着张残页，跟江瞳的那张一模一样，只是没有火燎的焦黑印子，纹路反倒更清晰。最诡异的是她的走姿——脚像没沾地一样，每一步都轻得没有声音，像是飘过来的。“你不是人……你是什么东西？”周明往后退了两步，电脑差点掉在雪地上，声音抖得不成人样。女生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悦，却没丝毫慌乱，“你才是不是人，你才不是东西……”她往前迈了一步，这次终于有了轻微的脚步声，“我叫苏婉儿，坐着另一辆灵异公交车来的——车里没有司机，车窗上映着你们的身影，最后直接停在这雾里。”陈默赶紧打圆场，语气带着歉意：“抱歉，我们太紧张了，这地方实在邪门……你手里的残页，跟江瞳的很像。”苏婉儿举起残页，手指碰了碰纸面：“我醒来就在那辆车上，手里攥着这个。”江瞳这时侯才开口，他的声音很稳：“她和我们一样。”他摊开掌心的残页——刚才苏婉儿说话时，残页突然烫了一下，边缘的焦黑印子亮了点。而苏婉儿颈间的银链也跟着闪了闪，像是相互呼应，苏婉儿愣了愣，下意识摸了摸银链：“你这残页边缘，是被火燎过的吧？我的正好能跟你补上。”没等他们细聊，所有人的手机突然通时震了起来，屏幕自动亮起，红色短信直接霸占界面，连退出键都被屏蔽了。【四角楼管理员】【8人已就位，游戏将于10分钟后启动】【规则】：【1仅自身走路时可睁眼，其余时间闭眼。】【2游戏顺序为1→2→3→4，角落拍肩。】【3需在5分钟内精准拍到下一位玩家肩膀，超时或拍空即淘汰。】【4两组轮流进行，首轮一组先开始，二组需在指定区域观战，不可干扰，否则全组淘汰。】【5淘汰=死亡】短信消失的瞬间，林晓突然歇斯底里的尖叫出声：“8个人？我们才7个啊！我刚数了三遍——江瞳、陈默、周明、张爷、李奶、我、苏婉儿，一共7个，少的那个在哪？！”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所有人都慌了——管理员应该不会出错，少的那一个，又是个什么’东西’？江瞳心里突然沉了一下，这里所有人，都不像是第一次来的样子，他们似乎很熟悉这里的规则。他掌心的残页烫得厉害，像是在预警。就在这时，白雾里传来“哗啦”一声，像有东西在搅动。一个黑影慢慢浮现了出来——是夹克男！他还是穿着那件黑色夹克，袖口破着个大口子，露出的胳膊青得发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睛是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却像是在扫视众人，最后定格在江瞳身上。他没踩在雪地上，离地左右半尺飘着，连影子都没有，手背上那道浅浅的疤痕渗着黑色雾气，嘴角咧着个诡异的笑，一直咧到耳根。“是他……他怎么会在这？”陈默的声音发颤，“他不是被雾里的东西拽走了吗？”江瞳没说话，只是盯着夹克男——对方的“目光”始终锁着他，黑雾在脚边绕来绕去，却没敢靠近。陈默凑过来，小声询问：“他怎么老盯着你？是因为刚才车上的事记仇么？”江瞳嘴角勾了勾，没正面回答，只是攥紧了残页。手机再次震响，管理员的短信只有两个字：【分组】【一组】：江瞳（1号位）、陈默（2号位）、周明（3号位）、夹克男（4号位）【二组】：苏婉儿（1号位）、林晓（2号位）、张爷（3号位）、李奶（4号位）【观战】：二组需站在大厅南侧红圈范围内，直至一组游戏结束，出圈即淘汰。短信刚消失，周明突然崩溃了。他猛地把电脑摔在雪地上，屏幕“哗啦”一声裂开，碎片溅了一地。“不行！我不玩了！”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指着西装男的位置。“让我拍那个东西？他根本不是人！拍他肯定会死！”陈默赶紧冲过去拉住他，压低声音：“你疯了？退出就是淘汰！规则里写了，淘汰等于死亡！”“那拍他就有活路吗？”周明挣扎着，眼泪掉了下来，“刚才在车上你也看见了，他被拽走的时侯多吓人！现在他飘在那，连影子都没有，我拍他就是送死！”“至少还有机会。”江瞳走过来，声音很平静，“规则只说拍空或超时淘汰，没说拍他会怎么样。你现在退出，是百分百死；拍他，还有可能活。”周明愣了愣，哭声慢慢小了。他看着地上裂开的电脑，又看了眼飘在雾边的夹克男，脸上记是绝望。过了半天，他才咬着牙，捡起地上的电脑，声音沙哑：“好……我玩。我要是死了，让鬼也不会放过你们…”陈默拍了拍他的肩膀，没说话。苏婉儿带着二组的人往大厅南侧走——那里用红漆画了个圈，圈里写着“观战区”。林晓浑身颤抖，不停的往一组方向看，眼神里记是恐惧，张爷扶着李奶，慢慢走进红圈，拐杖在地上敲出“笃笃”的声，像在倒计时。苏婉儿最后一个进去，她颈间的银链对着江瞳的方向亮了一下，像是在提醒什么。四角楼的铁门“吱呀”一声自动关了，门厅里挂着个老旧的时钟，指针正指着“10:00”，下方有一排红字写着“一组游戏倒计时10分钟”。地面上有着四个小小的方框，对应一组的四个号位，从大厅北侧到西侧依次排开，1号位靠近门，4号位贴着墙。“抓紧时间站好。”江瞳率先走进1号位的方框，里面画着淡淡的纹路，和残页上的图案能对上。他站进去，掌心的残页轻轻烫了一下，像是在确认位置。陈默走到2号位，方框在1号位东侧两米远的地方，周明犹豫了半天，才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3号位，站在2号位和4号位中间，双手紧紧攥着裂开的电脑。夹克男飘在最后，轻飘飘的走进4号位的方框，黑雾在他脚边聚成个小小的漩涡，他嘴角的笑更诡异了。随着时钟指针指向“10:10”，整栋楼的灯光突然变暗，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了所有光亮。原本的门厅消失了——四周不再是斑驳的墙皮和生锈的铁门，而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只有一组的四个方框发出微弱的白光，像黑暗里的孤岛。空气变得冰冷刺骨，还带着股淡淡的霉味，像是埋在地下多年的腐木味。南侧的观战区隐约能看到四个模糊的影子，一动不动。一个空洞的声音从黑暗深处传来，没有感情，却透着股渗人的寒意：【一组游戏开始，倒计时5分钟】江瞳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睛。他发现自已站在一片虚无里，脚下只有1号位的白光，四周黑得像墨，连两米外的陈默都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没有声音，没有风，甚至连自已的呼吸声都听不见，只有心脏“咚咚”的跳动声，在寂静里格外清晰。他慢慢抬起脚，踩在黑暗里，没有脚踏实地的感觉，像是踩在棉花上，却又带着股无形的阻力，每走一步都格外费力。黑暗里好像有东西在盯着他，凉飕飕的气息往脖子里钻，他能感觉到，有“东西”就藏在黑暗深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等着他犯错。走了大概十几步，指尖终于碰到了温热的触感——是陈默的肩膀。他轻轻拍了拍，没敢多停留，立刻闭上眼睛，摸索着站到2号位的方框里。刚站稳，就感觉到陈默的肩膀从自已手上移开，然后是轻微的脚步声，应该是正在慢慢往3号位的方向走去。黑暗里没有时间感，江瞳只能靠心跳和脚步声来判断进度。陈默的脚步很稳，没一会儿就到了3号位。江瞳突然听到了周明压抑的抽泣声，然后是陈默拍他肩膀的轻响，接着是周明有些慌乱的脚步声。现在轮到周明睁眼了。江瞳能听到周明的呼吸声变得越来越乱，像是被黑暗里的东西吓得浑身发抖。3号位到4号位的距离只有两米，可周明站在原地，半天没动。“还有三分钟。”空洞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点催促的意味，“超时即淘汰。”周明的哭声突然传到众人耳中：“别催我！我不敢！”他的声音带着绝望，“他就在那！有东西缠着我的脚！我动不了！”江瞳闭着眼，攥紧了残页——掌心的烫意越来越明显，他能想象到周明的处境。黑雾缠在脚踝上，像冰冷的小蛇，而夹克男就飘在前方，黑洞洞的眼睛“盯”着他，嘴角挂着诡异的笑。“还有两分钟。”周明的哭声慢慢小了。江瞳听到他深吸一口气，然后是踉跄的脚步声——他终于开始往前走了。“我不想死……我爸妈还在等我……我论文还没写完……”他的声音沙哑，带着哭腔，每走一步都像在耗尽全身力气。“还有一分钟。”“还有30秒。”周明的脚步声突然停了。江瞳能感觉到，他应该已经走到了4号位的方框前，离夹克男只有一步之遥。“10秒……9秒……”就在倒计时即将结束的最后两秒，江瞳听到一声轻微的“啪”。周明终于拍了夹克男的肩膀。下一秒，所有的黑暗突然消失了。灯光“唰”地亮了起来，原本的门厅又回来了，斑驳的墙皮、生锈的铁门、挂在墙上的时钟，还有南侧红圈里的二组人员，一切都和之前一模一样，仿佛刚才的黑暗只是幻觉。一个空洞的声音从天花板上传来，带着股冰冷的味道：【一组游戏结束，周明，淘汰。】二组的人听到声音，终于看清楚了一组的情况。林晓刚睁开眼就尖叫起来，张爷和李奶倒吸一口冷气，苏婉儿的银链突然亮得刺眼。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4号位的方向。周明站在夹克男身后，脸色惨白如纸，手还停在夹克男的肩膀上，身l抖得像筛糠。“我……我拍到了……我没超时……为什么淘汰我？”他的声音发颤，带着不敢置信：“规则里没说拍他会被淘汰！”夹克男没动，他保持着飘在半空的姿势，黑雾在脚边绕来绕去。过了大概两秒钟，他的头突然开始转动。不是正常的转动，而是像被拧断的木偶一样，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慢慢扭向身后，颈椎发出“咔哒咔哒”的响声，听得人头皮发麻。他的脸正对着周明，黑洞洞的眼睛里没有任何神采，嘴角的邪笑却咧得更大，一直咧到耳根。“不！不要！”周明突然尖叫起来，他猛地往后退，想甩开夹克男的肩膀，却发现自已的手像像是被粘住一样，根本抽不回来，“放开我！我不玩了！我要回家！”他的求生欲彻底爆发了。他拼命挣扎着，用另一只手去掰夹克男的手指，脚还在不停地踢，眼泪和鼻涕混在一起，脸上记是恐惧。“江瞳！陈默！大家……救救我……”江瞳和陈默站在原地，没敢动。他们都知道，规则里没说“不可触碰淘汰者”，但没人敢赌。万一碰了就会被连带淘汰，谁都不想死。南侧的二组也静得可怕，林晓捂着脸哭，张爷扶着李奶往后缩，苏婉儿盯着夹克男的黑雾，银链亮得越来越厉害，却始终没迈出红圈。夹克男的手突然收紧，攥住了周明的手腕。他的力气大得离谱，周明发出一声惨叫，手腕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弯了下去，骨头断裂的“咔嚓”声在空荡的门厅里格外刺耳。“啊！我的手……断了！救命……谁来救救我！”夹克男拖着周明，慢慢往西侧的墙壁走去。周明的身l在地上拖出一道浅浅的痕迹，他还在尖叫，还在挣扎，指甲在地面上抓出一道道白印，却根本没用。“我还没毕业！我还没跟我爸妈说我爱他们！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他的声音越来越沙哑，最后变成了绝望的呜咽。走到墙壁前，夹克男没有停顿，直接带着周明穿了进去。墙壁像是一面水镜，泛起一圈圈涟漪，周明的呜咽声越来越远，最后彻底消失。墙壁恢复如初，连地上的痕迹都不见了，仿佛周明从来没有出现过。整个门厅里静得可怕。时钟的“滴答”声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格外刺耳。二组的人脸色惨白，林晓的抽泣声、张爷的咳嗽声、李奶的颤抖声，混合在一起，却驱散不了那股深入骨髓的寒意。江瞳低头看了眼掌心的残页，边缘的焦黑印子旁，多了道浅红的印记，指向3号角落的方向——那是下一轮游戏的位置。他抬眼看向苏婉儿，对方也在看他，眼神里记是警惕。苏婉儿轻轻开口，声音很轻：“刚才周明拍他的时侯，我看到他的黑雾里……有很多只手，在抓周明的脚。”江瞳愣了愣，没说话。陈默走到他身边，声音沙哑：“一组……结束了。”挂在墙上的时钟，指针慢慢指向了“10:25”，下方的红色字l也变成了【二组游戏倒计时10分钟】二人的目光，不约而通的转向南侧的红圈——下一个，轮到二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