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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1页）

导语：我跪在雪地里，退婚书被雪浸透。上面写着：庶女出身，德行有亏，不堪为储君妃。可我记得——我曾为他平定三州叛乱，血染战甲；我替他挡下毒箭，死过一次；我用十年江山换他登基，换来的却是这封轻飘飘的休书。更可笑的是，他未婚妻穿着凤冠霞帔站在我面前，笑问我：洗脚婢的女儿，也配做梦当皇后那一刻，我脑子里炸开一声机械音：【天命棋局系统激活。宿主谭蘅，前世功德满级，今生可逆天改命。】我站起身，一脚踩碎东珠，当众撕了婚书：告诉肖萧，我要的不是回头，是他的江山跪着还。他们说我疯了。可他们不知道——我看过自己被钉死在史书里的结局。这一世，我要让天下人知道，女子称帝，不靠恩宠，靠杀出来的路。如果你也曾被辜负、被轻视、被说你不行——这故事，就是你的反击剧本。01雪夜重生大雪夜，相府后院。我跪在冰砖上，雪片子砸得脸生疼。手里那封退婚书窸窣作响，那几行字，我早已看烂——婚约作废。庶女出身，德行有亏，不堪为储君妃。落款是肖萧。我曾拿十年江山、一条命去爱他。脚步声沙沙靠近。抬头，沈萌萌一身大红嫁衣站在我面前。身后的宫女手捧凤冠霞帔，金线绣的凤凰刺得我眼睛发疼。妹妹还看呢她声音甜得发腻，太子哥哥特意给我挑的，下月初八大婚穿。她弯腰凑近我耳边，声音压得极低：你娘就是个洗脚婢，你给我提鞋都不配。太子哥哥说了，留你一条命——已经是开恩。话音未落，一桶冰水迎面泼来。我冻得牙齿打颤，却听见她尖声笑起来：哎呀，手滑了！雪水糊住眼睛那一刻，我脑子里嗡地一响——她曾一人镇山河，却因一句女子不得称帝，被活活钉死在史书里。剧痛炸开。我看见肖萧坐在龙椅上，手里端着毒酒。我吐血问他为什么，他笑着摸我的脸：蘅儿，你哪儿都好，就是错生了女儿身。再睁眼，沈萌萌还在笑：瞧你这丧家犬的样——我猛地站起身。冰碴从裙摆簌簌落下。你干什么她吓得后退，还敢瞪我我没理，只盯着自己冻紫的手指。识海里金光炸裂，一道冰冷的机械音响起：【天命棋局系统激活。宿主谭蘅，前世功德值满级，获得重生布阵权限。】【当前可唤醒忠臣：林浩（战力值90%，定位：城西乱葬岗）、苏晴（谋略值99%，状态：魂魄封印）】喂！聋了吗沈萌萌推我肩膀，给我跪回去！我反手扣住她手腕。她疼得尖叫：贱人！放手！姐姐，我贴到她耳边，你说这凤冠霞帔——很好看我一把扯过她怀里那顶凤冠，狠狠砸在冰砖上！珍珠宝石噼里啪啦滚了一地。你疯了！她扑上来抢，这是太子殿下赐——我一脚踩碎那颗最大的东珠，碾进泥里。告诉肖萧，我抬眼，他欠我的，迟早跪着还。雪越下越大。我转身就走，听见沈萌萌在身后尖叫：拦住她！快啊！家丁围了上来。我摸到发间那根磨尖的银簪——前世，它刺穿过一个刺客的喉咙。突然一阵马蹄声破开风雪！黑衣少年纵马撞开府门，朝我伸手：上来！是林浩。脸上全是血，眼睛亮得骇人。我抓住他冰冷的手。他一把将我拽上马背，刀背劈开追兵，哑声喊：抱紧！马冲出后巷那一刻，我回头看了一眼。沈萌萌提着嫁衣追出来，一脚踩碎那颗东珠，滑倒在冰上。我咧开嘴笑了。风雪呼啸，我伏在林浩背上问：怎么找到我的他耳尖冻得通红，声音闷在风里：梦里……总看见你跪在雪地里。乱葬岗的枯树上挂着几具尸体。林浩把我塞进一口空棺材，自己持刀守在外面。追兵是东厂的，他喘着粗气抹了把脸，肖萧要灭口。我扒开碎雪，摸到他后背一道深可见骨的伤。你受伤了。他猛地绷紧：别碰！暗处突然传来窸窣响动。林浩瞬间拔刀：谁别砍！自己人！有个脑袋从坟堆里冒出来，自己人！是个举着罗盘的邋遢老头。他眼睛滴溜溜转：这位姑娘，你眉心有龙气啊——林浩一刀劈过去！老头抱头鼠窜：哎！我乃天门山传人！特来助真龙渡劫！我按住林浩的手。老头哆嗦着递来一面铜镜：您瞅瞅！镜中，我额间一道金纹隐隐盘旋——是前世称帝时的天象。三日内必有血光之灾！老头塞给我一张符，唯有取得玉衡印，方能化解！林浩挑飞那张符：装神弄鬼。我却想起系统提示——苏晴的魂魄，正需玉衡印解封。玉衡印在哪儿老头神秘兮兮地指向皇城：紫微垣，帝星卧榻之处。林浩脸色骤变：那是皇帝寝宫！远处突然火光冲天！马蹄声如雷逼近——东厂幡子杀来了！老头哧溜钻回坟堆。林浩一把将我推上马：往西跑！我断后！我攥紧缰绳没动：一起走。他眼睛赤红：你不是要报仇吗死了怎么报！箭矢嗖地钉在马鞍上！我忽然看见林浩腰间露出一角密信——是边关急报！前世北境三州就是这时叛乱的！我猛地揪住他衣领：肖萧要反了是不是他愣住：你怎么——轰隆！惊雷炸响！暴雪狂卷中，系统提示音刺穿耳膜：【警告：关键人物苏晴魂魄即将消散！剩余时间——十二时辰！】林浩突然把我整个人按进怀里！一支毒箭擦着他脖颈飞过，血珠溅在我眼皮上。他喘着粗气笑：妈的，这辈子……还得为你死一回。我摸到他怀里那封密信。北境舆图上，肖萧的朱批刺眼至极——【初八大婚，举事为号。】原来他不仅要我的命，还要这万里江山。我抢过林浩的刀，割断缰绳翻身上马。你去哪他捂着伤口吼。雪片子砸在脸上，我舔掉唇角的血沫笑：抢传国玉玺啊——不然怎么给他送贺礼马蹄踏碎荒坟枯骨，我听见身后林浩嘶声喊我，也听见系统冰冷的倒计时滴答作响。宫墙那么高，雪那么冷。可我知道，有些棋，刚落子就已经赢了。02冰水泼心一股浓重的铁锈味混着雨水的腥气往鼻子里钻。锁链深深勒进手腕，疼得钻心。我跪在刑台上，雨水冲淡了脸上的血，却冲不散台下嗡嗡的议论声。莫氏谋逆，夷三族！我抬头，李景一身龙袍站在高台。雨水顺着他下巴滴落，那张曾经让我痴迷的脸，此刻冷得像块石头。你靠我莫家三十万边军夺嫡，如今却说我们谋反我的嗓子哑得几乎发不出声。他目光扫过来，轻飘飘的，像看一块脏了的地毯。女子干政，便是原罪。刀锋落下时，我死死盯着他，恨不得用眼神从他身上剜下一块肉。黑暗吞噬了一切。叮！女帝养成系统已激活——一个冰冷的声音直接炸进我脑子。我猛地睁眼。锦帐软被，熏香淡淡。窗外细雨敲打着窗棂。我低头，看自己一双细白的手——没染血，没戴枷，指甲干干净净。小姐，您醒啦丫鬟小桃推门进来，端着水盆，夫人等都您用膳呢，说是江南新来的厨子，做了您爱吃的蟹粉狮子头。我没说话，只是死死盯着自己的手。我重生了。任务一：三日内夺回江南税银账本，扳倒户部侍郎周崇。奖励：解锁读心术（初级）。失败惩罚：莫家三日内被贬为庶民。系统的声音冷冰冰的，像个催命的账房。周崇……这个名字像根针扎进我脑子里。前世，第一个拿着假账本，跪在金銮殿上指证我爹通敌的，就是他。我爹被拖下去时，还回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我忘不了。小姐您怎么了脸色这么白小桃凑过来，有点慌。我掀被下床，光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更衣。啊现在早膳还没……更衣。小桃不敢多问，麻利地给我套上一身素净衣裙。镜子里的人，才十五岁，眉眼还带着稚气，可眼神已经冷了。我爹下朝回来，脸色不大好，坐在饭桌上也没动筷子。爹，怎么了我给他夹了块狮子头。他叹气，揉着眉心：江南税银的事，查不清。陛下动了怒，周崇那老滑头，账目做得天衣无缝。我娘小声说：会不会……真是咱们家……闭嘴！我爹低吼，又疲惫地摆摆手，吃饭。我低头慢慢嚼着米饭。系统的声音又响了：任务倒计时：两天零六个时辰。时间不多了。下午，我借口买胭脂，带着小桃出门。京城最热闹的朱雀大街，人来人往。我拐进一家不起眼的茶楼，上了二楼雅间。窗户开条缝，正好能看见对面银钩赌坊的后门。等了约莫一炷香，一个穿绸缎褂子、脑袋溜光的中年男人点头哈腰地送另一个官员出来。那官员上轿走了，光头男人摸摸自己脑袋上那顶大了一号的帽子，得意地晃了晃脑袋。周崇。他假发底下藏着的，恐怕不止是金票。小桃，我低声说，找几个小乞丐，盯着周大人。特别是他晚上去了哪儿，见了谁，说了什么。回来一字不落告诉我。小桃眼睛一亮，这种听墙角的活儿她最爱干：小姐放心！保证他晚上起几次夜我都给您数清楚！第二天傍晚，小桃气喘吁吁跑回来，脸蛋红扑扑的。小姐！小姐！吓死我了！她拍着胸口，周大人他……他今晚子时，要去城南的……兰若寺！兰若寺那个早就荒废、据说半夜闹鬼的破庙他去那儿干嘛他还说了什么他跟一个黑影说话，声音太小，我就听见几句……什么账本、住持、泥佛肚子里……吓死我了，那地方晚上谁敢去啊！小桃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泥佛肚子我猛地站起来。就是今晚。子时的梆子刚敲过，我穿着一身利落黑衣，悄无声息翻过兰若寺破败的围墙。院子里荒草齐腰深，残破的大殿像巨兽骨架，在黑夜里张着嘴。风吹过破窗棂，发出呜呜怪响。我屏住呼吸，摸进大殿。一股灰尘霉味扑面而来。借着惨淡月光，我看到一尊歪倒的泥塑佛像，肚子果然破开一个大洞，里面黑黢黢的。心快跳出嗓子眼。我伸手往里摸——冰凉、油腻，摸到一叠用油布包着的东西。刚拽出来，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微咳嗽。我浑身汗毛倒竖，猛地回头。周崇！他竟然没走！就站在大殿门口，月光照着半张脸，笑得像偷了油的老鼠。莫小姐，他慢悠悠踱步进来，手里把玩着匕首，深更半夜，来这鬼地方……找什么呢我把油布包紧紧攥在身后，心跳如鼓。周大人不也来了我他嘿嘿一笑，我来送礼啊。送给莫家一份……抄家灭族的大礼。他一步步逼近，匕首寒光在我眼前晃。你说，要是明天陛下知道，莫家小姐深夜潜入荒庙，偷盗江南税银的真账本……啧啧，你爹那顶乌纱帽，还戴得住吗我盯着他，脑子里系统倒计时滴答作响，像是催命符。恐惧攥紧心脏，但一股更冷的狠劲冒了出来。周大人，我慢慢开口，声音出奇的稳，你这顶新假发……挺别致啊。周崇一愣，下意识摸摸脑袋上的帽子。就在他分神这一刹那！我猛地弯腰抓起地上一把粉末，朝他脸上狠狠扬了过去！啊！我的眼睛！周崇惨叫一声，捂着脸踉跄后退。我转身就跑！拼了命地跑！荒草刮破衣服，冷风灌进喉咙带着血味。身后是周崇气急败坏的吼叫和追赶脚步声。我不能被他抓住！绝对不能！眼看就要跑到围墙边，脚下突然被什么东西一绊！我整个人狠狠摔了出去，手里油布包脱手飞进荒草丛！周崇追上来，眼睛通红，脸上全是灰白粉末，狰狞无比。小贱人！我看你往哪儿跑！他举着匕首扑过来！完了……我下意识闭眼。预知能力（未来30秒），临时体验权限开启。系统声音冷冰冰的。几乎同时，我脑子里像过电一样闪过画面：周崇扑过来的动作，他脚下会踩到一块松动石头，身体向左歪倒，匕首脱手飞出，扎进旁边歪脖子树！我猛地睁眼，就在周崇踩中石头身体失衡瞬间，我往右一滚！噗嗤！匕首擦着我胳膊飞过，深深钉进树干，刀柄还在嗡嗡颤。周崇摔了个狗吃屎，趴在地上哼哼唧唧一时爬不起来。我喘着粗气，手脚并用爬过去，一把抓起草丛里的油布包，转身翻过墙头，消失在浓重夜色里。回到闺房，插上门，我背靠门板滑坐在地，浑身还在抖。油布包散开，里面是几本厚厚账册。烛光下，我翻开账本，看着密密麻麻的贪污记录，周崇和李景的名字频繁出现。data-fanqie-type=pay_tag>第二天早朝。我爹还在为税银的事据理力争，周崇则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口口声声说账目清晰，绝无问题。龙椅上皇帝面色阴沉，显然已经不耐烦。就在这时，殿外忽然传来骚动。一个太监连滚爬爬跑进来：陛、陛下！莫……莫家小姐她……她抱着一堆账本，跪在宫门外！说……说要求见陛下，呈上江南税银的真账本！满朝文武哗然！皇帝猛地坐直：宣！我被带进金銮殿，跪在冰冷地面，将手里账本高高举起。周崇脸瞬间惨白，冷汗唰地下来。他死死盯着我，眼神像是要吃人。皇帝示意太监将账本呈上。他翻了几页，脸色越来越青，最后猛地将账本狠狠摔在御案上！周崇！皇帝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你还有什么话说！周崇扑通跪倒，浑身筛糠：陛下！陛下明鉴！这……这定是莫家伪造的！是陷害！臣对陛下忠心耿耿啊陛下！他猛地指我，是她！是她昨夜潜入……周大人！我抬头打断他，声音不大，却清晰传遍大殿，您昨天戴的那顶藏了金票的假发，今天怎么没戴是换了一顶新的吗满殿死寂。所有目光都聚焦在周崇那颗光溜溜、此刻因惊恐而冒汗的脑袋上。周崇下意识捂头，动作滑稽又绝望。来、来人！皇帝气得声音发颤，给朕……给朕摘了他的帽子！两个御前侍卫上前，粗暴掀掉周崇官帽——露出他光亮头顶，以及……紧紧贴在头皮上的几张额金票！噗……不知谁先没忍住笑出声。紧接着，整个朝堂变成压抑着窃笑的海洋。周崇瘫软在地，面如死灰。皇帝额角青筋暴起，指周崇：拖下去！抄家！给朕彻查！任务完成。奖励：读心术（初级）已解锁。系统提示音响起。我垂下眼，看周崇像条死狗被拖出大殿。混乱中，各种嘈杂心声碎片涌入脑海：……这莫家丫头好狠的手段…………以后得离莫家远点…………此女心机深沉，必成大患……我慢慢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微皱的衣裙。我爹看着我，眼神复杂，有震惊，有后怕，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担忧。我没说话，只是转身，一步步走出金銮殿。阳光刺眼。小桃等在宫门外，急得团团转，看见我出来，立马冲过来：小姐！没事吧吓死我了！我没回答，目光越过她，看向远处。李景正站在宫墙阴影下，看着我。眼神很深，看不出情绪。我们隔着喧嚣人群对视一眼。他忽然极轻地笑了一下，转身走了。新任务发布：掌控京畿军权，瓦解靖南王党羽。奖励：预知能力（未来30秒）。警告：不得暴露读心术，否则任务失败。系统声音再次响起，冰冷如旧。风吹过，扬起我的发梢。好戏，才刚刚开始。03凤冠碎梦我猛地睁眼。喉咙里还卡着被砍头时血沫倒灌的腥甜味。可入目的不是刑场灰蒙蒙的天，也不是李景那张令人作呕的脸，而是绣着缠枝莲纹的锦帐顶。窗外淅淅沥沥下着小雨，空气里有潮湿泥土和淡淡花香。小姐，您醒啦夫人让您醒了就去用膳呢。丫鬟小桃的声音隔着门传来，轻快得刺耳。我抬起手。眼前这双手，纤细、白皙，指甲干净，没有批阅奏折留下的薄茧，更没有镣铐瘀痕。十五岁。我真的回来了。就在我试图压下胸腔里翻涌的恨意时，一道冰冷声音砸进脑海：【女帝养成系统激活成功。】【绑定宿主：莫心柔。】【初始任务发布：三日内，夺取户部侍郎周崇私藏的江南税银真实账本，揭发其贪墨罪行，扭转莫家被贬庶民之命运。】【任务奖励：读心术（初级）。】【任务失败：莫家满门，贬为庶民，流放三千里。】我指尖掐进掌心，细微刺痛让我彻底清醒。周崇。这个靠莫家提携才爬上户部侍郎位置的墙头草，是前世第一个在李景构陷书上按下血手印的自己人。小姐小桃又在外头轻轻叫了一声。我吸口气，压下所有翻腾情绪，声音稳得连自己都意外：知道了，就来。起身梳洗，铜镜里少女眉眼稚嫩，但眼底深处，有什么东西已经彻底变了。那不是十五岁莫心柔该有的眼神。饭厅里，母亲正布菜，父亲坐在主位看邸报，一切温馨得像上辈子模糊的梦。心柔来了，快坐下，今日有你爱吃的蟹粉酥。母亲笑着招手。我坐下，拿起筷子，状似无意地问：爹，近日朝中没什么大事吧我昨夜好像听见您和幕僚说话，提到江南税银什么的父亲放下邸报，叹气：是有些麻烦。今年江南水患，税银却比往年还多交三成，陛下虽嘉奖周侍郎办事得力，但……总觉有些蹊跷。唉，不说这个，吃饭。蹊跷岂止蹊跷。那多出的三成，一大半进了周崇和他背后之人的私库！【任务倒计时：71小时59分12秒。】系统提示音冷得像冰。我必须立刻拿到账本。周崇这人狡兔三窟，但我知道他一个秘密——他把真账本，藏在他最宠爱的外室，挽月姑娘的妆奁暗格里。那外室宅子，就在城西梨花巷。借口要去书局买新到的诗集，我带着小桃出门。马车径直奔向城西。梨花巷第三家，白墙黛瓦，门庭不显眼。我让车夫在巷口等着，领着小桃绕到宅子后墙。小姐，我们来这儿做什么呀小桃小声问，一脸困惑。捉鬼。我言简意赅，打量一处低矮墙头，蹲下，托我上去。小桃瞪大眼，但还是乖乖照做。我踩着她的肩，利落翻上墙头，又回身把她拉了上来。跳进后院时，裙摆被树枝勾了一下，刺啦一声，裂开道口子。顾不上这些了。我凭着前世模糊记忆，摸到挽月姑娘卧房窗外。运气不错，窗户虚掩着。里面没人。你在外面守着，有人来就学猫叫。我低声吩咐小桃，然后闪身钻了进去。房间里有股浓郁甜香。梳妆台上，摆着一个紫檀木描金华丽妆奁。我扑过去，手指在繁复花纹上摸索，很快找到一处微微凸起，用力一按。咔哒一声，暗格弹了出来。里面赫然躺着一本厚厚账册！我刚把账本拿出来塞进怀里，就听见外间传来脚步声和女子娇笑声：大人您真坏，青天白日的就……是周崇和他的外室！心脏猛跳。我飞快合上暗格，扫视四周，目光落在靠墙的巨大衣柜上。毫不犹豫，我拉开柜门钻了进去，屏住呼吸。柜子里充满衣物和熏香味，光线从缝隙里透进一丝。透过缝隙，我看到周崇搂着叫挽月的女子进屋。我的小心肝，这次可是多亏你这儿清静，让我又能……周崇声音透着得意。大人~您那些宝贝账本放我这，就不怕我看了去挽月娇声问。你看不懂，看了也无妨。放别处，我才不放心。周崇哼笑，等过了这阵风头，把这批银子彻底洗干净，我就接你进府……我屏住呼吸，手指紧紧攥着怀里硬邦邦的账本。就在这时，外面小桃突然发出慌乱：喵——喵呜！屋里两人声音一顿。哪来的野猫周崇疑惑道。不对……挽月声音变调，大人，我好像听到柜子那边有声音我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脚步声朝着衣柜走了过来。完了吗刚重生，就要死在这里就在那只肥胖手即将碰到柜门瞬间——砰地一声巨响！房门被人从外面猛地踹开了！户部侍郎周崇！好大的雅兴啊！一个冷厉男声炸响，奉旨查案！闲杂人等滚开！周崇的惊呼和挽月的尖叫混在一起。柜门外瞬间乱成一团。我透过缝隙，看到一群穿刑部服饰的官差冲进来，为首的是个面生年轻官员，眼神锐利如刀。怎么回事刑部的人怎么会来得这么巧！周崇被两个官差反扭胳膊，脸色煞白，还在强装镇定：你们、你们这是做什么！本官朝廷命官！你们可有圣旨！那年轻官员根本不理他，目光如电般在房里扫视，最终，落在我藏身的衣柜上。他一步步走过来。我浑身紧绷，脑子里飞速转着对策。他停在柜门前，伸出手。那一刻，我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但他没有拉开柜门，而是手指一偏，敲了敲柜门旁边的雕花木板。咚咚。声音有点空。他猛地一用力，那块木板竟然被卸了下来！里面又是一个暗格！赫然放着几封密信！周崇看到那些信，瞬间面如死灰，瘫软下去。年轻官员拿起信，冷笑一声：带走！官差拖着彻底软倒的周崇和哭喊的挽月出去了。房间里瞬间空了下来。我躲在柜子里，一动不敢动，后背已被冷汗浸湿。那年轻官员却没立刻离开。他走到柜门前，沉默了片刻。然后，他用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轻轻说了句：账本，拿稳了。说完，转身大步离开。直到外面彻底没动静，我才猛地推开柜门，大口喘气。怀里那本真实账本硌得生疼。那个人……他知道我在里面他故意没抓我还提醒我拿稳账本他是谁【任务完成度：80%。请宿主于明日大朝会，公开账本，完成最终揭发。】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我来不及多想，揣好账本，悄悄从后窗翻了出去。小桃脸色发白地等在那里。小姐！您没事吧！刚才吓死我了！突然来了好多官差！没事，走。我拉着他，沿原路飞快逃离了这座宅子。回到府中，我立刻将自己关在房内，翻看那本账本。越看，心越冷。上面不仅记录了周崇贪墨的巨额税银，还有几笔指向他背后之人的模糊记录，以及……几次给李景的孝敬。好，好得很。第二天，大朝会。我女扮男装，拿着父亲的特许令牌，以幕僚身份混入了大殿侧面的旁听席。金銮殿上，百官肃立。周崇经过昨天那一遭，虽然脸色憔悴，但居然还能站在这里，看来他背后的人能量不小。陛下正在询问江南税银之事，周崇上前一步，侃侃而谈，将自己吹得天花乱坠，一心为公。就在他说得口沫横飞之时，我深吸一口气，从旁听席走了出来，径直走到大殿中央，高举那本账本。陛下！臣女莫心柔，有本奏！揭发户部侍郎周崇，贪墨江南税银，欺君罔上！真账在此，请陛下御览！整个大殿瞬间鸦雀无声。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包括龙椅上那位威严的帝王，包括脸色骤变的周崇，也包括……站在武将行列里，我父亲惊愕担忧的脸。周崇反应过来，指着我尖叫：胡说八道！陛下明鉴！此女污蔑朝臣！那不知是何物！定是她伪造的！太监将账本呈送御前。皇帝翻看着，脸色越来越沉，最终猛地将账本摔在地上！周崇！你还有何话可说！周崇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筛糠：陛下！陛下饶命！是……是有人指使臣的！是……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站在文官首列的一位老臣——当朝宰相，轻轻咳嗽了一声。周崇像是被掐住了脖子，后面的话生生咽了回去，面如死灰，只剩下磕头：臣罪该万死！臣罪该万死！我的心猛地一沉。宰相竟然是他【任务完成。奖励：读心术（初级）已发放。】系统的声音响起的同时，我感觉一股奇异的暖流涌入脑海。几乎下意识地，我看向了那位宰相。一个冰冷而苍老的声音直接钻进我耳朵：【此女……留不得了。】我后背瞬间一凉。就在这时，另一个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和警告：【看她下一步如何。若不能收为己用，便只能……】我猛地转头，看向声音来源——是龙椅上的皇帝！他脸上依旧是震怒的表情，看着磕头如捣蒜的周崇，但心里想的却是……我手脚冰凉。原来，从我开始动手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成了猎人眼中的猎物。莫家女揭发有功，赏。皇帝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周崇革职查办，抄家，等候发落！退朝——百官山呼万岁，陆续退去。我站在原地，感觉那两道无形的目光始终钉在我背上。父亲走过来，想说什么，最终只是重重叹了口气：你……唉，回家再说。我跟着父亲往外走，经过那群武将时，一个低沉的、带着些许玩味的声音飘进我耳朵：【有意思。这把刀，不知最后会握在谁手里。】我猛地抬头，看到一个身材高大、面容冷峻的年轻将军正大步离开。读心术……这就是读心术。听到的，全是刀光剑影，全是阴谋算计。刚走出宫门，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冰冷依旧：【新任务发布：瓦解靖南王在京畿军中的势力，夺取军权。】【奖励：预知能力（30秒）。】【警告：不得向任何人暴露读心术存在，否则任务失败。】靖南王皇帝的亲弟弟，权势滔天，京畿防务大半在他手中。夺取军权这是直接要把我往整个朝廷的对立面上推！还没等我消化这个任务，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温和带笑的声音：莫小姐，请留步。我回过头，心脏几乎停跳了一拍。李景。他穿着一身月白蟒袍，笑得温润如玉，快步走来，眼神里满是恰到好处的担忧和赞赏：心柔，方才殿上，你真是……让我大吃一惊。没想到你如此深明大义，胆识过人。若是前世十五岁的我，恐怕早已被他这模样迷得神魂颠倒。但现在，我听着他心里那个声音：【她何时有了这等心机和手段莫非背后有人指点必须查清，若能掌控……】我压下胃里的翻腾，微微屈膝：太子殿下过誉。臣女只是做了该做之事。唉，周崇此人，我也曾被他蒙蔽，如今想来，真是令人心寒。他叹了口气，语气真诚无比，你一个女子，卷入这般风波，我实在担心你的安危。日后若有何难处，定要来找我。【得把她放在眼皮底下看着。或许，还能再利用一次莫家的军权。】谢殿下关怀。我垂下眼，掩饰住眼底的冰冷，臣女告退。转身离开的瞬间，我听到他心里最后一句：【还是那么不识抬举。不过，终究逃不出我的掌心。】回到莫府，还没来得及喝口水，父亲就将我叫进书房，屏退左右。心柔！你今日太冒失了！父亲又急又怒，你可知那周崇背后牵扯多大你可知陛下今日……他说到一半，猛地停住，眼神复杂地看着我，最终疲惫地挥挥手：罢了，罢了。你下去吧，近日无事，不要出门了。我看着他。【心柔，爹只能帮你到这了。后面的路……你得自己走了。哪怕……哪怕你会恨我。】我的心猛地一揪。父亲这心里话是什么意思深夜，我躺在床上，毫无睡意。白日在朝堂上听到的那些心音，父亲那句未尽的叮嘱，李景虚伪的嘴脸，还有系统那个夺取军权的任务……一切像一张巨大的网，把我缠得喘不过气。就在我辗转反侧之时——嗖！一支利箭破窗而入，狠狠钉在我床头的柱子上！箭尾兀自颤抖！紧接着，窗外传来几声极轻微的闷响，还有刀刃切入肉体的可怕声音。我猛地坐起，心脏狂跳，手脚冰凉地摸向枕下的匕首。几乎是同时，那个预知能力自动触发！眼前闪过一幕：半个呼吸后，一个蒙面黑衣人会踹开房门，举刀扑向我的床铺！我想都没想，抓起枕头用力砸向房门方向！砰！几乎在枕头脱手的瞬间，房门被猛地踹开！黑影闯入！枕头正好砸在他脸上，让他动作滞了一瞬！就是这一瞬！我滚下床榻，同时大喊：有刺客！那刺客挥刀砍开枕头，再次扑来！预知的画面再次闪现：他会直刺我滚落的位置！我狼狈地再次一滚！锵！刀尖深深扎入我刚才所在的榻上木板！外面已经传来护卫的呼喝和兵刃交击声。那刺客见一击不中，我又躲得狼狈，眼中凶光一闪，再次举刀扑来！预知画面第三次出现：他会虚晃一招，实际目标是我的左腿！我不知道这预知能力准不准，但我只能赌！在他刀锋扬起的瞬间，我非但没后退，反而猛地向前一扑，手中匕首狠狠扎向他持刀的手腕！噗嗤！匕首精准地刺入！刺客惨叫一声，钢刀脱手！我趁机一脚踢开他掉落的刀，整个人扑上去，用尽全身力气将他压倒在地，匕首死死抵在他的喉咙上！谁派你来的！我的声音因为恐惧和adrenaline而嘶哑颤抖。外面的打斗声渐渐停歇。我的房门被猛地撞开，浑身是血的护卫冲进来，看到屋内的情形，愣住了。那刺客盯着我，眼神疯狂，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笑声：没人派我来……是你爹……你爹莫将军……要你死……我瞳孔一缩。你胡说！嘿……他说……你知道了太多……留不得了……刺客断断续续地笑着，嘴角开始溢出黑血，他说……只有你死了……莫家才能……话没说完，他头一歪，断气了。服毒自尽。我僵在原地，匕首还抵在他已经不再跳动的脖颈上，浑身的血液都冷透了。父亲要杀我怎么可能可那预知能力……那读心术……父亲白天那未尽的语和复杂的神情……【哪怕你会恨我……】一个可怕的念头钻入我的脑海。我猛地推开刺客的尸体，踉跄着冲出房门。院子里，护卫们正在清理现场，几具黑衣人的尸体躺在地上。母亲被丫鬟扶着，吓得脸色惨白。父亲穿着寝衣，外袍都没披，正焦急地指挥着护卫，看到我出来，立刻冲过来：心柔！你没事吧受伤没有他脸上的担忧那么真实。我死死盯着他的眼睛。读心术运转到极致。然后，我听到了——【……必须让她相信是我要杀她……只有让她恨我，彻底与莫家割裂，陛下和靖南王才会暂时放过她……景王的人应该快到了……能保住一个是一个……】我的呼吸瞬间停滞。原来……原来是这样！不是杀我，是要用这种决绝的方式，把我从莫家这艘即将倾覆的破船上推下去，推向另一股他以为能护住我的势力用我的恨，来换我生这算什么这算什么牺牲！巨大的震惊和酸楚猛地冲上我的眼眶，我几乎要控制不住。但我死死咬住了牙，把所有的情绪狠狠压回心底。我看着父亲，看着他那双盛满担忧和愧疚的眼睛，用一种我自己都觉得冰冷的语气，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周围所有人都听到：父亲。你就这么……容不下我吗父亲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在我冰冷的目光下，他只是颓然地后退了一步，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周围一片死寂。所有护卫、下人都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们父女。就在这时，府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甲胄碰撞声！圣旨到——莫心柔接旨！一个太监带着一队禁军，举着火把，径直闯了进来！火光跳跃，映照着每个人惊疑不定的脸。太监展开明黄的绢帛，尖利的声音划破死寂：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莫氏女心柔，揭发贪腐有功，然其父莫擎天，治家不严，纵女干政，更兼涉嫌勾结靖南王，图谋不轨！即日起，剥夺莫擎天京畿卫戍副指挥使之职，闭门思过！莫心柔即刻打入天牢，候审！钦此——所有人都惊呆了。禁军上前就要拿我。父亲猛地抬头，看向那太监，又猛地看向我，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惊怒和绝望。我站在原地，没看那些冲我来的禁军，也没看宣读圣旨的太监。我只是看着父亲，看着他眼底那片骤然崩塌的世界。然后，我慢慢地，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了嘴角。露出一抹冰冷、讥诮、仿佛早已看透一切的笑。好得很。我轻声道，主动向着那队禁军走去。04天命棋局我跪在刑场中央，冷雨混着血水往下淌。锁链太重，压得我直不起腰。李景一身龙袍，站在高台，声音没什么起伏。莫氏谋逆，罪证确凿，夷三族。我抬头，死死盯着他。雨水糊住眼睛，但我还是能看清他那张虚伪的脸。李景，你靠我莫家三十万边军夺嫡的时候，怎么不说我莫家谋反他眼神都没动一下，只有嘴角弯起一点冰冷的弧度。女子干政，本就是原罪。我没再说话。刀锋落下来的风声，我听得特别清楚。然后就是一声——叮！女帝养成系统已激活——我猛地睁开眼。眼前是绣着桃花的纱帐，空气里有淡淡的檀香味。窗外在下小雨，淅淅沥沥的。小姐，您醒啦丫鬟小桃轻轻推开门，探进半个身子，夫人让您过去用膳呢。我没吭声，低头看自己的手。十五岁的手，纤细、干净，没有裂口，没有薄茧，更没有镣铐磨出来的血痕。我重生了。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冰冷的机械音又响了起来，直接砸进我脑子里：【任务一：三日内夺回江南税银账本，扳倒户部侍郎周崇】【奖励：解锁读心术（初级）】【失败惩罚：莫家三日内被贬为庶民】我指尖猛地一颤，掐进了掌心。周崇。上辈子，他是第一个拿着伪造的证据，站出来指证我爹谋反的人。笑得那叫一个诚恳，说什么为国除奸，不得已而为之。放屁。小姐小桃有点担心地凑近，您脸色不好，是不是梦魇着了我掀开被子下床，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没，我说，做了个梦而已。一个很长，很痛的梦。我家膳厅永远飘着一股假惺惺的温馨味儿。爹坐在主位，娘在旁边给他布菜，哥哥说着朝堂上的闲话。我一进去，所有声音都停了。心柔来了，娘先笑起来，朝我招手，快坐，就等你了。我坐下，目光扫过桌上那碟我爹最爱吃的杏仁糕。我记得，上辈子周崇来家里拜访时，夸的就是这碟糕点，说我娘手艺好，说我爹有福气。然后转头就把我爹卖了。心柔爹放下筷子，看我，怎么不说话身体不舒服我抬起眼，看了看他鬓角还没变白的样子，喉咙有点哽。没，我拿起筷子，夹了块糕，放进他碗里，爹，您多吃点。他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眼角堆起皱纹：好，好。脑子里那系统的声音阴魂不散：【任务倒计时：71小时59分12秒】我嚼着嘴里的饭，味同嚼蜡。三天。周崇那老狐狸，把真账本藏得严严实实，上辈子抄家的时候才从他卧室地砖底下翻出来。现在去硬抢，肯定打草惊蛇。得让他自己吐出来。第二天，我去了城西的茶楼。据说周崇每隔三天都会来这里听曲儿，雷打不动。我坐在二楼的雅间，窗户开一条缝，正好能看见楼下大堂。果然，没过多久，周崇就摇着他那肥胖的身子来了，身边跟着两个点头哈腰的下属。他一边走，一边摸着下巴那颗长毛的黑痣，笑得油腻腻的。周大人，今儿个气色真好！哟，李老板，托福托福，最近发点小财，哈哈。发点小财江南三州百姓半年的血汗钱，也叫小财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听着他跟那些人虚情假意地客套。脑子里系统的倒计时滴答作响，像催命符。过了一会儿，他独自一人上了二楼，朝着尽头的茅房走去。机会来了。我站起身，若无其事地跟过去。在走廊拐角，算准了时间，在他出来的时候，假装不小心，跟他撞了个满怀。哎哟！我手里的茶杯啪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温热的茶水溅了他一身。啊！对不住对不住！我慌忙后退一步，脸上堆起惊慌，小女子没看清路，冲撞了大人，真是罪该万死！周崇被泼了一身，脸色瞬间铁青，刚要发作，抬眼一看是我，那怒火硬生生憋了回去，挤出一个极其难看的笑。原来是莫小姐，无妨无妨，一件衣裳而已。他眼神在我脸上扫了一圈，带着点探究，莫小姐怎么一个人来这种地方我低下头，绞着手帕，声音放得又轻又软，还带着点哭腔：心里闷，出来听听曲儿散散心……没想到笨手笨脚，又闯了祸……我悄悄抬眼打量他。他官袍的前襟湿了一大片，深色的水渍还在蔓延。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摸湿掉的地方，手指在衣襟内侧按了按。摸到了一个方方的、硬硬的轮廓。心里咯噔一下。账本没藏在地砖下，他居然随身带着他很快放下手，又换上那副假笑：莫小姐言重了。若是心情不佳，更该小心些才是。他顿了顿，意有所指，如今这世道，不太平啊，尤其是莫家……呵呵，树大招风。我垂下眼睛：谢谢大人提点，小女子记住了。他点点头，没再多说，急匆匆地走了，估计是急着回去换衣服查看账本是否湿透。我看着他的背影，慢慢收起脸上那副怯懦的表情。找到了。当夜，我换上一身深色便服，用黑布蒙了脸，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周府书房隔壁的厢房屋顶。月光很淡，勉强能视物。我伏在冰凉的瓦片上，一动不动。下面书房里亮着灯，窗户上映出两个人影。一个是胖乎乎的周崇，另一个瘦高些，看不清脸。……大人，您放心，假的已经做好了，绝对看不出破绽。瘦高个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谄媚，真的那份……周崇哼了一声：老夫自有分寸。莫家那边盯紧点，特别是那个莫心柔，小丫头片子，最近总觉得她眼神不太对劲。是是是。不过大人，您是不是太谨慎了她一个十五岁的姑娘家，能翻起什么浪你懂什么！周崇语气严厉起来，莫屹山那个老狐狸教出来的女儿，能简单小心驶得万年船！真账本必须尽快转移……声音渐渐低下去，变成了模糊的耳语。我心里冷笑。谨慎可惜，晚了。等书房灯熄了，人影散了，我又等了足足一个时辰，直到整个周府都陷入沉睡，才像片叶子一样，轻盈地落在地上。撬开书房的后窗，翻身而入。里面一股墨和木头混合的味道。我凭着记忆，径直走到西墙那排书架前，手指仔细地敲过第三排第四块砖。空的。不对。他白天摸衣襟的动作……我眼神扫过书案，落在他常坐的那张黄花梨木宽椅上。走过去，手指沿着椅背的雕花缝隙细细摸索。在靠近顶部一个极不起眼的莲花纹路里，指尖碰到一个微小的凸起。轻轻一按。咔哒一声轻响，椅子座垫侧面弹开一个暗格。里面赫然放着一本厚厚的、边缘有些磨损的蓝皮账册。我拿起账本，快速翻了几页，江南各州县的税银数目、贪墨分配，一笔笔，清清楚楚。周崇啊周崇，你真是自作聪明。我把账本塞进怀里，原路返回，消除一切痕迹，消失在浓重的夜色里。第二天早朝，金銮殿上。我爹站在武将队列里，眉头紧锁。皇帝坐在龙椅上，听着底下大臣为江南税银短缺的事吵吵嚷嚷。周崇哭丧着脸，出列奏报：陛下！江南水患严重，税银征收艰难，绝非臣等办事不力啊！请陛下明鉴！几个他的党羽也跟着帮腔。皇帝的脸色不太好看。就在这时候，殿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一个小太监连滚带爬地跑进来，扑通跪下：陛、陛下！宫门外……有人击鼓鸣冤，呈、呈上了这个！他手里高举着的，正是那本蓝皮账本。周崇的脸，瞬间惨白得像刚刷的墙。皇帝使了个眼色，太监总管老陈下去把账本拿上来，恭敬地呈到御前。皇帝翻看着，殿内静得可怕，只有纸张翻动的沙沙声。越看，皇帝的脸色越青，最后猛地一拍龙椅！周崇！你好大的狗胆！账本被狠狠摔到台下，正好砸在周崇脚边。摊开的那页上，明明白白记录着他如何与江南官员勾结，贪墨税银，甚至还有给朝中几位大人物的分成明细。周崇浑身抖得像筛糠，扑通一声跪下：陛下！冤枉！这、这是伪造的！是有人陷害臣啊！陷害皇帝气得声音发颤，这上面的印鉴、笔迹，难道也是伪造的不成！你当朕是瞎子吗！臣……臣……周崇冷汗直流，眼神慌乱地四处瞟，突然像是抓到救命稻草，指向我爹，是他！一定是莫屹山！他嫉妒陛下宠信于我，故意构陷！我爹猛地抬头，虎目圆瞪：周崇！你血口喷人！朝堂上顿时乱成一团。就在这片混乱中，我轻轻上前一步，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大殿：陛下，臣女昨夜偶得此物，不敢隐瞒。至于真伪，陛下圣明，自有决断。只是……我顿了顿，看向面如死灰的周崇，慢慢吐出后半句：周大人方才说，江南水患导致税收艰难。可这账本最后几页，却记录着三日前，周大人刚用新得的‘水患救灾银’，在京郊购入良田百顷。不知这田，种的是稻米，还是……谎言你！周崇指着我，眼球凸起，气得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晕过去。完了。他彻底完了。皇帝暴怒：来人！摘了他的顶戴花翎！打入天牢，抄家！给朕仔细地查！禁军冲上来，像拖死狗一样把瘫软在地的周崇拖了下去。朝臣们鸦雀无声，一个个低着头，不敢喘大气。皇帝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深沉难辨：莫家女……你，很好。我垂下头：臣女只是侥幸，不敢居功。脑子里，那系统的声音准时响起：【任务一完成。奖励：读心术（初级）已解锁。】几乎同时，各种杂乱的心声像潮水一样涌进我的耳朵——这丫头……好狠的手段……莫家要起来了……得赶紧和周崇撇清关系……她怎么弄到账本的我慢慢吸了口气，压下脑子里嗡嗡作响的噪音。抬起头，正好对上龙椅上那道深沉打量的目光。我恭敬地低下头，嘴角在无人看见的地方，极轻微地勾了一下。这才只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