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阁

4（第1页）

4院门关上，只剩我和这位瘦弱的老人相视而立。樱花随风飘落，轻轻缀在林阿婆花白的头发上。“愣在那里干甚？瓜娃子！”“以后你住这里，卫生自己搞，把东西整坏了赔十倍！”林阿婆推门而入，打开了紧闭的窗户。空气中有种陈旧的木质香，光柱里的灰尘跳跃着，保存完好的木质家具一应俱全。古朴的大床上面雕刻着繁复的花纹，樱花旋落在窗边的木质大书桌上。我几乎是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房间，惊喜地冲着林阿婆道谢。“行了，忙你的吧。”林阿婆摆摆手，把钥匙交到我手里。我打了水开始擦拭房间里的灰尘。天色逐渐昏暗，浓郁的肉香顺着窗户飘了进来。肚子传来咕咕叫声，我看着空空的床架子想着将就一晚。“砰砰砰——”一开门，林阿婆扔给我一堆床品和蚊帐，随即头也不回地走了。“快点弄完过来吃饭！”刚出锅的饭菜香气扑鼻。有不知名草药炖的鸡汤、胡萝卜辣椒炒肉，还有一个蒜蓉生菜。林阿婆给我盛的米饭是冒着尖的满满一大碗。她冷着脸夹给我一个大鸡腿。“干活才有饭吃，今天吃完饭你负责洗碗，以后做饭洗碗轮流负责，当然你上学的时候我可以稍微照顾你点。”“早上没人喊你起床，晚上早点睡，你不务正业成绩太撇，我是要赶你走的。”这顿饭格外香，鸡汤醇厚鲜美，胡萝卜香甜，生菜清爽脆嫩，我差点把锅吞掉。后知后觉发现林阿婆自己没怎么吃，反而一直在投喂小猫。她叫它们“咪咪”，看猫的眼神很像妈妈看小孩。我第一次知道人能这么爱动物，以前我只听过大人叫它们“畜生”。我想，这样一个人，应该是值得信任的吧！“阿婆，我叫顾清，你可以叫我小清。”我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阿婆房租只要一月一交，且不收我的饭钱。“你房间原来住的人都是年级第一，你可别熄火咯。”说这话的阿婆声音低沉，脸隐在黑暗里。我莫名觉得有点悲伤，过去细细看她。她却笑骂一句：“瓜娃子，以后工作了，伙食费水电费都是要还的哦！”我深深记在心里，发誓以后一定要对阿婆好。阿婆总说我要劳动，却又嫌我烦，把我赶去学习。我在阿婆的滋养下，两年窜高了20厘米，终于追上了同龄女孩。我的成绩维持在全年级第一。每次拿奖状回家阿婆都会特意杀鸡给我吃。变故发生在小学毕业那天。只是轻轻一瞥，我便轻易认出了那个总是出现在梦中的身影。高靳依旧陪在她身旁，胖乎乎的小男孩已经抽条，神色冷峻。他们往校门口张望着，妈妈脸上满是期待。我停下脚步，磨蹭着不想继续前进。可阿婆也站在熟悉的街角等我回家，她腿脚不太好，不能久站。我披下头发，垂着头大步往前走。却依旧在擦肩而过时被女人拉住了胳膊：“清清，是你吗？妈妈来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