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那些回忆和过往历历在目。他不知这一去能否再回来,前方的路都是未知数。就像蒙着双眼,往前抬脚,不知一脚踩下去是实地还是空气一般,令人恐慌,但又不得不踩下去,是生是死,听天由命。时渊不知,任榕溪此刻躲在一扇窗户之后,从头到脚仔细打量着他。她早早将自己房间里的灯熄灭,她就知道,时渊一定会提前离开的。她的嘴角不自觉地划上了一丝弧度,在心中默念,我不会让你独自承受的。一股久违的力量从身体下方钻上来,时渊身体轻轻一跃,越身到了房顶,晃眼一看,宫内的寝宫基本都熄灭了灯光。他闭气凝神,敏捷的身手体现得淋漓尽致,快速到了孤独曼的寝宫。现在已经是深夜,也是孤独曼那处真正行动的时间了。依旧在昨夜的地方,时渊在房顶上掏了一个小洞,透过那个小洞洞悉着房内的一切。孤独曼的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动着,在安静的屋内发出刺耳的响声。屋内的丫头还是昨夜那几个,神情稳定,波澜不惊。不同的是,孤独曼披上了一件淡黄色的袍子,看样子是要出门,用来抵御风寒的。“太后,茴琰大师来了。”一个丫头突然进来禀报。孤独曼老成地点点头,“好,进来。”茴琰依旧一件蓝色衣服,轻飘飘地走了进来,没有一丝声响。“太后,您这是?”茴琰看着孤独曼问道。孤独曼这才缓缓睁开眼睛,“今夜我要跟你走一趟。”茴琰神情淡漠,“是,太后,可。。。我能知道原因吗?”孤独曼狠毒的眼睛猛地扫向茴琰,“那是你能问的吗!”茴琰淡淡一笑,并未被孤独曼的愤怒吓道。“太后位高权重自然您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皇子的事情是茴琰在负责,任何一个想要见他的人,茴琰都有职责知道缘由。”孤独曼眉眼一斜,骨头里的愤怒几乎在颤抖,只是她不能动怒,因为茴琰说的有理,如今皇子的命运掌握在她的手里,即便她位高权重也动她不得。茴琰大概是这天下唯一一个可以钳制住孤独曼的人。“我想他了,母亲想念自己的孩儿,这个理由充分吗?”孤独曼强忍着愤怒,回答道。茴琰满意一笑,其实孤独曼随时都可以去看她的皇儿,只是茴琰就要这么来一个过场,掌控天下的大权者让她觉得痛快。她微微一笑,“自然是充分的,太后,那我们就出发吧。”一股新鲜的血液冲上了时渊的脑子,孤独曼要出发了,很快真相就可以大白天下。他准备好起身,跟上孤独曼他们一行人。茴琰走在最前面,孤独曼穿好了衣物,这么晚的时间出宫一定会引发别人的怀疑,因此孤独曼脱了外面的衣物,露出一件宫女的服饰。原来,她早就准备好了。他们一行人,在茴琰的带领下出了宫门,而时渊,一路紧跟。任榕溪带着洛天,悄悄跟在他们身后,丝毫没有让时渊发现。夜晚迷雾重重,一出宫门就感受到了浓烈的森气,那是许久没有感受到的自然的气息。孤独曼他们一行人上了早已在外等候的马车,而时渊不敢有任何辅助的工具,只能依靠自己还算老练的轻功跟上他们。任榕溪喘着粗气,“师父,不行了。。。这也太累了吧,他们步子怎么这么快?”洛天看着如今体力不支的任榕溪摇摇头,想当初她也是内力轻功一流的高手,如今怎么突然变得走这么几步路都叫累的臭丫头了。“你多久没练功夫了?”洛天拍打了任榕溪的脑袋。任榕溪嘟着嘴,“我就不会功夫,要不是你徒儿这具还算不错的身体支撑着我,我已经累死在今夜了!”洛天无奈地摇摇头,本来他还打算接着今夜的行动让任榕溪恢复自己的体力,想起一身绝世武功,哪知竟是这样的结果?“算了,你跟着为师吧,来,拉着这个。”一眨眼的功夫,洛天在身边砍断了一根竹子,递给了任榕溪。“我拉着这个干什么?”任榕溪惊诧问道。洛天强行将任榕溪的手放在了竹竿上,身体一用力,将任榕溪整个人拖了起来。“啊!师父,你慢点,我恐高啊!”任榕溪大声喊道,在空中飘摇的身体让她觉得万分危险。洛天稳了稳力气,“行了,你要是想让时渊发现我们跟着他你就使劲叫吧,你要是害怕就抓着我的衣袖。”任榕溪一听时渊的名字,赶紧闭了嘴,紧紧抓住了洛天的衣袖。马车行进到一处林子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茴琰看了一眼孤独曼,“太后,到了。”孤独曼缓缓睁开疲惫的眼睛,对茴琰使了一个眼色。茴琰突然从腰间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小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擦了几个丫头的脖子,几乎没有任何声响,动作利索干脆,不拖泥带水。几个丫头匆匆倒地,没了呼吸,眼睛瞪得大大的。孤独曼看了一眼,将手放在鼻尖,很是鄙夷地说了句,“走吧。”马车继续往前,只是一路上,不停有尸体从马车里掉落出来,脖子处都被割了一刀。时渊停下,地上的四个丫头都停止了呼吸,他愤懑地看了前进的马车一眼,自言自语道,“好一个过河拆桥的女人!”孤独曼利用宫女们出了宫门,随后将所有知情者都杀了个干净,她这十几年,不知杀了多少人。这个阴森的林子里,不知埋葬了多少无辜的身体。但他没有思考那么多,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跟上孤独曼他们,查清楚事情的真相。而那些无辜的丫头,只能祈祷他们不被林子里的野兽吃掉。“那是怎么回事?”任榕溪冷静下来,看到身下的地上躺着白森森的尸体,穿着宫女的服饰。洛天也注意到了那些躺着一动不动的人,“不好!这些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