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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皇后被罚,迁怒王芊绮(第1页)

“你是小十六?”干哕得王阳煦眼泪都出来了,但在看见王芊绮那一刻,除了陌生还有一丝嫌弃,想要把孩子抡圆扔出去的冲动。但这太缺德了,他忍了又忍,抬手制止侍卫进门,就这样,俩人半只脚踏入内殿,另外一只脚还在门外跨着。心中木鱼敲了又敲,举止却让积累多年的功德付诸东流。既然到皇帝跟前了,姐也不装了,摊牌了。王芊绮扑腾双腿,对侍卫命令道:“放本宫下来。”侍卫下意识收紧手臂,看向王阳煦,直到见他点头,这才弯腰把人放在地上:“公主小心脚下。”还贴心地把她放进内殿,要不然,就她那双小短腿,想要跨过门槛,还需费一番功夫,再说了,一个公主在门槛上蛄蛹也不雅观。“谢了,刚才抱我来的小太监,还请帮忙照顾一下,先别让他走,等会本宫自会重重有赏。”“是。”见她言行举止粗鄙,王阳煦眉头紧拧,脸色铁青,眸中满是不悦,但他并未多言。演员请就位,只见王芊绮抱着一只破碗,倒腾双腿哒哒跑到王阳煦脚边,一个丝滑的滑跪,手中的碗上下颠了颠,小嘴一瘪,双目迅速红润,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珍珠般,簌簌往下掉。孱弱的哭声钻入对方耳中:“求父皇赏儿臣一口饭吧,儿臣肚子烧疼,每日肚子疼都只能饮水。”“儿臣好累,走两步累,喘口气也累,肚子也不听话,老是咕噜叫,晚上烧疼跟奶娘用针扎儿臣胳膊一样疼。”说着,忽然抬头看向王阳煦满是不解和委屈:“为何公公嬷嬷都能吃得上饭,儿臣就只能吃他们吃剩的,儿臣不是父皇的公主吗?”悲痛的哭声,如泣如诉,犹如杜鹃啼血,闻者落泪,听者伤心。恶臭扑鼻而来,王阳煦抚胸干哕,恶心得他噌地一下站起来,脚步踉跄连连往后退,一旁的太监连忙送上一块手帕,王阳煦接过捂鼻。神色复杂,对一旁的太监合德吩咐道:“带下去洗漱干净,弄点吃的给她。”小萝卜头,脸上污垢斑驳,行走间,两条麻杆般的腿颤颤巍巍,看上去就只有一两岁大,十来斤重,衣服松松垮垮套在身上,又脏又油,且还有破损,颜色陈旧。王阳煦恶心之余,更多的是滔天怒意,双目好似燃起火星子,鼻翼煽动,捏手绢的手指用劲之大,捏得指关节泛白,手绢皱巴巴的。他好端端的公主,竟然被一帮奴才们养成这样,瘦成逃荒难民不说,还要受刑,乞丐都比她的情况好,这要是传出去,他的颜面何存?若不是知道皇宫不会选如此年幼的奴才进宫,而外面的难民和乞丐也进不来,他还真会误以为这孩子是从哪来的小乞丐呢。“是。”合德忙不迭凑到王芊绮身边,弯腰敞开双臂,小心屏息,温柔一笑:“奴才能否抱公主去洗漱?”“抱~多谢父皇,也谢公公。”王芊绮抬手随意抹去脸上泪珠,对合德敞开黑黢黢的手,另一只手死死握住破碗。合德把人抱起来,欲想把她手中破碗交给一旁的奴才们,可刚伸手的时候,被察觉到他意图的王芊绮眼疾手快抱好,埋在怀中,警惕看着他:“我的。”“没有碗,用什么吃饭?”见此,合德神色慌张看向王阳煦,见对方站得更远,也没给什么提示,只能温声哄着:“公主手中的碗已经有豁口了,您手嫩,容易伤着,奴才给您换一个更好的碗可好?”王芊绮戏精上身,落寞垂下眼皮,声泪俱下执拗道:“没有碗,嬷嬷他们不让我吃饭,这是我的~”“随她去。”蜡黄皮包骨的手能嫩到哪去?而且她都用多久了,就算会割伤,也早已学会防范,重新给她备上新的,小孩子都喜新厌旧,眼下的她傍徨无措罢了。“是。”破碗这个问题不做纠结,合德迅速把人送到偏殿备上热水洗漱,这边王阳煦紧跟着去沐浴更衣,他觉得自己身上仍存恶臭,地板更是命人好好洗刷干净,通风焚香散味。“去请皇后太医,把伺候十六公主的奴才带过来,朕要好好审问,御膳房的总管也一并带过来。”“顺道去查一查十六公主这些年的一举一动,谁克扣公主俸禄等问题。”副总管尚安领命出去,不一会,等他们父女俩洗漱干净后,皇后等人也接连到场。不过,伺候王芊绮的人是被抬进来的,脸上血迹已经干了,这是摔倒在地砸出的血,疼得直哼哼,被人摁跪在地上磕头。可能作威作福惯了,让他们分不清谁是大小王,竟敢在三堂会审的情况下状告王芊绮:“求皇上为奴才做主,自公主诞生后,就是奴才三人伺候,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今日就因为不许公主出门玩闹,她就用铁锤砸了奴才们的脚趾头,任由奴才们摔倒在地生死不顾。”“可公主自幼身子孱弱,常年长缠绵于病榻之上,实在不宜见风,所以奴才们才会劝阻公主不应出门玩闹。”如此没有眼力见,也难怪他们胆大包天敢磋磨公主,克扣公主俸禄。王芊绮看向气笑了的王阳煦,摇摇头,委屈得红了眼眶:“儿臣没病,嬷嬷三人是大人,儿臣打不过的,都是他们掐儿臣,或者用银针扎儿臣,儿臣疼。”哭哭啼啼时,还不忘挽袖露出她纤瘦无肉的手臂,哪怕是小孩,哪怕把身子洗干净了,也遮掩不了她因营养不良而蜡黄的皮肤。听见到这话,奶娘畏缩抹泪:“公主说得对,都是奴婢胡说八道冤枉了您,您是公主,奴婢只是奴婢,主子怎会有错?”“哪怕您乐意,随便杖杀奴婢享乐,也是奴婢的福气。”好一招以退为进。不过,王阳煦双眸蓄起的杀意浓烈到眼白猩红:“拖出去凌迟处死。”是真是假不重要,重要的是奴才们伺候不当,那就该杀。主子就是主子,哪怕弄死她,也是她的福分。奴才敢状告主子,简直就是大逆不道,更何况她状告之人还是自己的公主,罪加一等。话音方落,奶娘三人立马被侍卫堵住嘴,生拉硬拽拖出去,双脚蹬地声回荡在内殿,犹如索命鼓,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尖。王阳煦对几个太医吩咐:“给公主诊脉。”“是。”几个太医围过去,而坐立难安的皇后,连扯动嘴角的力气都没了,公主被奴才欺辱成这样,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除非这个公主在被皇上发现之前,直接摁死,装棺材里订好,杜绝皇上看见分毫,她才无错。“臣妾该死,请皇上责罚!”皇后当即起身跪在王阳煦脚边请罪,后者冷眼看着她,毫不避讳提出质问:“你是皇后,一国之母,连皇嗣都养育不好,如何担得起国母称号?”“也是小十六命大祖宗保佑,存活至今,朕希望这种事情仅此一次下不为例,既然你忙得无暇顾及安顿孩子们,那就把宫权分出来。”“等会朕会下旨让忻贵妃、宸妃、德妃和贤妃一同协理六宫,你只管好好养育皇嗣,担起国母职责,协理六宫远没有养育皇嗣重要,朕希望你能分得清轻重缓急。”“给小十六找一个养母,东三所里的孩子们,全都找养母养着,不许给朕养废了,谁折了,朕都会找你。”皇后也不是那么好当的,既然当了,就得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善妒可以,铁血手腕也可以,但要让他断子绝孙,皇后显得还不够格。这也是为什么王阳煦光是皇子都有二十几个,公主也有十来个的原因,嫔妃更是佳丽三千,嫔位以上的能有独居寝宫,以下的,全都是大通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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