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不小看我呢?”若是自己的女儿身没有曝光,高鳌拜哪里敢就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前来面见自己?不就是因为看不起自己的性别,甚至是少了往日里的谨慎阴险,高鳌拜是个老狐狸,拜他所赐,苏砚冬吃过不少亏。苏砚冬似笑非笑,眼神清醒又含着恨意。高鳌拜忽然就萎缩了。这个女儿。。。。。。这个女儿怎么和大马氏这么像?!与其说她是那个只知道精致吃穿的小马氏生的,倒不如说她是大马氏生的。那双眼睛直直地看着自己,与二十多年前被处死的大马氏重合,成为了高鳌拜的梦魇。有时候高鳌拜一直在想,那天幕中说的是真的话,大马氏的死实在是太冤屈了。冤屈到那个娴静美好的女子一直出现在自己的梦里,仿佛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坐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阿芸,有什么话,和我说好吗?”高鳌拜与马竹芸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曾有过无数亲密无间与甜情蜜意的时刻,可都停留在大马氏被处决的时候。那时的高鳌拜的无力,是他一辈子最耻辱与最后悔的时候,后悔到没有同归于尽,以至于让结发妻子被这迂腐的教条所束缚。“你说的,什么时候最让人绝望呢?”高鳌拜重复了苏砚冬的问题,这个女儿他没有养过一天,甚至还因为立场的对立,对她做过许多不可原谅的事情。苏砚冬正指挥着武装部对高鳌拜进行下一轮攻击,若是不成的话就打算撤离了,不过最好也带走些高鳌拜身上的部件,或者给他留下些什么。“当然是看到自己亲近的人死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自己却无能为力,”说到这里,苏砚冬哽咽了一下,“我什么都做不了,我什么也不是。。。。。。”李玉温那样一个尽职尽责、温吞善良的国家栋梁,书院里学子的师兄,慈安院孩子们的温哥哥,就那样一点点失去体温,因为党派之争而死去。自己身边的人就这样一个个离开了自己,苏砚冬泪眼模糊,却滴不下来,往日里流了太多的泪,现在复仇的火焰都要把自己烧干了。“无能为力吗?”此时的场景非常可笑,这一对身上流着相同血脉的父女,针锋相对,刀剑相向。“行了,你收手吧,这种局面你也杀不了我的。”高鳌拜没了往日里的气势,反而有些颓败,他是最不称职的丈夫和父亲。苏砚冬只是冷冷地看着他,没有任何松口的意思。“今日约你相见,一则高家传承之事,二则科举选士。”高鳌拜自有拿捏之法,这孩子仁善,软肋又多,浑身都是破绽。“你不是想要重新入局吗?父亲来帮你。”高鳌拜想到民间长大的女儿这般惊才绝艳,心中甚至有些怪罪小马氏,换来一个平庸扶不起墙的高塬,却丢掉了真正的高家明珠。“别这样自称,你没有资格!”苏砚冬知道,高鳌拜有了防备心之后就不能得手了,她也不愿意自己的下属做无谓的牺牲。“本大人!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