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一千种,一万种的交代。。。。。。
也不过是掩藏住余幼嘉心中那道裂缝的借口。
此间耀耀苍穹,昏昏暮色。
所有因伤势,疼痛,而撕裂的借口背后,昏迷后再难清明的余幼嘉,终其所有也想掩盖的秘密,也只有一个名字。
寄奴。
寄奴。
只此二字,却一遍,又一遍。
为什么,为什么寄奴总不明白,他的特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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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为什么她总不明白,他想要的是只给他一个人的爱呢?
这种问题,没有人能明白。
官道上舆车车轮滚滚,靠在木箱旁的清癯青年挑挑拣拣,又从箱中翻找出了那一块包有黑布的灵牌。
清癯青年修长的手指隔着黑布细细摩挲着灵牌,一如当年周利贞换上他官服后,摩挲其上黼黻纹路时的模样。
只不过,那时,周利贞是胆怯,是敬畏。
而此时,寄奴只有释然的畅快。
他照惯例想嘀咕周利贞几句,但张口时,却没了从前的妒恨之意,只轻轻将头靠在灵牌边,浅笑着轻声道:
“周利贞,我告诉你个秘密——我不再嫉妒你了。”
“若我这趟死在平阳,能化作妒鬼,我后半辈子就飘在她身旁,她再爱谁,往后来一个我杀一个,她肯定也能一辈子记住我。。。。。。。”
言及此处,他似乎又想起什么,猛地抬起头,嘀咕道:
“我都险些忘了,她好似就是化鬼而来,这世间的鬼说不准比我想的还多。”
“周利贞,你说,会不会我死后化鬼,等到了她身边,发现你其实早早就在她身边,只是因为你不嫉妒,所以才一直闷声不响的守着她?”
这像话吗?
这能像话吗
寄奴嘀嘀咕咕,到底是没如他原先所说一样一点也不嫉妒,将手中灵牌重新小心收入木箱,眼不见为净。
车前御马的小九听力甚好,闻言嘴唇稍动,到底是没说什么。
主子都叫‘寄奴’了,主子能有什么错?
她不怜惜主子,肯定是她的错。
旁人惹主子嫉妒,肯定也是旁人的错。
总之千错万错,肯定不能是主子的错。
无非是换个地方重新开始,虽平阳王先前出言轻慢过主子,不过以主子的才智,只要不是遇见老皇帝那样杀红眼,不计后果的昏君,无论是何处,他们往后肯定都能活的好好的。
小九胸腔中那颗因远离熟悉之地而焦躁的心逐渐安定。
但,这回显然,他又放心的太早了。
因为,他们日夜兼程赶到平阳,被使者接引入王府之后,遭遇的【轻慢】,远超乎小九所想。
那是,那是一场因款待谢氏使者而起的宴会。
平阳王位居主位,见主子却不正眼相待,径直同身旁的那位谢氏使者含笑交谈。
小九跟在主子身后,感觉自己浑身冷汗直冒,一时间不敢去看主子的脸色。
歌舞升平之中,谢氏那位已有疲老之态的老者似乎认出了主子,停下手中杯盏,面色逐渐发白。
而平阳王顺着使者的方向看去,看到堂下之人,只笑道:
“谢族老,不必见怪,只是一个来投奔平阳的寻常人罢了。。。。。。。”
“我当年,还当过此寄奴的‘爹’呢!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