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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惊变（第3页）

跑十几步，顾城听见打斗声，顺着声音冲去。

“三宝，我老婆呢！”他看见黄三宝正与高大黑人激战，高声急呼。

“在……”黄三宝扭头瞬间，黑人壮汉右腿骤然发力，沙地靴砸在他肥厚胸膛，三百斤肥肉倒飞两米，后背砸地惊起灰尘。

他沾满尘土的手指痉挛指向顾城时，身后爆出汽车轰鸣。

一辆锈迹斑斑的五菱宏光发出垂死轰鸣，发动机盖震颤，气管喷黑烟，失控的钢铁野兽猛蹿，直朝顾城撞来。

尾气刺鼻，顾城求生本能翻滚躲避。轮胎擦身飞驰，尖啸刹车停在黑人面前。

副驾驶窗缝渗出黄忠阴鸷的笑声：“顾副市长，意不意外，惊不惊喜，哈哈哈……”

“顾叔叔，快！”小黑蛋瘦小身躯爆出惊人韧性，猛从黑人身后窜出，如秤砣坠在对方左腿，抱紧大腿肌肉。

但悬殊的重量差让黑人随意甩腿，小黑蛋如塑料袋般凌空晃动。

“抓牢！”顾城嘶吼冲刺，血丝密布的眼球倒映着逼近的车门。

焊着补丁的车门哗啦闭合，最后一线天光被铁皮吞噬。黑人抬起肌肉虬结的左腿，带着小黑蛋钻进五菱宏光。

顾城颓然看着面包车颤抖消失在街角，双眼一黑，晕死过去。

次日下午，医院。

消毒水刺鼻，顾城眼皮颤动，在下午2：17恢复意识。监护仪滴答声中，他最先看清妈妈陈悦琳浮肿的眼眶。

“小城！”陈悦琳扑到床边，朝走廊嘶喊，声音带哭腔：“医生！他醒了！”

顾城嘴唇被氧气面罩蒙住水雾，目光扫过墙上电子钟，距老婆被绑架已过去32小时。

半小时后，病房涌入杂乱脚步。

顾邦国深灰夹克沾泥点，顾绾绾马尾歪斜，顾若惜鹅蛋脸在冷白灯光下泛青。

黄老蔫和黄三宝局促挤在门口，偷眼看床上的顾城。

“小城，通缉令覆盖三省。”

顾邦国掏手机，皮革沙发闷响，见顾城投来询问眼神，开口道：“他们开的套牌报废五菱，最后出现在六里桥监控盲区。”

顾城身子一抖，扯掉输液针头，血珠洇开梅花：“停车场监控呢？黄忠那伙人……”

“顾市长，全市警力正扩大搜索。”

秘书小李举平板挤进病房：“绑匪头目黄忠用假身份证，技术科复原了他扔的烟头……”

顾绾绾钻进被褥，清香脸颊贴在他渗血针孔上：“爸爸，你别这样，妈妈会没事的。”

“绾绾，爸爸没事。”

顾城扯掉氧气面罩，摸女儿的头，虚弱的身体让他绝望。

顾邦国叹息，喉结滚动：“全市警力出动，高速路口设卡，小城，爸不会放过那群绑匪。”他别过头对小李说：“绑匪画像已发到每个警所。”

“好的，顾提督。”

小李连连点头，抱着平板跑出。

陈悦琳抓丈夫胳膊：“老顾，要不要联系外市警力？”

顾邦国蹙眉点头：“可以，但别占用外市警力太久。”

“妈，把手机给我。”

顾城推开女儿，掀被子挣扎下床，试几次后放弃，对陈悦琳招手。

“哥，嫂子现在情况不明，你得养好身体。”顾若惜玉手按住顾城肩头，眼含泪，认真摇头。

顾绾绾哭得梨花带雨，抽泣着说不出话。

角落窸窣作响，黄老蔫搓着开裂手掌挪半步：“顾市长，黑蛋那娃……和苏大夫关在一处？彼此能有个照应，你放心。”老脸皱纹挤在一起，目光带恳求。

顾城明白他的意思，看向老爸：“爸，把黑蛋加入搜救名单。”

黄三宝突然跪地，额头撞地板咚咚响：“都怪我！要是我拦住那面包车……”

粗肥后颈纱布渗血，那是昨天被钢管砸的伤口。

顾城闭眼，脑海浮现黄忠最后的淫邪笑容。

“我没事了，想一个人静静。”他颓然挥手，望向窗外，暗想：老婆，你在哪儿？不管你经历了什么，只要安全回来就好。

想起那高壮黑人和黄忠的淫笑，顾城心如刀绞。下午五点，他强行轰走家人，靠在病床头，久久无言。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顾城皱眉：“放心，我没事，想静一会儿。没有小晚的消息，别烦我。”

“顾市长，有您的快递……”

小护士怯怯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顾城一惊：“快拿进来！”他三两下拆开包装，拿起掉出的手机和一张卡片，眉头紧皱。

“三千万，最迟明天下午，送到碧游公园湖边西北处第三个垃圾桶。少一分钱，你老婆身上就少一块东西。手机内有惊喜视频，一定要看哦，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