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注意到,矮大娘在说这番话时,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指节微微发白,这个细微的动作,让他更加确信,事情远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紧跟我便好,定不会让您迷失。此番是赴一场茶肉之约,又非龙潭虎穴。”矮大娘调侃道。汪二爷欲言又止,到嘴边的玩笑话终究咽下。
他深知此地危险四伏,一句不慎便可能招致灾祸。
但好奇心如燎原之火,熊熊燃烧。他隐隐觉得,这片看似寻常之地,实则是龙王镇的关键所在,背后定有大人物运筹帷幄,而自己,或许正踏入一场惊天棋局。
他想起老矮子回忆录里提到过,龙王镇每隔几十年就会发生一些神秘的大事,难道这次自己要亲身经历了?
此刻,他突然发现,周围的空气似乎变得愈发凝重,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推动着他们走向某个既定的结局。
继续前行,此地景致半似街道、半似村舍。店铺餐馆林立,繁花密枝缠绕,竹影摇曳,流水潺潺,鸡犬之声相闻,宛如世外桃源。可在这寂静夜晚,一切都透着诡异。
宽敞街道空无一人,偶尔传来的犬吠声空洞悠长,仿佛来自幽冥之地,令人毛骨悚然。
路上行人虽谦和有礼,对他们这两个陌生人见怪不怪,打过招呼便各自忙碌,但身影在幽暗中一闪而过,面容模糊不清,眼神中似藏着审视与探究,让汪二爷心中愈发不安,手不自觉握紧腰间佩刀,掌心满是冷汗。
那些行人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有些虚幻,仿佛随时会消失不见。
他注意到,这些行人的衣着虽然普通,但在细节处却有着独特的纹饰,这些纹饰,与他在老矮子回忆录中看到的神秘符号,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
“到了,二爷。有劳您奔波,进去喝杯清茶,稍作歇息。”矮大娘在一座红砖青瓦四合院前驻足。四合院前店后院,夜色中庄严肃穆。
大门紧闭,门环铜绿斑驳,记录着岁月沧桑,每一道铜绿都是时光镌刻的印记。
门环上还系着一条红绸带,在夜风中轻轻飘动,不知有何寓意。据说,这条红绸带,是四合院的主人,为了纪念一位重要的故人而系上的,每到特定的日子,红绸带就会无风自动,仿佛故人的灵魂在此徘徊。
汪二爷抬眼,院门高大敞亮,大红门联醒目。
左联“不妨囋言茶香飘满情意”,右联“岂敢言武健体不成问题”,横批“茶倍儿健”。
字迹苍劲有力,墨色浓艳,在夜色中仿佛有了生命,每个字都像神秘符号,蕴含特殊意义。
仔细看去,笔画之间似乎还有一些细微的纹路,像是某种古老的图腾。
院墙高耸,两块镏金大牌匾熠熠生辉,“龙王镇字圆健身中心”“口袋湾明理清心茶室”,牌匾冷光与周围静谧形成鲜明对比,似在宣告此地与众不同,藏着惊天秘密。
牌匾边缘雕刻着精美的花纹,龙凤呈祥的图案栩栩如生,仿佛随时会从牌匾上飞出来。
他发现,牌匾上的龙凤图案,眼睛处镶嵌着两颗黑色的宝石,在月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在注视着每一个前来的人。
关于矮大娘的传言在汪二爷心中动摇。难道那些浪荡传闻,不过是她来此健身的误解?可在这神秘氛围下,真相显得苍白无力。
他不禁怀疑,是有人故意造谣,还是这看似正经的院落里,确实藏着不为人知的隐秘?
想到此,他暗自戒备,手按刀柄,警惕扫视四周。
他注意到院墙角落有一个小小的狗洞,洞口周围的泥土似乎有新鲜翻动的痕迹,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进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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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院墙内传来,声音很轻,若有若无,却让他的心跳陡然加快。
思绪突然回到多年前,父亲带着
11岁的我参观他设计施工的龙王镇大礼堂。那时的我,又怎会想到,这座礼堂会成为揭开家族秘密的关键钥匙。
“觉得如何?”父亲满是期待地问。
我望着宏伟礼堂,目光落在高高的主席台和长长的台阶上,沉思片刻道:“气派自是气派,只是主席台与台下落差太大,台阶太多。大人物与群众,不该如此隔阂。”
那时的我尚未记日记,这句话却深深刻在心底,成为探寻家族秘密的起点。
父亲听了我的话,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又很快被欣慰所取代。
他轻轻抚摸着我的头,说道:“月平,你将来一定会明白,这一切都有着更深的意义。”
当时的我,并不懂父亲话语中的深意,只觉得他的眼神中藏着许多我看不懂的东西,深邃得如同龙王镇后山那片望不到底的密林。
回家的路上,父亲罕见地没有像往常一样讲那些龙王镇的老故事,而是沉默地走着。
月光洒在他的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我小跑着跟在后面,看着父亲的影子随着脚步不断变化,时而像巨人,时而又变得佝偻。
路过豆腐堰时,父亲突然停下脚步,望着那片波光粼粼的水面,许久都没有说话。
我好奇地凑过去,水面倒映着天上的月亮,被微风一吹,便碎成了无数片银色的光斑,像撒在水面上的星星。
“月平,你知道吗?”父亲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而悠远,“豆腐堰可不只是用来灌溉农田的。在很久以前,它是龙王镇的命脉,和一个古老的传说息息相关。”
我瞪大了眼睛,满心好奇地等着父亲继续说下去。
可父亲只是叹了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等你长大了,自然就会知道。”
豆腐堰的水很深,很多人都知道。到底有多深,知道的人极少,哪怕是汪家四父子。
就在那天,回家途中路过豆腐堰,11岁的我突然有了一种豁然开朗的明晰感:我能透过龙王镇大礼堂看出父亲的想法,那为什么不能通过爷爷扩建的豆腐堰,看出爷爷的设计理念呢?
我闭上眼睛思索,脑海中瞬间一片敞亮:爷爷把“小曲好唱口难开”改成“嘴大吃四方”,不就是在让那“忧乐仙”开口吗?
这么一想,我再睁开眼的瞬间,竟觉得豆腐堰似乎对我笑了一下,整座豆腐堰的水体都是笑纹,四周堤坝上的果树像胡子一样抖了抖,那抖动十分明显,绝不是随风摆动。
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眼睛晃动产生的错觉。可那笑容和抖动,却深深印在了我的脑海里,让我心生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