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处的溪流原本清澈见底,能看到水底的鹅卵石和游动的小鱼,此刻却泛起阵阵墨色涟漪,像是被无形的手搅动着某种禁忌的力量,那力量邪恶而强大。
而在汪家老宅的方向,隐隐传来若有若无的铜铃声,那声音空灵而诡异,不似人间应有的声响,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召唤,引诱着人向它靠近。
汪大爷不禁打了个寒颤,一股莫名的寒意从脚底升起,蔓延至全身。
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他加快了脚步,几乎是小跑起来,想要尽快逃离这片充满诡异气息的山林,远离这些让他不安的事物。
汪大爷潜意识里想摆脱邱癫子和呱婆子带来的那股子别扭劲儿,那种被人算计、被人警告的感觉很不好受。
虽说昨晚在醉仙楼饮下的烈酒还没完全醒,脑袋还有些昏沉,带着些微醺,但他还是快步流星地走着,只想尽快到达龙王镇,办完自己的事。
酒气在他胸腔里翻涌,与心中的恐惧交织成一团乱麻,让他心神不宁,脚步也有些虚浮。
走了一里半的路程,路边的景色渐渐有了变化,树木变得稀疏了些。
过了汪二爷的随从教训樊幺妹的那道下坡路,前面就快到公路了,那是通往外界的主要道路。
那下坡路陡峭得很,路面坑坑洼洼,仿佛是一道通往未知的神秘通道,弥漫着让人不安的气息,据说以前在这里出过不少事,晚上很少有人敢走。
路边的石头上,不知何时多了些暗红色的痕迹,像是干涸的印记,又像是某种神秘的符咒,在晨光下泛着诡异的色泽,深浅不一,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故事,让人看了心里发毛。
这些痕迹呈不规则的线条状,蜿蜒曲折,如同古老的文字,又似某种神秘阵法的纹路,相互连接,形成一个复杂的图案。
汪大爷好奇心起,凑近细看,还能发现痕迹边缘凝结着细小的晶体,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像是细小的钻石,却又透着一股邪气,仿佛蕴含着某种神秘力量,能操控人的心智。
而在石头缝隙中,还夹杂着几根银白色的毛发,那毛发比寻常动物的要粗些,散发着淡淡的、说不清的气味,不像是狗或狼的味道,让人不寒而栗,猜不出是什么动物留下的。
汪大爷站在这些痕迹前,犹豫了片刻,心里有些发怵,总觉得这些东西不吉利。
最终还是决定绕开它们,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烦,继续前行。
他走得更起劲了,脚步匆匆,像一阵风似的,超过了路上一位七老八十的老妇人。
那老妇人站在路边,身形佝偻,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灰布衣裳,宛如一尊古老的雕像,散发着神秘的气息,让人不敢轻易打扰。
她身上的灰布衣裳打着整齐的补丁,针脚细密均匀,一看就知道是个心灵手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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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在领口处绣着褪色的鸳鸯,那图案虽已模糊,颜色也掉得差不多了,但仍能看出年轻时精湛的手艺,针脚细腻,形态逼真。
如今这鸳鸯图案与她沧桑的面容形成诡异的反差,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往昔的爱情故事,曾经的甜蜜与如今的孤寂形成鲜明对比。
老妇人手中拄着一根桃木拐杖,那拐杖的颜色深得发黑,显然有些年头了。
杖身刻满了古朴的符文,那些符文线条流畅,透着一股神秘的力量,历经岁月侵蚀,却依然清晰可见,散发着淡淡的光晕,像是有生命一般。
她的脖子上挂着一串由鱼骨串成的项链,每根鱼骨都经过精心打磨,光滑圆润,上面刻着奇怪的符号,那些符号歪歪扭扭,不知代表着什么意思。
项链随着她的呼吸轻轻晃动,发出细碎的“叮叮”声,像是某种古老的咒语在呢喃,让人听了心神不宁。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深邃而神秘,仿佛能看穿世间万物,洞悉人心深处的秘密。
那老妇人比呱婆子还年长十岁,辈分也高些。
见汪大爷超过自己,连个招呼都不打,突然大喝一声:“站住!汪老大!”
她的声音洪亮得很,完全不像一个年迈的老人发出的,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汪大爷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双腿像是被钉在了地上。
这声喝令像是从远古传来的洪钟,震得他耳膜发疼,嗡嗡作响。
脚下的土地似乎也跟着微微颤动,周围的空气都为之凝滞,连风都停了,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汪大爷心中一惊,缓缓转过身,脸上挤出一丝尴尬的笑容,心里却在打鼓,不明白这位老人为什么叫住自己。
汪大爷赶忙止步回身,脸上堆满笑容,态度恭敬了许多:“梅婆婆,您老好,刚刚走得急了些,没看清是您老人家,多有得罪,您别见怪。”
他的笑容里带着一丝尴尬,在这神秘的氛围中显得那么不自然,眼神有些闪躲。
汗水顺着他的鬓角滑落,滴在衣领上,晕开深色的痕迹,他的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咚咚”地跳着,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他看着梅婆婆那布满皱纹的脸,那张脸像是用刀刻出来的,每一道皱纹里都藏着岁月的故事。
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敬畏之情,这位老人在忧乐沟可是个传奇人物,没人敢轻易得罪。
梅婆婆可是忧乐沟的另一位名人——媒婆子,专门给人说媒拉线,促成了不少姻缘。
但她也出名的又老又怪,脾气古怪得很,不按常理出牌,不怪就浑身不自在,让人捉摸不透。
呱婆子是话多,嘴巴闲不住,而她则是俏皮话、歇后语多,一张嘴就能说出一大堆,而且一辈子说的好话没那些尖酸甩话多,常常一句话就能噎得人说不出话来。
她说话时,声音像是从一口古老的古井中传来,带着幽深的回响,让人觉得她的话里有话,暗藏深意。
年轻时,她曾用三句半劝退过强娶民女的山匪,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凭借的是过人的智慧与胆识,让那些蛮横的山匪都佩服不已。
又靠说媒化解过两大家族的百年恩怨,那两家族积怨已久,动不动就大打出手,是她从中斡旋,促成了一段段佳话,让两家人重归于好。
那些故事在忧乐沟代代相传,为她蒙上了一层传奇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