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讲究“密、紧、稳”三字诀:“密”是指绳结间距不超过三寸,防止对手从中挣脱;“紧”是指每绕一圈都要用力勒紧,借助摩擦力限制活动;“稳”是指绳结要打在关节处,让对手无法弯曲肢体。
我的手指灵活如穿梭的梭子,先将草绳在汪经纬的手腕处绕了三圈,打了一个“死扣”,再顺着手臂向上缠绕,经过肘部时特意多绕了两圈,牢牢锁住他的肘关节。
接着,我将草绳跨过他的胸膛,在胸前交叉后,再绕向腰部,与腿部的绳结相连。
每一个动作都熟练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这是我过去三年里,每天放学后都会练习的技能——父亲常说,“技多不压身,简单的技巧练到极致,就是最实用的本事”。
眨眼间,汪经纬就被捆得结结实实,连手腕都无法弯曲分毫。
最后,我从旁边的草堆里抓了一把干燥的谷草,塞进他的嘴里——这并非为了折磨他,而是防止他呼喊求救,引来村里的邻居。
除夕之夜,家家户户都在团聚,若是被人看到我们兄弟俩捆着汪经纬,难免会引起不必要的猜测与麻烦。
这一系列动作完成,不过短短半分钟,汪经纬只能瞪着眼睛,发出含糊的“呜呜”声,往日里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眼中只剩下恐惧与绝望。
用电动水泵伏击汪经纬,本就是我精心策划的一环。
早在月龙决定下水探查水底怪蟒时,我就料到汪经纬会趁机逃跑——他本就是贪生怕死之辈,遇到危险必然会第一时间脱身。
于是我提前检查了父亲留下的水利设施,将抽水管的水压调至最大,还特意在堤岸旁的芦苇丛中藏好,观察着汪经纬的动向。
当看到他跌跌撞撞地从岸边跑过时,我立刻按下了马达的启动开关,才有了刚才那一幕。
如今计划成功,看着被捆在地上的汪经纬,我心中没有丝毫得意,只有完成任务的踏实。
我们兄弟俩此次的目标,并非要惩罚汪经纬,而是要从他口中问出关于水底怪蟒与那些诡异手段的秘密——倒焊泥的配方、紫色黑影的来历、他为何要在豆腐堰施展邪术,这些疑问都需要他来解答。
没过多久,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带着规律的节奏,显然是常年修炼功法的人才有的步伐。
我抬头望去,只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朝着这边跑来,是月龙!
他刚从水底上岸不久,身上的深蓝色棉袄还在滴水,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脸上带着未干的水珠,却丝毫不见疲惫,眼中反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月龙跑到近前,看到我将汪经纬制服,脸上没有丝毫惊讶,反而蹲下身,仔细查看我捆绳的手法。
他伸出手指,轻轻拨动草绳的结扣,点头赞道:“月平,你这‘八股捆缚术’越来越熟练了,连‘中元结’都用上了,看来这半年没白练。”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干净的粗布——这是母亲亲手缝制的,边角处还绣着一朵小小的梅花。
他小心翼翼地用布擦拭着指甲缝里残留的倒焊泥,那泥垢呈深褐色,质地粘稠,即便在水中浸泡许久,也依旧牢牢粘在指甲上。
“这倒焊泥成分特殊,绝非普通泥土混合制成。”
月龙一边擦拭,一边若有所思地说道,“我想带回学校,请化学老师帮忙化验一下,说不定能弄清它的成分,进而找到汪经纬获取配方的渠道。”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严谨,这是他常年研究功法养成的习惯——凡事都要追根溯源,找到本质。
听到月龙还在惦记水底的怪蟒与倒焊泥,我心中一凛,终于下定决心,开口说道:“哥,等审问完汪经纬,我想下水看看。”
话一出口,月龙擦拭泥垢的动作顿了顿,他抬起头,目光落在我脸上,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我从小就怕水,至今还没学会游泳,贸然下水无疑是冒险。
可我没有退缩,继续说道:“那怪蟒来历不明,却两次出手帮你,说明它对我们没有恶意。
而且它的出现,很可能与汪经纬的邪术有关。
我去探查清楚,既能弄清它的来历,也能提前防备可能出现的危险,免得后续再有人遭殃。”
我刻意加重了“再有人遭殃”几个字,想起了之前被汪经纬用邪术伤害的陶李芬,心中涌起一股坚定的信念。
月龙沉默片刻,他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许久,似乎在判断我的决心。
最终,他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妥协,却又不失严谨:“也好,但你必须答应我三个条件。”
我立刻竖起耳朵,认真听着。
“第一,带上父亲留下的潜水镜与救生绳,救生绳的一端要系在岸边的柳树上,我会在岸边守着,一旦发现绳子有异常,就立刻拉你上来。”
他伸出一根手指,语气不容置疑。
“第二,下水后只能在浅水区探查,不得深入水底超过五米。那怪蟒若真有善意,应该会主动靠近你,无需你冒险深入。”
他伸出第二根手指,眼神中满是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