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轻纱般洒在乡间小路上,路面的石子反射着细碎的光,为他指引方向。
路边的萤火虫提着小灯笼,忽明忽暗地闪烁,像是天上的星星落在了草丛里;
它们有时会停在他的肩膀上,冷不丁亮一下,又翩然飞走,像是在为他照亮前行的道路;
远处的山峦在夜色中若隐若现,轮廓模糊如巨兽,宛如沉睡的巨人,守护着这片宁静的土地。
老矮子的脚步不自觉地加快,心跳随着脚步的节奏咚咚作响,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心底呼唤着他,催促着他赶紧前往豆腐堰,去揭开那里隐藏的秘密;
他路过一片竹林,竹叶在风中沙沙作响,像是无数双手在轻轻鼓掌,仿佛在为他加油助威;
他的心跳也随之加快,一种前所未有的期待在心中蔓延开来,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即将发生。
当他走到竹林深处时,突然听到一阵悠扬的笛声,那声音空灵而美妙,像是山涧的泉水在石上流淌,又像是云端的仙鹤在引颈长鸣,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他循着笛声寻找,穿过茂密的竹丛,竹叶划过他的脸颊,留下痒痒的感觉,却始终不见吹笛人的身影,直到笛声渐渐消散在风里,只留下余音在耳畔萦绕,他才带着满心的疑惑继续前行;
那一刻,他不知道,这神秘的笛声,或许正是命运为他奏响的序曲。
夜幕下的豆腐堰宛如一面巨大的玄镜,倒映着满天星辰,银河清晰可见,像是谁在天上撒了一把碎钻;
老矮子刚踏上长满青苔的堰埂,脚下一滑,赶紧扶住身边的柳树,便捕捉到水面异样的波动;
那声音不同于往日戏水的欢闹,也不是风吹过水面的声响,更像是有人在小心翼翼地拨动琴弦,每一个音符都带着隐秘的震颤,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他下意识地认为是汪家兄弟的恶作剧,他们常爱夜里来堰塘摸鱼,调皮的念头瞬间涌上心头;
他轻手轻脚地躲进老梨树的阴影中,褪去粗布短打时,动作轻得像猫,还特意将衣物叠放整齐,放在干燥的树杈上——那是母亲亲手缝制的粗布褂子,肘部打着补丁,他怕弄皱了,仿佛这是一场庄重的仪式;
月光为他的身躯镀上一层银边,赤铜色的肌肤在夜色中宛如古老的雕塑,肌肉的轮廓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分明。
随后,他顺着低垂的树枝,如同黑豹入水般悄无声息地滑入水中,只激起一圈细小的涟漪,朝着声源潜游而去;
水下比岸上更安静,只有自己划水的声音;
水中的小鱼从他身边游过,鳞片在月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在为他加油助威;
他屏住呼吸,胸腔微微起伏,专注地朝着目标靠近,每一次划动都小心翼翼,生怕发出一点声响惊动了对方。
他能感受到水流在身边轻轻拂过,带着夏夜特有的暖意,仿佛在引导他前进的方向;
当他逐渐接近声源时,心跳也越来越快,像揣了只兔子,既期待又紧张,不知道前方等待着他的会是什么;
周围的一切都显得格外安静,只有他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边回响,仿佛整个世界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即将发生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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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水而出的瞬间,老矮子的欢呼戛然而止;
眼前的景象让他怔住——月光下,一位女子正站在齐腰深的浅水区,青丝如瀑披在肩头,身上的素色布裙被水打湿,贴在身上却丝毫不见狼狈,她正抬手整理被风吹乱的发丝,指尖划过脸颊的动作轻柔如蝶;
他惊惶地后退,水波在他胸前荡漾,却在月光下对上一双盛满秋水的眼眸,清澈如堰塘的水,带着惊讶与羞怯。
女子慌乱间溅起的水花打湿了他的脸庞,带着淡淡的草木清香,发间飘散的茉莉香气让他呼吸一滞——那是后山才有的野茉莉,花开时香气能飘满整个山坳;
“姑娘,深夜在此,可是遇到难处?“他的声音带着山间汉子的质朴,粗粝却真诚,像石匠凿石头时的力道,藏不住满心的关切。
女子又羞又急,慌忙后退半步,水没过了她的胸口,她却顾不上这些:“我……我只是在此纳凉,你速速离开便是。“
她的声音细弱如蚊蚋,却像石子投入老矮子的心湖。
老矮子却固执地站在原地,石匠的本分让他无法见人危难而袖手旁观;
在他的认知里,见人有难而不帮,与违背天地良心无异;
“夜色已深,此处偏僻,姑娘孤身一人恐有不妥。“他目光诚恳,望着女子发白的脸颊,“若不嫌弃,我可在此处守着,待天亮再离开,保证不打扰你。“
他的话语如同山间清泉,清澈而真诚,不带半点杂念。
女子更加慌乱,急切地摆手,水随着她的动作溅起:“不用不用,你快走,莫要多管闲事。“
但老矮子不为所动,他想起母亲常说的“男女授受不亲,但见危不救更丢人“:“姑娘若执意如此,我便去告知村中的长辈,让他们来护送你归家,也好让大家放心。“
他说着便要转身上岸。
僵持间,女子忽然轻笑出声;
这突如其来的笑声惊飞了岸边栖息的白鹭,它们扑棱棱的翅膀声划破了夜的宁静,也让老矮子手足无措,站在水中不知如何是好;
“罢了,看你也是个实诚人。“女子的声音缓和下来,“既如此,便有劳壮士了。“
她利落地整理好衣襟,将散落的发丝挽到耳后,月光为她披上一件流动的银纱,圣洁如水中的莲;
她拾起岸边衣物时,袖口滑落的银铃轻响,宛如天籁,在夜空中荡开一圈圈涟漪。
老矮子慌忙转身,耳尖红得能滴出血来,双手紧张地攥着衣角,直到女子说“走吧“,才敢小心翼翼地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