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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我三岁,初识席字诀(第2页)

石英石反射出刺眼的亮斑,云母片则泛着柔和的珠光,连最普通的石灰石都在光影中显露出细密的纹理,仿佛大地将珍藏的珠宝都铺陈开来。

我也在工地上玩耍,对于大人们的闲言碎语,我并不在意——他们无非是重复着“老矮子撞了邪“或“祖上显灵“之类的猜测,这些话远不如石缝里的蚂蚁搬家有趣。

我一门心思全放在碎石上刻画那个“席“字,这是三天前父亲教我的第一个字,他说:“记住这个字,就像记住自家的门槛。“

我深知,若当天不反复练习,这个字很快就会从我的记忆中消失,就像清晨的露珠,在阳光照耀下转瞬即逝。

孩童的记忆如同筛子,能留住的往往是最触动心弦的片段,而这个结构复杂的字,却像生了根的种子,在我脑海中占据着特殊的位置。

在我小小的心中,这个字仿佛有着特殊的魔力,吸引着我不断去书写,去探索它的奥秘。

我总觉得,当我写下这个字的时候,能感受到一种奇妙的联系——指尖与石头接触的震动,空气中弥漫的石粉气息,远处传来的锤凿声,都在这一刻汇聚成某种暗号,仿佛与某个神秘的世界有了一丝交集。

我常常幻想,这个字或许是打开神秘世界大门的钥匙,只要我能真正理解它、写好它,就能走进那个充满奇幻的世界——那里或许有会说话的石头,能预知未来的泉水,还有父亲故事里那些腾云驾雾的仙人。

“席“字结构复杂,对于年幼的我来说,书写难度极大。

它不仅有上下结构的组合部分,还有上头的“广“字头、“廿“字头,笔画交错,宛如迷宫。

我总把“广“字头写成“厂“字,把“廿“字头画成两道平行线,惹得路过的石匠哈哈大笑:“月平画的是猪圈吧?“

加之石头表面坑洼不平,有的地方坚硬如铁,有的地方却松散掉渣,我手中握着的又是石匠们断了尖子的短砧子,那工具本是用来凿石窝的,又笨又重,使唤起来十分不顺手。

砧子的木柄被汗水浸得发黑,顶端的铁头锈迹斑斑,每次用力都会硌得掌心生疼。

我蹲在地上,小手紧紧握住短砧子,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手臂的肌肉绷得像拉紧的弓弦,用力在石头上刻画。

每一次用力,都能感受到手臂的酸痛,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粗糙的石头上,很快就被吸收不见,只留下一小片深色的印记,转瞬又被风吹干。

可每一笔都歪歪扭扭,横不像横,撇不像撇,写出来的字仿佛是一个个调皮的孩子,在石头上肆意舞动——有的“广“字头歪向左边,有的“廿“字头倾斜向右,最下面的部分更是画得像条蚯蚓。

即便如此,我心中竟还生出一丝得意:哼,你们这么大的人,还不如我这个小孩子呢!

至少我敢在石头上写字,而你们只会对着老矮子的石眼啧啧称奇。

这份小小的骄傲,是我在探索文字世界中获得的独特乐趣,像藏在口袋里的糖块,偷偷甜着我的心。

我幻想着,等我长大了,一定能把这个字写得漂漂亮亮,横平竖直,笔笔到位,说不定还能解开它背后隐藏的秘密——父亲说过,每个字都有来历,“席“字最初是“席子“的象形,古人“席地而坐“,所以这个字里藏着待客之道与礼仪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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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成为像父亲一样厉害的人,甚至超越他,探索更多未知的奥秘。

或许有一天,我能看懂祠堂里那些无人能识的碑文,能听懂风穿过石缝的语言,能像老祖宗那样,用智慧守护这片土地。

正当我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中时,工地上突然传来一阵大呼小叫。

先是王铁匠的大嗓门:“娘嘞!这眼子打得比模子扣的还准!“

接着是此起彼伏的惊叹声,像石子投入水面激起的涟漪,迅速扩散开来。

我抬头望去,只见众人围聚在一起,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圆圈,人头攒动间,能看到有人举起钢钎往里比划,有人用手指着石眼边缘啧啧称奇,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神情。

我好奇地挤入人群,小小的身子灵活地穿梭在大人的腿缝间,闻到一股混合着汗味、石粉和烟草的气息。

好不容易钻到前排,看到老矮子打的窝眼,心中也充满惊讶——那些直径不足一寸的石眼,深浅均匀,边缘光滑,钢尖放下去严丝合缝,与他往日歪歪扭扭、深浅不一的手艺截然不同,就像钝刀突然变成了利刃。

确认这事儿属实后,众人开始纷纷猜测原因。

张木匠说:“定是夜里梦见鲁班爷了。“

李瓦匠反驳:“我看是喝了月泉的水。“

可他们的联想,在我看来却十分荒诞,远不及石匠们平日里交流的“囋言囋语“那般有趣——那些关于“石性““凿法“的行话,虽然难懂,却透着真学问。

那些荒诞的猜测,在我耳边萦绕,却无法动摇我心中那个关于机缘的奇妙想法。

我站在人群中,看着老矮子,他正被众人围着,黝黑的脸上露出憨厚的笑,手不停地搓着衣角,像个受了表扬的孩子。

我仔细观察着老矮子的表情,试图从他的神态中找到一些线索——他的眼神是否更亮了?

说话是否更利落了?

可他依旧是那副憨厚的模样,回答问题时还会结巴,让人捉摸不透:究竟是什么样的机缘,能让手艺在一夜之间脱胎换骨?

当天,老矮子打的窝眼就和矮大娘的事儿被大家联系在一起,传得神乎其神。

有人说,是矮大娘求来的符水起了作用;

也有人说,老矮子定是得了什么仙人指点,不然怎么刚定下亲事就开了窍。

老辈人常说,得遇贵人点拨,方能茅塞顿开,而脲桶家便是如此。

据说脲桶家的祖上曾是宫廷的侍诏,传下一套“点化“的法子,能让人在特定时辰突然开悟。

呱婆子是老矮子的亲祖婆,在村里,她和贞婆子一样,都是充满传奇色彩的人物。

她的头发已经全白,却梳得整整齐齐,用一根铜簪绾着,脸上布满皱纹,眼神却清亮得很,仿佛能看透人心。

据说呱婆子年轻时曾在山中偶遇异人,获赠神秘口诀,自那以后,她身上便萦绕着神秘气息——她能预知天气变化,能分辨草药真假,她的言行举止更是被传得神乎其神,有着启迪心智的神奇功效。

去年春耕时,二柱子插秧总插不齐,呱婆子在他耳边说了句“跟着蜻蜓走“,他果然插得又快又直。

而纯净之心,在道家的认知里,是至纯至阳之物,蕴含着诸多神奇功效,可调和阴阳,启迪智慧。

《道德经》里说“专气致柔,能婴儿乎“,大概就是说孩童的纯真心性有着特殊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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