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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1页）

那股力量来得快，去得也快，如惊鸿一瞥，瞬间便隐匿无踪。柳若雪强行压下体内翻江倒海的气血，更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她内视己身，清晰地“看”到，那原本如同坚冰般盘踞在她道基之上，布满裂纹的道伤，此刻竟然真的被融化了一丝！虽然只是一丝，微不足道，但这意味着什么，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意味着，这道伤，是可愈的！困扰了她数百年，耗尽了无数天材地宝，请遍了东荒丹道圣手都束手无策的本源道伤，竟然被这位前辈的一碗水，就撼动了根基！这是何等逆天的手段？这水，又是什么级别的神物？柳若雪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握着陶碗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泛白。她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当场跪拜下来，恳求前辈出手相救。但她终究是一代圣主，心性远非寻常修士可比。她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激动、期盼、震撼全部敛入心底。高人行事，必有深意。前辈既然只赐予一碗水，而不是直接出手，定然是在考验自己的心性，或者是在暗示着什么。自己若是表现得太过急功近利，恐怕会惹得前辈不快，错失这天大的机缘。一旁的秦沐瑶，虽然修为不如师尊，但也能感受到柳若雪身上气息的瞬间波动。她关切地传音道：“师尊，您……”“无妨。”柳若雪不动声色地回了两个字，声音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此水蕴含无上造化，为师……受益匪浅。”秦沐瑶闻言，再看向自己手中那碗清澈的水，眼神顿时变得无比炙热。连师尊都说是“无上造化”，那这碗水对自己而言，岂不是……她不敢再多想，学着师尊的样子，恭敬地将碗中水一饮而尽。刹那间，一股精纯无比的灵气洪流在她体内炸开，瞬间冲遍了她所有的经脉。她感觉自己像是浸泡在最温暖的仙泉之中，从肉身到神魂，都得到了一次彻底的洗涤和升华。她那停滞了许久的修为瓶颈，在这股力量面前，脆弱得如同一张薄纸，“啵”的一声，瞬间被捅破！化神境九重天巅峰……突破了！只是一瞬间，她就踏入了无数修士梦寐以求的返虚之境！而且根基稳固无比，体内没有一丝杂质，仿佛是经过了千锤百炼一般。“我……我突破了？”秦沐瑶美眸圆瞪，满脸的不可思议。要知道，从化神到返虚，是一道巨大的门槛，被称为“凡仙之隔”。不知多少天骄被困在这一步，终生不得寸进。她原本以为，自己至少还需要数十年的苦修和沉淀，才有机会尝试突破，却没想到，仅仅因为前辈的一碗水，就如此轻易地……她连忙收敛心神，强行压制住境界突破带来的异象，生怕惊扰了前辈。苏辰看着两人喝完水后，一个脸色潮红，一个眼神发亮，表情都怪怪的，心里不由得犯起了嘀咕。不就是一碗井水吗？虽然是甜了点，但也不至于激动成这样吧？难道是渴坏了？还是说，现在城里的演员都这么敬业，连喝个水都要演出这么丰富的内心戏？想到这里，他不禁对这两位“演员”生出几分好感。恰好此时，他的肚子“咕咕”叫了两声。苏辰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个……快到饭点了，我正准备做饭。要不，你们也留下来随便吃点？吃完饭我再给你们指指下山的路。”吃饭？柳若雪和秦沐瑶师徒二人闻言，心脏猛地一跳！前辈赐予了神水之后，竟然还要留她们吃饭？这……这是何等天大的荣幸！前辈的“水”都已是无上神物，那他吃的“饭”，又该是何等的仙珍？柳若雪立刻明白，这绝对是前辈对她们的进一步考验和赏赐！她强忍着内心的狂喜，再次躬身行礼，语气愈发恭敬：“如此，便叨扰前辈了。”“客气啥，一顿便饭而已。”苏辰摆了摆手，转身走向院子角落的菜地。柳若雪和秦沐瑶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眼睛却好奇地打量着四周。当她们的目光落在那片所谓的“菜地”时，又一次被深深地震撼了。那地里长着的，哪里是凡间的蔬菜？那一颗颗晶莹剔透、紫气氤氲的，分明是传说中早已绝迹的“紫纹龙血参”！这种神药，据说一小片就能让濒死之人重焕生机！那几株挂着火红果子，通体燃烧着淡淡火焰的，不是只存在于古籍中的“九阳圣火果”又是什么？传闻此果乃是太阳真火的精华凝聚而成，一枚便可助火系修士铸就无上道体！还有那青翠欲滴，叶片上布满天然道纹的，是“碧落通天藤”……那形似白玉，散发着沁人魂魄清香的，是“九窍玲珑藕”……菜地里随便一株植物，拿到外界去，都足以引发一场血雨腥风，让圣地大打出手。可在这里，它们就像最普通的萝卜白菜一样，被随意地种在田垄里。秦沐瑶感觉自己的脑袋已经不够用了，她拉了拉师尊的衣袖，颤抖着传音：“师尊，我……我不是在做梦吧？前辈他……他竟然用神药当蔬菜种？”柳若雪的娇躯同样在轻轻颤抖，她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回道：“沐瑶，慎言！对你我而言是神药，对前辈来说，或许……真的就只是蔬菜。这便是境界的差距。你我今日所见所闻，切不可外传分毫，否则必将为我天衍圣地招来灭顶之灾！”“是，师尊！”秦沐瑶心头一凛，连忙应道。就在她们震撼之时，苏辰已经随手从地里拔了一根白白胖胖的“萝卜”，又摘了两个红彤彤的“番茄”，嘴里还嘟囔着：“今天就简单点，来个萝卜烧番茄吧。”柳若雪和秦沐瑶听得眼皮直跳。萝卜？那是九窍玲珑藕啊前辈！番茄？那是九阳圣火果啊前辈！用两种无上神药一起烧菜……这是何等奢侈，何等暴殄天物的行为！不，不对，在高人眼中，这或许才是它们最正确的用法！大道至简，返璞归真，将神物的药力融入最平凡的饮食之中，这才是真正的养生之道，无上仙法！师徒二人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又一次被刷新了。苏辰拿着“食材”，走进了简陋的厨房。厨房里，一口黑乎乎的大铁锅，一把锈迹斑斑的菜刀，一块满是刀痕的木头砧板。然而，在柳若雪的圣瞳之下，这一切都呈现出截然不同的景象。那口铁锅，看似普通，其上却萦绕着一丝丝厚重无比的玄黄之气，仿佛承载了一方天地！那把菜刀，看似锈蚀，但当苏辰握住它时，一道微不可查的锋锐之气一闪而逝，竟让柳若雪感觉自己的圣体都被刺得生疼！这绝对是一柄沾染过神魔之血的无上凶兵，只是如今锋芒内敛，甘于平凡！而那块砧板，更是了不得，其上散发着浓郁的生命气息和乙木精华，分明是由传说中的“混沌建木”的枝干制成！苏辰可不知道这些。他拿起菜刀，将“萝卜”和“番茄”放在砧板上。“咚！咚！咚！”他开始切菜了。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灵力波动，就是最朴实的凡人刀工。然而，在柳若雪和秦沐瑶的眼中，这一幕却不亚于一场天地大道的演化。苏辰的每一刀落下，都仿佛与天地间的某种韵律完美契合。刀锋与砧板碰撞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大道之音，敲击在她们的心神之上，让她们瞬间陷入了一种玄之又玄的悟道状态。她们仿佛看到了一片混沌被劈开，看到了一方世界在刀光下生灭，看到了万千法则在其中交织、演化……不知过了多久，当苏辰停下动作时，两人才如梦初醒，额头上竟已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但眼神却变得前所未有的明亮。仅仅是观看前辈切菜，她们对“道”的理解，就提升了一个全新的层次！“好了，准备下锅。”苏辰说着，随手从旁边的柴火堆里抽出一根木柴，塞进了灶膛里。那根木柴通体金黄，上面还带着淡淡的龙纹。柳若雪的瞳孔再一次收缩到了极致。那是……悟道茶树的树枝？不，不对，比悟道茶树的气息还要古老、还要玄奥……这是，这是传说中栖息过真龙的……龙栖梧桐木？！用龙栖梧桐木来烧火做饭？！柳若雪感觉自己快要麻木了。她今天一天所受到的冲击，比她过去一千年加起来还要多。很快，锅里飘出了饭菜的香气。那香气浓郁到了极致，仅仅是闻上一口，柳若雪就感觉自己体内的道伤，又被抚平了些许。秦沐瑶更是感觉自己刚刚突破的境界，在瞬间就彻底稳固了下来。当苏辰将一盘红白相间，看起来普普通通的“萝卜烧番茄”，和两碗冒着氤氲白气的米饭端上石桌时，师徒二人已经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了。那米饭，每一粒都晶莹剔透，宛若珍珠，其中蕴含的灵气，比极品灵石还要浓郁百倍！“别愣着了，快吃吧，尝尝我的手艺。”苏辰热情地招呼道。“多谢前辈！”柳若雪和秦沐瑶怀着无比虔诚的心情，拿起筷子，小心翼翼地夹起一块“萝卜”，放入口中。“轰！”入口的瞬间，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能量在她们口中炸开，化作最精纯的生命本源和大道法则，瞬间席卷全身！柳若雪那顽固的道伤，在这股力量面前，如同骄阳下的冰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消融、修复！而秦沐瑶，则是浑身一震，体内刚刚突破的修为，竟然再次开始疯狂暴涨！返虚一重天……返虚二重天……返虚三重天！一顿饭的功夫，连破三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