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她完全是无意的。
阿武乱原本快要眯上的一双醉眼,突然睁得老大,目光从她的颈子向下移动,滑过双乳、腰部、双腿、到达裤子底下露出的两只尖瘦的莲鞋,再由莲鞋开始,往上回移,最后落在顶着衣料若隐若现的乳头上,然后眼球便再也移动不了了。
甄雨茉看到他的眼神,连忙将双手叉在胸前。“醉鬼,跟你说话呢!”她提醒一下这个醉汉。
“喔…谁丑态…百出啊?”阿武乱口齿不清,指着躺地上的石双牛说:“妳看肥牛…他…才丑态百出…醉成那样…。”
“你自己就不醉?看看你,吐了一身,比他还臭。”甄雨茉皱着眉头说。
“不是我…那是…他吐的…而且…居然吐在…这副甲…是新的…气死我。”对于阿武乱来说,吐在铠甲上比直接吐在他身上还令他心疼。“流进甲片里…就别想洗干净啦…以后这甲…全是这股怪味…够了,够了!”
“别说以后了,你就担心现在吧。这么臭,你哪能睡觉?”
“无所谓…我现在挺困…沾枕头…马上就睡…”阿武乱酒精渐渐发作,半闭着眼,说:“待会…把这甲…卸了…照睡!”
“不行的呀!”甄雨茉把他拉出石双牛的房间,关上房门。“你太脏了,得叫人洗一洗。”
“我看…妳…也醉了。”阿武乱人都站不稳了,还面带微笑说:“今晚…都醉了,衙门…已经没人…全睡了…谁弄水…给我?”
“我房里有一桶水…是洗狐儿用的,我没洗过。”甄雨茉说谎了。她不想让阿武乱知道那是她洗过的水,以免引发这醉鬼的暇想。“我们换房间,你到我那房间去洗,洗完就睡那儿吧,我换到你的房睡。”
“喔…”酒劲开始发作了,阿武乱的脑筋正在迅速迟钝中,讲话的速度愈来愈慢。他停顿了好一下子后才又开口。“也行,那我…沐浴…去。”说完,突然不知道哪生出来的力气,他竟然在廊上跑起来,一路摇摇晃晃跑到走廊底,又一路摇摇晃晃跑回来。
“找不到。”醉汉说。
“天哪!你又没认真找。”对于醉汉,甄雨茉又气又想笑,而且完全拿他们没办法。她只好拎着阿武乱的袖子,亲自把他拖到房门前。“就是这间,你赶快洗,洗完今晚就睡这儿吧!我包袱收拾了,就去你房间。”
“喔。”
正当甄雨茉拿了衣物细软,抱起银狐,准备换房间时,阿武乱又发话了。他慢吞吞地说:“等…等…”
“嗯?”
“我…自己一人…没办法…卸甲。”
“啊?”甄雨茉惊呼道:“那你的意思是怎么样?要我帮你?”
“…可以么?”
甄雨茉知道阿武乱说的是实话,那副重骑兵铠甲要是没人帮忙,一个醉鬼自己的确很难卸下。
自己既然坚持要人家洗澡,就没有理由不帮人家卸甲。她没得选择,只好照做。
一副全套的铠甲,是由胸甲、肩甲、腿甲、左护臂、右护臂、左护胫、右护胫、护颈、前护心镜、后护心镜、袍肚、束甲绊、笏头腰带等许多配件组成,披挂起来错综复杂,是一门学问。从没有接触过这东西的甄雨茉,花了一段时间,才将任务完成。
这时,阿武乱体内的酒精已经完全发作,他愈站腿愈软,发出的声音愈来愈少。等到甄雨茉精疲力尽取下他最后那件沉重的胸甲时,他也已经醺醺沉沉,阖上双眼,说不出一句话了。
身材魁武的阿武乱一旦睡去,叫甄雨茉一个弱女子怎么扛得动?“阿武哥!”甄雨茉急得叫起来了。“你现在不好睡的呀!”
幸好,阿武乱仅存的一点意志,还在跟酒精做最后的搏斗。他虽然闭着眼,却依然能够保持站姿。甄雨茉本想丢着他不管,可是看到他衣袍的肩部也湿了一块,而且正发出阵阵的酸味,不处理又不行。
现在看来,要阿武乱自己洗澡是不可能了;于是甄雨茉决定以最简单的方式,结束今天晚上的灾难。
她让阿武乱坐在床上,将他的黑战袍脱下一半,两条袖子当作腰带,绑在腰间。但醉鬼似乎觉得不舒服,自己把袍子扯掉,居然连裤子、靴子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脱下,一脚踢开。
甄雨茉惊叫一声,把头转向一边,本想夺门而出的,但听着阿武乱又没什么动静了,回头一看,人家醉汉光着屁股坐在地板上打起瞌睡,浑身上下赤条条的,就脚上还穿着袜子。
“这家伙…是真醉还是故意的?”甄雨茉狐疑地看着歪头闭眼、流着口水打鼾的阿武乱,也搞不清楚目前是什么状况。她觉得自己应该赶快离开这地方,却又不忍放着这男人赤着身子在寒冬里度过一夜。
真为难啊!
醉鬼真讨厌。
没办法,她只好取了水杓,从浴桶舀了些水,双手先沾湿,挤破仅剩的一颗肥珠子,将流出来的汁液倒在手掌上轻轻搓揉,揉出了许多泡沫,然后将这些泡沫涂在那对肌肉像岩石般隆起的肩膀上。
男人灼热的体温,透过湿润的泡沫传入女人的手掌心,紧接着扩散进了她的体内。
这股热量就像火种一样,让她全身开始发热。
甄雨茉心里有点慌。
除了肩膀和脖子,他的胸膛也很脏,呕吐的秽物有一些从领子流了进来。她必须继续往下洗。
没办法了,既然洗了,没理由只洗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