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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三回说剑(第2页)

“这不是你正拿手的么?比起所有师兄,你学得最马虎,而悟性却是最强。悟性好的人是天生练武的料,只学剑一种兵器可惜了。这就是为什么师父很少纠正你的剑招,甚至让你带艺投师,跟纳兰大师学弓马骑射的原因。”老剑师望着广场上无数的尸体,他的四个大徒弟正忙着从这些残肢破体中将自己的师弟们找出来。“良材与庸材之间,最大的差别就是悟性。你的师兄们终其一生,都想悟出天音的奥义,可惜时间不够。如果能早一点悟成,或许都能逃过这一劫。”

“但是没有师父的指点,弟子怎么悟得出来?”阿武乱知道,下山后,他的搜龙之旅将不知把自己带往何处,或许根本没机会再回天游山来了。如果天音剑法仍是他所追求的终极剑法,就一定要趁现在跟师父问个清楚。于是他也顾不了羞耻与规矩,继续大胆问道:“而且师父说天鬼剑法没用?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这一仗,就在短短一天里,弟子用天鬼剑法杀掉的人,比前几个月全部杀过的人加起来还要多。这么厉害的剑法怎可能没用?就算弟子发现它没用了,难道就能悟出天音剑法呢吗?难道真没有剑谱可以学?”

“没有剑谱。”老剑师怜悯地看着他,仿佛在可怜他真的不懂。“而且,最好没有。”

“弟子愈听愈模糊了。”阿武乱真的沮丧了。“招式总有吧?不是有五式么?只要有招,就应该有标准的啊!不然真的悟出天音剑法时,怎能知道这就是天音剑法呢?”

“你会知道的。”天鬼师还是一样的口气。

“阿乱仔,师父说你会知道,意思就是不要再问这些无聊问题了。”阿武乱觉得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回头一看,原来是大师兄展腱。“还跟个囡仔一样,这么没耐性?”

展腱又瘦又高,甚至比天鬼要高一点,足足有八尺余。他与一头红发的陈宏、矮壮黝黑的孔德以及总是一副病恹恹模样的马逸乐,四人一起走回天鬼面前,说:“师父,除了云龙和狗强外,其他都找到了。”

“唉…可能被烧得认不得了吧?等下继续找…继续找。一个都不能少!”天鬼师深深吸了一口气,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慢慢走向已经被夷为平地,还冒着烟的天游堡废墟前。二十多具天游门人的遗体整整齐齐排放在上面,而他们的长剑则集中放在尸体的最右边。

这些死去师兄的每一张脸,阿武乱都可以清晰地忆起来;然而大老远赶回来,却只能看到他们被烧得面目全非的脸。

天鬼仔细将这二十六个徒弟因为高热而变得姿势诡异的遗体都看过一遍,虽然已经烧得难以辨认,但他毫不费力地把他们的名字都叫了出来。

阿武乱发现师父脸上的肌肉从头到尾都一直微微抽动着。

“安心去罢,我的爱徒们。”这位武林最负盛名的老剑师已经尽最大的努力让自己平静了,但谁都能轻易听出他语气中剧烈的心痛。“你们已经完成这一生最英勇的一战。身为一个荣人,问心无愧了。天音剑法是你们学剑一生的目标,师父明白。在你们生前,师父没办法教给你们,不是不教,而是这套剑法没有办法教;你们的五个师兄,都是自己先悟的,师父才加以点拨。但无论如何,师父和师兄已经演示了一整晚,该看的也都看足了。师父相信,现在的你们,不再因为肉身与尘世的琐事而烦心,要悟出天音剑法已经不难。师父在这里只能再多给你们一句话,希望能对你们的悟剑有所帮助。”

“一句话?”阿武乱拉长耳朵。“是剑诀吗?”

天鬼缓慢而清晰地说出八个字:“极剑非剑,有气无法。”

“极剑…非剑,”阿武乱如获至宝地玩味着这句话。“有气…无法。”

“啊?”原本就是粗眉大眼的孔德,眼睛突然睁得比平常更大了一倍。他用浓浓的建康口音嘀咕道:“不会吧?我是不是看到…师弟们…笑了?”

阿武乱一听,赶紧仔细瞧着那些焦黑的面孔。

没错!

似乎是在微笑!

虽然很浅、很淡,几乎埋没在每张被烧得皮开肉绽的尸脸上,但是阿武乱很确定这笑容是刚才没有的。

“悟了…”展腱喃喃自语:“他们听到师父的话了。”

“不可能啊?”一脸苍白病容的马逸乐,用与他的形象相衬的松软空洞声音说:“不是已经…死了嘛?”

“身体死了。”阿武乱喃喃自语着:“只是身体。”

阿武乱忽然想起自己的死亡经验,那种冥冥中似乎还有意识的亲身体验,让他觉得自己比其他人更了解这些师兄现在的“状况”。他仿佛就可以感觉到师兄们全都还在附近,一个也没离开;当然,他们的尸体不远,全都躺在离他不到三尺的石基上,然而这种“还在附近”的感觉,跟肉眼视觉是不相符的。他感觉到的不是那些躺着的尸体,而是像时光倒流一样,大伙儿有站有坐地围在一块,聆听师父讲武说剑。

闭上眼睛,这种感觉更加强烈了

他看不到,但感觉到了,而且几乎可以在黑暗中辨认出那些无形无体的师兄。他们充斥在四周的空间里,每一个都欣喜无比。

“悟了…师兄们,恭喜了!”阿武乱诚心地为他们高兴。“我也会加油的。”

这些喜悦的魂魄逗留了一阵子后,才一一消离而去。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剧烈鼻酸,让阿武乱忽然从冥想中惊醒。四个师兄低声啜泣的声音,像穿过一层浓雾一样,缓缓地沁入他的耳朵。他睁开了眼睛,心情复杂,混合著强烈的悲与喜两种极端的感觉。他想要掉泪,但眼睛又酸又干燥,竟然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

杀了整整一夜,身体里多余的水份早就打完了。在这种维持生命的水份已经不足的时候,掉眼泪似乎过于奢侈。

四个师兄似乎也是如此,都只是干泣着。

而老剑师则是慢慢闭上眼睛,终于滑下一滴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流过的老泪。看书阁『m。seeshu。net』,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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